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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帶眨眼。他大爺的。柴立新氣得牙癢癢。說話的工夫,柴立新就聽到腳步聲從他們身后傳來。回頭一看,正是許。柴立新眉心皺起紋路,兩眼瞇了起來。而許板著面孔,臉色比柴立新還差。“許先生……”看護李美萍見是他,立即有些慌神。畢竟她違背了許的吩咐,擅作主張,把柴立新帶了出來。聽見說話聲,許才仿佛注意到她。“李女士?!彼蜌獾爻蠲榔键c點頭,然后揮揮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等就剩他和柴立新兩個人時,許上前幾步,一聲不吭,推著柴立新的輪椅,就開始往回走。柴立新那叫一個氣。“許,你他媽……什么意思???!”就是監獄的囚犯還有放風時間呢,他又不是雪人,太陽一曬就化了,才出來不到半小時,許的臉色用得著這么差嗎?活像有人欠他八百萬一樣。柴立新越想越憋屈。他按住輪椅不讓再往前,許也就停了下來。他繞到前面,蹲下,面對面看著氣咻咻的柴立新,看著他那雙跳動著火焰光芒般的黑亮眼睛,一直盯到柴立新都感覺不自在了,許才伸手,一把抱住他,將他整個扛在肩上。柴立新徹底傻了眼。就算是巔峰狀態,他和許兩人打起來,也只能說勢均力敵,而眼下柴立新連走路都成問題,只能任人宰割,被許像扛袋面粉一樣輕松扛走。半分鐘后——“許,你大爺的……!”一陣風吹過。樹影婆娑,花枝搖曳,小鳥撲棱翅膀,夾雜著柴立新已經離遠的怒吼,回旋到半空,又慢慢流散四方。40|第366天柴立新被許一路扛回房間,他覺得從沒這么丟臉過,氣得只想揍人。可惜眼下柴立新那點力氣,給人撓癢都嫌軟綿綿的,別提打架了。任憑他如何暴躁,許這混蛋罵不還口,行動卻又無比堅決。柴立新的怒氣就像把尖刀,勢如破竹地一頭扎進了堆軟布條里,所有鋒芒、銳意、帶刺的棱棱角角,都被迫消弭于無形。許的態度,就像在縱容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偏偏他越這樣,柴立新就越他媽憋得慌。很快,柴立新就被放回那張他躺了一年的床上。上面已經重新鋪上干凈整潔的床單,連顏色都是柴立新喜歡的深藍。柴立新的身體如同陷進流沙,迅速被一大坨柔軟的羽毛枕和床單包圍了。“許,你……究竟想干什么?”柴立新瞪著許,他聲音沙啞,氣急敗壞咆哮,“你他媽不能把我當犯人一樣關著!”也許是氣過頭,或別的什么原因,柴立新本來磕磕巴巴才能說完整一句話,這時口齒卻不知不覺流利了很多。他正在氣頭上,自然沒感覺,倒是許神色微動,露出笑,耐心地安撫道:“小新,我沒有關著你。等你好了,隨便你想去哪兒都可以?!?/br>拿起毛巾,替柴立新擦了擦腦門上的汗,他又說道:“你看看你,現在外面那么熱,待太久對你的身體也不好?!?/br>柴立新一時被噎得說不出話。論辯才,他從來不是許的對手。此刻許每句話都滴水不漏,叫柴立新無從反駁,可不知為什么,柴立新就是莫名覺得不爽。他天生受不了拘束,眼下卻身不由己。柴立新不愿承認,又不得不承認——這種被限制在一隅窄小天地,脫身不得的感覺,實在他媽的糟糕。簡直就像回到他竭力避免想起的那三個月一樣。比起身體上遭受的屈辱,柴立新更難以忍受的,是徹底喪失自由。……直到中午,柴立新都只能待在那張床上。許一直在旁邊噓寒問暖,過個幾分鐘,他就要問問他渴不渴,餓不餓,要不要看電視,諸如此類,沒完沒了。柴立新最后被他嘮叨得實在受不了,干脆翻個身,拉過被子把頭一蒙,拿背沖著許。許不由愣住。“小新……”他有些哭笑不得。這時,房門響了兩下。看護李美萍推著推車走了進來。“許先生,”她抬頭,面對許,“柴先生的午飯已經準備好了?!?/br>許點點頭,從床邊起身,對李美萍道:“我來就好,李女士,你出去吧?!?/br>“噯,好的?!?/br>李美萍把推車推到床邊,又將用過的毛巾杯子收拾了一遍,就準備離開。哪知好巧不巧,許的手機又響了。看到屏幕上顯示的人名,許的臉色有些差。他走到房間另一頭,推開落地窗門,就去了外面的露臺。由于隔開一段距離,通話聲斷斷續續的,不太聽得清。過了有三五分鐘,許講完電話,回到房間。他對看護李美萍說道:“李女士,我有事這就要離開,這里就麻煩你了。記住,有什么事立刻給我打電話?!?/br>李美萍趕緊笑了笑,回他:“許先生,你放心吧?!?/br>許頷首,沒再說什么。他又走到床邊,看見柴立新仍然蒙著頭,俊美的臉上不由得露出苦笑,“小新,別生氣了。你喜歡的已經出了第三部,等我回來,我們再一起看,好不好?”柴立新卻似乎懶得理他,完全沒反應。許嘆了口氣,他伸出手,摸了摸柴立新露在外面的半個毛茸茸的腦袋,就轉身走了。門一關上,柴立新一骨碌就從床上撐起身。旁邊的看護李美萍正把果汁擺到床頭柜上,見他這樣,立即笑瞇瞇的。弄得柴立新挺不好意思。真他媽幼稚。柴立新忍不住在心底把自己剛才的行為狠狠鄙視一通。他覺得自己大概睡太久,都把腦子給睡傻了。……“柴先生,吃藥了?!?/br>眼看著李美萍從手推車上拿起一個塑料小藥杯,杯里裝了許多形狀、顏色各異的藥片。柴立新接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