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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狗崽兒怎么樣了?” “您放心吧,那狗兒和葉大夫家的貓一樣,都是著涼了,放在我們這兒后堂里屋,有藥氣蒸著,得過兩天來取?!?/br> 陸棲鸞點頭道:“那行,剛剛這陳書生藥錢記在葉大夫賬上,算他的?!?/br> 伙計:“???” 陸棲鸞:“沒事兒大家都是熟人不會計較這些的,我跟他可是患難之交呢。我忙我的去了,你跟葉大夫說我回家了讓他完事兒了就自己回去吧?!?/br> “是?!?/br> 處理完藥堂這邊的事,陸棲鸞道:“我看你這一身風霜,天色又晚了,能去哪兒煎藥?還不如你跟我回家吧?!?/br> 書生一愣:“這……” “別誤會,我可不是看你才華橫溢想趁機結交的。我家有個蠢弟弟,儒家不是有句話叫教學相長嗎?他的詩文就缺你這點靈氣,我想你教教他?!?/br> “在下已經受了姑娘的重恩,怎能——” 陸棲鸞說著直接就背起了木車前的麻繩,道:“聽說在這京城里連著小半個月雪都沒化凍過,你要是凍死了我今天這耽誤的一下午豈不是白費了?” “豈能讓恩人如此,姑娘還是快快放下吧!” 陸棲鸞瞄了一眼他凍得皸裂的虎口,道:“你這手留著寫字吧,我家離這兒也就半個坊市那么遠,你再跟我站在雪地里爭辯,就是故意害我著涼了?!?/br> 言罷,不顧路人輕微的議論聲,陸棲鸞竟真的就拉起了載著陳父的破車上了街。 “……陸姑娘?!?/br> “又怎么了?” 從剛才就繃得像一塊冰的面龐終于有了幾分軟化的跡象,看著陸棲鸞絲毫沒有官家閨秀的模樣,陳望眼底浮出幾分暖色,輕聲道:“望,表字諾之,一諾千金之諾?!?/br> “唔,我叫陸棲鸞,至于哪幾個字兒你就慢慢猜吧?!?/br> “我猜……‘女床之山,有鳥,其狀如翟,名曰鸞鳥,見則天下安寧’,可對?” “誒你這么聰明?我都要在你春闈之前毒害你了,省得你搶我弟的狀元?!?/br> “姑娘說笑了……” …… 見那二人離開,伙計一路小跑地溜回藥堂里,敲了敲一側偏屋的門。 “葉大夫,陸典書帶著那書生回家了,應該是要引薦給其父?!?/br> 無人回答,過了一會兒,里面傳出一聲細細的貓叫,方有人徐徐道:“知道了?!?/br> 修長的手指撓著黑貓的耳根,貓的主人透過半掩的窗口看著外面的落魄舉子跟著見義勇為的陸大人慢慢走遠,口中喃喃—— “有點意思……” 第八章 鴛盟 陸池冰拜訪文友回來后就覺得家里氣氛不對。 陸爹昨天晚上因梟衛府辦抓賊抓到家里來受了驚嚇,雖然事后梟衛府的周校尉直接在寢房門口道了歉,還是給陸爹留下了不小的陰影,后半夜一直在跟陸棲鸞叨叨說梟衛府太危險,想動用關系讓她換到京城的女學堂去當個閑督學。 陸棲鸞一則瞞著她爹得罪了太子和公主,二則次日便接到升品的消息,自知躲是躲不過的,便超常發揮了修煉多年的嘴炮之功,硬是把梟衛府夸成了敬老院。饒是如此,陸爹早上還是擔心得多吃了兩個小籠包才憂心忡忡地去上朝。 而陸池冰回來之后卻見他爹笑得宛如一朵嬌花,見了他也不問問他這個正在春闈關鍵期的小祖宗去拜訪文友學到了啥,上來就是賊兮兮地一句—— “你姐的桃花來啦~” 陸池冰明白了,陸家最重要的不是他這個親生兒子的前途,是他姐的終身大事。 陸池冰一臉冷漠地被他爹扯到堂前見了一個衣著樸素的書生,堂上二老對那姓陳的書生好一頓夸,陸爹夸他博聞廣見出凡塵,陸母夸他義不背親惹人憐,一副隨時要把人劫為夫婿的架勢。 ……可怕。 一頓飯吃罷,陸池冰胃里犯疼,轉頭一看陸棲鸞跟不會看氣氛一樣,放下飯碗就跟管家的小孫子踢毽子去了。 ——你自己的終身大事倒是上點心??! 金州陳望,據說是左相宋睿親口點的門生,等到元宵后左相回來,這人必然聲名大振,而陸棲鸞一撿就把這么個明珠撿回他家了,而且是雪中送炭式地撿,單看陳望看著他姐那越發柔和的眼神就知道效果有多拔群了。 一想到他爾蔚兄說今年春闈多少家小姐盯著前三甲的撕逼修羅場,陸池冰的胃就更疼了,尋隙把陳望拉到一側,道: “家父家慈的意思陳兄也看出來了,我便直說吧,家姐性情放達肆意,交游上一貫是憑著一時淘氣。從前有不少居心不軌之人慕著美色熙熙而來,見著真性情卻都攘攘而去,她雖無所謂被棄之與否,但我不希望她因父母之命而盲婚啞嫁,陳兄可明白?” 廊外傳來與孩童戲耍的歡笑聲,陳望看在眼里,柔色愈深,道:“拙眼不識明珠者,望這些年來已見過無數。如今雖自知鄙陋,卻斗膽愿作陸姑娘的識珠之人?!?/br> 陸池冰還在擔心,道:“那可說不定,她萬一要只是一時憐憫呢?” 陳望一時沉默,片刻后,道:“那望就問上一問吧?!?/br> 陸池冰愣怔間,只見陳望對廊外正在踢毽子的陸棲鸞喚道:“陸姑娘?!?/br> 胭脂紅的羽毽上下飛舞,陸棲鸞沒空去看他,只道:“怎么了?” 陳望看著她,溫聲道:“若是望今次春闈拔得魁首,陸姑娘可愿許望以鴛盟?” ……問了?直接就開口問了? 陸池冰一臉不可思議,轉頭只見羽毛毽子停在陸棲鸞足尖,她似乎是微微側了一下頭,余光掃過走廊另一側雙親在門后父母緊張偷聽的影子,片刻后,把毽子踢到陳望懷里。 “陳諾之若有朝一日榜上有名,陸棲鸞這邊自然佳人有意?!?/br> …… 正月十五,元宵。 “教給你的規矩你都記著了嗎?咱們雖然是奔著平庸不入皇家眼的心思去的,可該有的禮還是要守,莫要在太子面前失儀?!?/br> “知道了娘,我又不小了?!?/br> “你不小了?也不知道是誰今天早上賴床被子都沒疊,還得嬤嬤幫你疊……” “反正被子還是要攤開來睡的誰規定一定要疊好?” “就你歪理多,來看看是這件水綠色的好還是藕荷色的好?” “……娘,說好的平庸呢?” “娘打聽過了,今夜滿京城的世家貴女都要去,其中早有了左相家的嬌小姐,太子肯定挑不上你的。那陳望不是還約你去觀燈嗎?可不能穿得太丑,放心打扮吧?!?/br> “哦?!?/br> 已經知道自己得罪了太子和公主的陸棲鸞知道自己不是唯一備選,這會兒也放下心來,溜到后院去找陳望,問了正照顧陳望之父的嬤嬤才知道陳望和她弟一早便去赴了國學寺前的元宵詩文會,順帶還收到了陳望的一封留書。 上有情詩一首,大意是若她有意,今夜子時錦雀橋上觀燈猜謎云云。 陸棲鸞這人聰明歸聰明,但比起同齡少女總缺了感性的那一塊兒,硬邦邦的律令條文過目不忘,若是讓她自己寫一首詩,搜腸刮肚都不一定想得出個定句排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