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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那想必現在李貴人就該身懷有孕的。而等她生下了二皇子,李家就會發跡,李修源就會入仕途,李修堯更會慢慢的掌握三大營…… 沈沅心中微沉,不過面上依然還是恭謹柔順的同賢妃說著話。又讓徐mama和采薇奉了自己從常州帶過來的土儀。這些都是外祖父親自置辦的,一片拳拳愛女之心。 徐mama原是母親身邊的大丫鬟,在陳家的時候和賢妃也時常見的。不過彼時賢妃也只是個豆蔻少女,天真爛漫,現如今再見卻是形容消瘦,年華老去。自然彼此各有感慨。 宮中規矩大,似這般沈沅能進宮都算是皇后格外開恩了。不過相見的時辰也有規定,所以過不了一會沈沅就起身作辭。 賢妃雖然不舍,但礙于規矩,也只得灑淚同沈沅作別。 她雖然生育了兩兒一女,但兩位皇子都相繼死了,只余下一個女兒,名喚作景云,年方十一歲。剛剛聽得沈沅過來,也過來與她相見。 賢妃這時就看著景云,同沈沅說道:“我曉得我這身子已經不行了,不定哪一日就要下去找你母親。旁的也罷了,我只是舍不得云兒。宮中這樣的地方,她又沒有個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往后都不曉得會如何?!?/br> 景云秉性溫柔,聽見這話便拉著賢妃的手哭著叫母妃。 沈沅見了,心中也覺酸澀。 她想了想,最后還是同賢妃說道:“我看剛剛的那位李貴人倒是個和善的人,娘娘往后不妨讓公主多去和她親近親近,總歸是有好處的?!?/br> 但凡景云得了李貴人的喜歡,那往后總是不會差的。 但她也只能提點到這里,旁的再不能多說了。 從賢妃的宮里出來后,還是先前領她們進宮的那名小內侍送了她們出來。 及至出了宮門,見左右并無他人,徐mama就輕聲的同沈沅說著:“姑娘,我看娘娘的那樣子,只怕是,唉?!?/br> 說著就一聲長嘆,面色也暗淡了下去。 沈沅聽了,沉默無語。 她知道賢妃會在明年暮春夏初的時候病亡。而有賢妃在一日,父親和薛姨娘心中多少還要忌憚陳家一些,絕不敢扶薛姨娘為正室,但一旦賢妃不在了…… 沈沅右手慢慢的撥弄著左手腕上攏著的那串紅珊瑚手釧,心中想著,看來在明年暮春之前,還是要想法子讓父親看清薛姨娘的真面目。 他心中那個溫柔和順的迎秋,背地里可是刻意的讓人引誘教壞他的嫡子,敗壞他三女兒的名聲,讓湘兒只能嫁給薛玉樹,最后被嗟磨致死。 甚至,母親的死很有可能也與薛姨娘脫不了干系。 想到這里,沈沅的目光完全的冷了下來。 若教她查出來母親的死確實是薛姨娘在背后所為,那她絕對饒不了她。 沈沅闔著雙眼坐在馬車中,一面右手慢慢的撥弄著左手腕上攏著的那串紅珊瑚手釧,一面腦中就在想著她往后要做的事。 父親那里,必然要讓他完全信任自己。湘兒和泓兒那里,他們身邊魚龍混雜,要及早的將那些人清除掉。還有薛姨娘那里…… 這時她忽然就察覺到馬車狠狠的顛簸了一下,然后就停在原地不動彈了。她差些兒一個不穩頭就撞到了車廂壁上去。 她睜開雙眼,讓采薇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等采薇下去之后,她又伸手將車窗簾子掀開了一條縫往外看,就見徐mama正在同趕車的馬夫說話,面上的神情有些不好。 再過一會兒,是采薇在外面掀開了車簾子,請她下馬車:“剛剛馬車輪子壞了,車夫說走不了了,要去找人修,或是到附近去雇一輛馬車來送姑娘回去。但徐mama說這修車輪子誰曉得到底要修到什么時候去?雇外面的馬車,徐mama說不干凈,所以就讓車夫現趕著回府去另趕了一輛馬車來接姑娘回去。但現在要暫且請姑娘到旁邊等一會兒?!?/br> 總沒有個當街坐在一輛壞了的馬車中不下來的道理,沈沅便扶著采薇的手下了馬車。 等下了馬車,沈沅一抬頭,就見旁邊有一座酒樓。 酒樓正門頂上懸著一塊黑漆金字的匾額,隸書醉霄樓三個大字。且從外面往里面看,看著極古樸素雅。 徐mama正從酒樓里面走出來,同沈沅說著:“姑娘,我剛剛已經訂下了二樓的一間廂房。讓采薇扶您到樓上雅間里去坐著,我在這樓下大堂里看著。若車夫趕了馬車過來,我立時就上去叫您?!?/br> 樓下大堂不時就有人進出,沈沅和采薇畢竟都是年輕姑娘,在這里坐著總歸不大好。但徐mama卻是上了年歲的人,就沒有這許多的講究了。 徐mama的這個安排是很合理的,所以當下沈沅也沒有反對,對著徐mama點了點頭之后,就帶著采薇上了樓梯。 有個小伙計在前面領路。一邊走,他還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著:“姑娘可真是運氣好。下個月是皇上的壽寧節,這個月京中就開始熱鬧了起來,有許多外地的客人都趕著要來看熱鬧。小店這些日子的生意實在是好,縱然有幾十間雅座,可日日都客滿的。方才您訂的這一間,可是最后一間啦?!?/br> 一面說,一面就走到了二樓長廊的盡頭處。 小伙計停下腳步,伸手去推面前的兩扇槅扇門,又說著:“姑娘您瞧,這就是您訂的……” 一語未了,早看見雅座的圓桌旁坐了一個人。 高大挺拔的身材??v然只是一道背影,可也教人看出淵渟岳峙的穩健氣勢來。 聽到推門的聲音,那個人轉過頭看過來。 沈沅見了這人,立時就大吃了一驚。 怎么會是李修堯?他如何會在這里? 小伙計的也吃了一大驚,結結巴巴的問著李修堯:“你,你是何人?怎么,怎么在……?” 李修堯的目光先在沈沅的面上轉了一轉,隨后就落到了小伙計的面上。 他雖未言語,但目光冷靜犀利,那小伙計當時就嚇的將想說的話全都給原路咽回了肚子里面去。 這時又見另外一個小伙計手中朱漆圓盤里面托著三樣茶果過來,一見這小伙計,就問他:“你過來這里做什么?我記得這間雅間不歸你管的?!?/br> 酒樓里的雅間多,若只一個人小伙計定然管不過來,所以每個人皆有分派管幾間雅間,這樣也不至于錯亂。 這小伙計說著:“我哪里知道這么多?是老張說這間雅間還空著,就定給這位姑娘了??傻教幷夷阌终也灰?,就讓我領著她過來??稍趺?,怎么我一來就看到……” 說著,他就目光望向了李修堯。 他也不曉得是怎么一回事,就覺得屋里坐的那個人很是嚇人,竟是看他一眼都覺得心中被壓迫的快要喘不過氣來一般。 捧著朱漆圓盤的小伙計這時就說道:“老張這是被誰給日昏了頭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