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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話,我也不知道?!?/br> “非常感謝?!鼻靥顸c頭,德國士兵坐下。 覺得德國士兵說的和自己心里想得差不多,秦恬微微有點放心,她這才有空注意起四周,為什么這么多人。 似乎警務廳已經成為了一個許多雜事的集結地,里面很多人在轉悠,也有很多辦公桌面前坐著處理事務的人,她慢悠悠的走向門外時,隱約聽到一個婦女在說:“我的jiejie來信告訴我,她們被趕出了房子,我來的時候,已經找不到她們一家的下落,而她原先的房子,竟然已經換了門鎖,被別人占了!我不指望要回房子,至少我要知道我jiejie一家的下落!” 秦恬放慢腳步,豎起耳朵。 那禿頂的工作人員一臉麻木的問:“猶太人?” 那女人一愣,緩慢的應了一聲。 “你的大衛之星呢?” “我,我沒戴?!?/br> 工作人員看了女人半晌,朝周圍看看,見周圍沒德國人,嘆口氣低聲問:“你jiejie什么時候的信?” “半個月前,我住在凡爾賽,剛趕過來?!?/br> “半個月前……我看看……”工作人員翻翻資料,道,“別找了,為了給德國軍官騰出房子,很多猶太人都被送到外面去了?!?/br> “外面?哪兒?”女人急切的問。 工作人員聳聳肩:“集中營,隔離區,我怎么知道,你快走吧,別被人看出來?!?/br> 秦恬覺得自己挪得有點過慢了,偷聽了一會兒便慢慢的走了出去,警務廳里到處都是辦各種事情的人,似乎所有人都焦頭爛額,相比之下她是多么輕松。 她走出警務廳,沿著街走了一段路,看到一家面包店,摸摸自己的錢包,進去挑了最大最便宜的硬面包,提了一罐牛奶,剛好把錢花完。 秦恬抱著簡陋的食物心里默默內牛,她零用錢不多,又摳門,就怕出門花錢,今天帶了錢還是不知哪根筋抽了,卻也只帶了一點點,只能回去委屈老媽了。 奧賽街在戒嚴,可別處沒有,圣誕第二天的氣氛還是很熱烈,街頭有畫家在畫著畫,冰雪中的小花園,彩色的凳子還有玩耍的小孩,當然,也不乏裹著奇怪的布料縮在墻角睡覺的流浪者。 秦恬抱著食物快步走著,路過一條小巷,眼角瞅見一個婦女帶著兩個小孩在掏著垃圾桶,其中一個小孩手里抱著紙包著的東西,大眼睛直直的盯著秦恬——手里的面包。 下意識的收緊手臂,秦恬低頭快步走過小巷。 當她有條件在網絡游戲中選擇奶媽角色,盡情的幫助別人的時候,她絲毫不介意在遇到這樣的組合時貢獻一下手里的面包和牛奶。 可是現在不行了,她只有憐憫,完全不想貢獻。 耳邊傳來腳步聲,那小男孩竟不由自主的走到巷口,探出頭,用大眼睛看著她,秦恬微微側身瞅見那樣子,連忙轉頭,心里默想,你就算瞪脫窗了也沒用!jiejie不是圣母! 一路疾走,她回到公寓,客廳沒人,她估計秦母在臥室,邊放著食物邊大聲說:“阿媽,我剛去問過了,問的是個德國兵,他說沒事,阿爸老實呆著就沒事,抓個逃犯而已,你放心好了,很快就回去了,阿媽?阿媽你聽到沒?” 沒有回音,秦恬心里咯噔一聲,她快步走到房中,發現秦母躺在大床上,緊閉著眼,不知是昏著還是睡著,可是那滿腦袋虛汗,火熱的額頭還有滿嘴唇的燎泡都顯示,她很不好。 她似乎還做著噩夢,眼皮跳動,頭微微搖動著,極為不安。 秦恬感覺自己心跳都瞬間變快了,她連叫幾聲,秦母都不醒來,護理課不是白學的,她連忙去接水,卻發現沒有水……房間空置太久,早就斷了水電,她出門的功夫,秦母滴水未進。 她想也不想就跑到對面拍門接水,卻沒有人。 怎么辦? 秦恬第一次恨自己的逃避,她害怕自己和秦恬以前的朋友接觸過多會揭穿,也懶得再去小心翼翼,所以一直沒有在巴黎有相熟的人,此時家回不得,上醫院沒錢,一個大好青年竟然被逼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 唯一能喝的液體只有那罐牛奶,可是問題在于,本來秦父秦母這樣老一輩人的體質,就不大適合喝牛奶,難以吸收,她買來也只是為了晚飯浸泡面包用,更何況生病時,這種高蛋白高脂肪的東西就更不能喝了,會加重病情。 煩亂的在床邊轉了好幾圈,秦恬一咬牙,還是決定把秦母先送進醫院,她相信這時候的醫院不至于喪盡天良到先交費后收治的地步。 背起秦母下樓,辨認了一下方向,秦恬往記憶中最近的醫院走去,記得就和奧賽街隔了一條街,靠走可有點略遠,但秦恬沒辦法,她坐不起出租車,這么冷的天,也找不到馬車。 耳邊是秦母急促的呼吸,地上還殘留著冰層,一步一滑,秦恬就算歷練出了一身力氣,卻也有限,更何況秦母雖然不高大,卻已經有點發福,還沒走出這條街,她已經累得氣喘吁吁,艱苦程度不亞于當年穿越巴黎。 越心急越走不穩,秦恬跌跌撞撞的走出這條街,扶著秦母雙腿的手已經有些脫力了,肺部如拉風箱一樣,她不敢停,靠著慣性往前走。 實在走不動了,就把秦母放在路邊的椅子上,弄一點積雪拍她的臉降溫,她找了點干凈的雪,塞進秦母的嘴里,讓她含著,降降火氣。 秦恬第一次覺得,學護理真的很重要,要不是她去上了幾堂課,這時候恐怕早就一整罐牛奶往病人嘴里灌了,她一邊碎碎念的背著一些印象比較深的護理口訣,一邊擦著秦母臉上的汗,等覺得緩過勁來了,再背起病人繼續前進。 就這樣走走停停,等秦恬快虛脫了,她才勉強到了那條街的附近。 眼看勝利在望,她極為興奮,一鼓作氣的背著秦母往前沖,剛拐彎,她心都涼了,路口竟然也站著德國兵!還有路障! 竟然是一片地方都戒嚴嗎,他們在找史前巨怪嗎???至于這么一大片全戒嚴嗎?!???! 秦恬心里不甘,真想干脆沖進戒嚴區算了,跟秦父在一起,遠好過她在外面六神無主,也可以有錢找醫生,現在她所知道的醫院就只有八區的了,那可是要坐地鐵過塞納河長途跋涉的??! 這么想著,她腿一軟,絕望如潮水…… 想來想去,只剩下大院了。 秦恬是在不好意思麻煩那些本來就不富裕卻極為熱心的人,昨晚他們托伊萬拿來的禮物還沒拆,她還沒準備回禮,沒想到第二天就要去麻煩人家了。 雖然累得不行,但她也不愿意在那些路障前的德國士兵眼皮子底下休息,吃力的背著秦母轉了個彎,這兒已經是商業區,路邊沒有椅子,行人也很少,大多躲了起來,她只好把大衣脫下來,墊在結冰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