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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br> 胡教練嘿嘿笑了兩聲,聽起來有點輕佻。 他說:“這世上還有人叫楊梅的啊,故意起的水果名兒吧?” 楊梅緘默不語。她已經習慣了別人對她名字的調侃,但凡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遇到一些陌生的人,他們總會對她的名字感興趣。 這個名字的確有點特別,總會惹得旁的人多問幾句??蓷蠲酚X得這是小題大做,大概是因為她聽習慣了這個名字,所以才覺得所有這些覺得她名字奇怪的人奇怪。 胡教練見楊梅神情淡淡,就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他指著場地的某個方向,說:“你先去我車里吧,我去上個廁所,馬上就來?!?/br> 楊梅站在原地沒動,場地上停著兩輛車,她不知道哪輛才是胡教練的車。 正在思考的時候,身后的林陽忽然說道:“姓胡的是你教練???” 楊梅回頭,林陽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神秘兮兮地嘟囔了一句:“怎么報這個教練?!?/br> 林陽還要說話,就被一個穿著彩色裙子的女孩兒拽住了衣服后面的帽子。女孩兒二話不說,拖著林陽往場地里走,林陽被拽得腰都彎了,嘴上夸張地叫著。 楊梅收回視線,照著剛才胡教練指的方向,直接往場地里走。 這個駕校的教練車有兩種顏色,一種是紅色,一種是白色。 紅色的車比較破舊,駕校在的時候,車就在了。白色的車是新車,最近才換上,所有的自動擋都是白色教練車。 一輛紅色的教練車停在倒車入庫的白線上,距離楊梅最近,她左右看了看,打開后車門就坐了進去。 車內收拾得很干凈,車座上沒有鋪坐墊,只裹著車子自帶的椅套。整個空間內幾乎沒有一樣多余的東西,只擺了鑰匙、紙巾和水瓶。 楊梅不喜歡車子里的氣味,她聞到那種氣味就犯惡心。 不過這輛車子沒有那種惡心的氣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橘子清香。 楊梅粗粗掃視,發現副駕駛位上擺著一小袋橘子。那陣沁人心脾的味道就源自于此。 夏天的橘子味道并不好,不甜,是酸的。 胡教練竟然喜歡吃酸橘子。楊梅倒在椅背上,瞇著眼睛想。 或許是今天起太早,或許是那股橘子清香太好聞,總之楊梅一靠在椅背上就犯困。 沒過多久,她的眼皮子就開始打架。堅持了幾秒鐘,她熬不住那突然侵襲而來的困意,索性躺在后車椅上打盹。 后來,她是被忽如其來的震動吵醒的。 車子在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掛一檔行駛。 楊梅揉了揉撞到車椅上的后腦,緩慢地爬了起來。 駕駛位上多了一個黑黝黝的腦袋。 準確地說,是一個男人的后腦勺。 而這個后腦勺,絕對不是胡教練的。 ☆、突然出現的男人 楊梅坐直,她有嚴重的起床氣,不管是從舒服的被窩里醒過來,還是從難受的車座上醒過來,她的起床氣足以令她翻臉。 剛醒來的那一刻,她腦子還有點混沌,可這依舊不影響她表達她的不滿—— 楊梅很煩躁地嘖了一聲。 聲音不大不小,足以引起人的重視。神奇地是,開車的男人非但沒有重視,甚至連反應都不給一個。 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沒聽見這聲嘖一樣。 或者應該說,他開車的時候很專注,盡管他的姿態很隨意,可他的眼神就是很專注。 這是楊梅從后視鏡里看見的。 這個男人有一雙很靜的眼睛。 楊梅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從座椅上彎腰過去,用食指戳了戳男人的胳膊。 “喂?!?/br> 車子沒有急停下來,反而是按照原先的速度,很平穩地又滑出一段距離后,才緩慢停下。 男人轉過頭來,茫然地看著楊梅。他顯然是才意識到自己的車后座居然還有一個女人。 楊梅并沒有抬頭看,她在那個位置愣了一秒。她的手指還保持著戳男人胳膊的姿勢,來不及縮回來。 楊梅沒有料到,這個男人的胳膊這么硬。她覺得她剛才不是在戳一個人的胳膊,而是在戳一塊石頭,一根鋼筋。 男人根本沒有細看楊梅一眼,只是輕淡地問了一句:“你怎么在我車上?!?/br> 你怎么在我車上。 他說的是你怎么在我車上,而不是你是誰。 好像他們是多年的舊識,無需繁冗的詢問和介紹。但楊梅清楚地知道,他說這句話,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在楊梅看來,這個男人只是單純地對她沒有興趣而已。 “原來喜歡酸橘子的是你?!?/br> 楊梅無意識地嘀咕了一句,聲音很輕,像蚊子哼哼,男人聽不清楚,就反問了一句“什么”。 楊梅無心解釋,仰著頭逆光看他。他的臉沒什么表情,膚色很黑,是那種曬出來的健康顏色,遮擋住大片的光線,輪廓仿佛鑲上一層金邊。 楊梅沒有回答,男人也沒有繼續追問,因為他很快被車外的人吸引了注意。 他的車窗被一個啤酒肚教練敲響,啤酒肚彎腰下來,抬著眉,額頭上是一層又一層的皺紋:“小江,你車別停在路中央啊,后面有車來。你往邊上靠靠?!?/br> 男人沉默地點點頭,將車駛到路邊去。 駕校里考場地的車最高只能掛一檔,再踩油門發動機就會嗡嗡嗡地響。 以前楊梅來學車的時候,同行的青年愛顯擺,掛一檔還拼命踩油門,車行依舊龜速,還時不時卡一卡,發動機已經在拼命抗議,卻依舊我行我素。 這個男人倒安之若素,用一檔應有的速度慢慢轉彎,滑行。車子在他的cao控下平穩而順利地靠邊,只是速度很慢,過程很漫長。 “下車?!蹦腥藢④囃7€,聲音不帶一絲波瀾。 楊梅沒有動身,懶懶地靠在椅背上,仰著頭看車內的后視鏡。 男人等了片刻,身后沒有動靜,下意識地抬臉,也朝后視鏡看去,就這么撞上了楊梅的眼睛。 楊梅噙著笑,淡淡地問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對著那雙眼,沒乖乖告訴她他的名字,而是一字一句地又重復了一遍:“下車?!?/br> 楊梅一動不動,反問:“你讓我下我就下,這車你的?” “這車就是我的?!?/br> “哦,那你怎么證明?!?/br> “不需要證明?!?/br> 男人臉上平靜無波,像一根面無表情的木頭。 楊梅看著他說:“不證明怎么證明這車是你的?” “這車本來就是我的?!?/br> 話題又繞回來了。楊梅覺得,她再糾纏下去,這必將是一個辛苦的死循環。 于是楊梅改變策略:“剛才聽那教練叫你‘小江’?你姓江,那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