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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粗略數了數,發現里面的藥起碼有七八種之多。“這是飯前服用的量,還有一些要等飯后再吃?!币姴窳⑿旅媛哆t疑,李美萍邊補充,邊伸手指了指,“這個和這個都是維生素,還有這些是有助你身體恢復的藥?!?/br>看到那一堆藥丸,柴立新臉都要綠了。如果他面前這時站的人是許,柴立新保準已經把藥片全潑他身上去了,可在李美萍和藹的目光里,他只能仰起脖子,面不改色,把藥統統吞了。過了一會兒,終于該吃飯了。而掀開蓋子,柴立新又空歡喜了一場。為他精心準備的午飯,和早上一樣,仍然只是小半鍋米粥。那粥沒滋沒味,缺油少鹽,只是將各種食材打碎成糊狀,熬煮而成,讓平時無rou不歡口味偏重的柴立新吃得只想罵人。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柴立新現在能自己拿勺子吃,不用再由人喂食。午飯過后,又吃了藥,柴立新無所事事,作為他的私人看護,李美萍勸說他瞇一會兒,睡個中午覺。興許是早前睡多了,柴立新眼下卻毫無睡意。他又提出想去外面,這次李美萍卻臉色大變,連連擺手,說什么也不肯答應。“柴先生,不行的?!?/br>這位和善的中年看護一臉為難。“早上的事許先生已經發了火,他警告我如果再有第二次,就不用繼續做了。不瞞你說,我與丈夫離異多年,現在還要供家里兩個孩子上大學,實在不能丟了這份工作,請你行行好,不要為難我?!?/br>李美萍語帶哀求,模樣可憐。柴立新雖愛逞兇斗狠,可逼迫欺凌一個上了年紀日子艱難的女人,這種事他萬萬做不出來。“我要睡了?!?/br>柴立新閉上眼。他沒一個字廢話,卻叫李美萍大大松了口氣,她輕聲道:“柴先生,我就在樓下,你有任何需要,都隨時可以按鈴叫我?!?/br>柴立新沒動,但李美萍確定他已經聽見。快速將東西收拾干凈,她放輕手腳,推開門出去了。李美萍前腳剛走,假裝閉目養神的柴立新就睜開眼。掀開被子,剛才他藏起來的藥片就下雨般稀里嘩啦落到地毯上。柴立新從醒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有半天。這段時間里,他除了許和看護李美萍,再沒有看到半個人影。這點已經很不尋常,加上李美萍偶爾言辭閃爍,謹慎過頭的模樣,還有許那奇怪但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的態度,都讓柴立新變得疑慮重重,小心起來。花園里和房子周圍,到處都是監控探頭,眼下的臥室,柴立新觀察了一遍,房里沒有電話,沒有網絡,沒有任何可供對外聯系的設備。他不想懷疑許,直覺卻又告訴柴立新,事情不太對勁。此時此刻,房間里非常安靜。柴立新的臉微微低垂著,顯得眉眼愈發深邃,他的目光掩藏在那漆黑濃密的睫毛下,讓人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他一聲不吭,靜靜等待片刻,確定李美萍不會去而復返,才一點點移動身體,一邊伸手撐住床頭,一邊慢慢地站了起來。柴立新花了很長時間,整個過程如同某種電影慢鏡頭。這是他醒來后,第一次無需要借助旁人,憑自己的力量站起來。因為太用力,他手背和額頭都有青筋綻出,消瘦的身體搖搖欲墜,好似下一秒就會倒下去,但柴立新站住了,沒跌倒。做了個深呼吸后,他松開手,邁出第一步。手底下沒了支撐,他的身體瞬間就向一側傾斜,猶如暴風侵襲下的竹子,在到達一個岌岌可危的程度時,又生生給挺直了回來。這是至關重要的一步。接下來,事情就簡單多了。雖然難免磕磕碰碰摔了幾次,每次柴立新卻都能重新站起來。他步履蹣跚,慢慢摸索著,一步步找回用腿走路的感覺。他就這么一步一晃的,到了與臥室相連的盥洗間門前。柴立新走了進去。關上門時,他已是滿頭大汗。擰開水喉,柴立新洗了把臉。等抹掉水跡,他又向周圍打量一圈——整間盥洗室除了大得離譜,他沒發現可疑之處。在到處都是探頭的環境下,這里眼下大概是最安全的地方。為了更保險起見,柴立新沒有關掉龍頭,而是任憑水流傾瀉。在一片持續的“嘩嘩”聲里,他搖搖晃晃走到馬桶邊,一屁股坐下。然后緊接著,他就變戲法般從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筆”。這看起來像支筆的玩意,其實是一部手機。采用近些年很流行的柔性屏,由于體積小巧,攜帶方便,因此很受追捧。不久前,它還別在看護李美萍胸前的制服上。剛才消耗了太多體力,這時柴立新的手有些哆嗦。他花了點時間,對準某個開口,輕輕一拉,整個手機屏就如同一卷卡紙般被徐徐拉開。按下一串號碼后,柴立新就開始等待。過了一會兒,電話就接通了。「喂——你找誰?」聽到手機那頭傳來的人聲,柴立新勾起嘴角,笑了。“是我?!?/br>他回答。41|第366天那頭安靜了一會兒。「……柴立新?」接著,從手機里就傳出倒吸一口氣的聲音。「你還活著?!」那聲音與其說是驚訝,不如說更像撞鬼了。柴立新黑著臉,沒好氣地回:“我他媽當然活著!”「可……」那邊似乎仍不相信,「許說你死了?!?/br>柴立新聽了,臉色更加深沉。他攥緊手機,沉寂片刻,按下視訊鍵。短暫的“嘀”一聲后,輕薄半透明的屏幕上,就出現了一個人的上半身影像。對方難得穿著黑底銀邊的制服,大背頭梳得油光水滑,眉眼細長,鼻梁上架一副金絲邊眼鏡。柴立新看見對方的肩章,就咧開了嘴。“陳馳,你小子又‘生’了???”「生個屁!」手機另一頭,陳馳一見柴立新,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