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濺,有重物撞在劍身上,磕出一聲低鳴,而后落在了地上。文霽風站在虛青身后,有師兄護著自然不必多做什么,低頭一看,那重物是小臂粗細的一截白骨。皮rou脫得干凈,粗糙的斷口處還帶著殷紅的血痕。似乎是一截獸骨。水柱濺開之后,虛青自然也看到了這節骨頭,嘲笑道:“這么些年,榮山上的麋鹿怕是被你吃光了吧?你也不改改口味,專挑一種東西吃,也不嫌膩得慌?!?/br>一道黑影破水而出,文霽風還未看清原形,便瞧見這黑影閃過一道黑光,化成了一個黑衣俊朗的少年。“你爺爺我樂意吃!你管得著么你!”黑衣少年面相乖巧,說話卻帶著一股無法無天的驕矜。“喲?!碧撉喙纸辛艘宦?,抽出斷紅塵,拂塵柄便落在了黑衣少年的腦袋上。那少年要躲,卻被虛青另一手上的長劍攔住,自然是沒躲開。“嘶——”少年吃痛,瞪著眼睛朝虛青齜牙。虛青笑盈盈地收了手,指了指崖壁下邊,同黑衣少年道:“我還有兩個師弟在下邊,你把他們帶上來?!?/br>“哼,”黑衣少年冷哼一聲,扭過頭。虛青也不生氣,同文霽風說道:“師弟,你退后些。我怕等會收不住手?!蔽撵V風點頭,黑衣少年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一盞茶過后,黑衣少年被虛青從崖壁上扔了下去。文霽風有些擔憂,虛青拍了拍手,看穿了師弟的心思道:“沒什么大礙。他名喚墨辰,乃是被囚于榮山上的黑水玄蛇。雖然腦袋笨了點,這點事還是做得好的?!?/br>文霽風略帶懷疑地看著師兄,等一個黑色的大腦袋從崖壁上顯露出來,玄蛇背上兩個師弟緊抓著它的鱗片出現,文霽風這才松了口氣。等虛彤和虛檀二人從他身上下來,墨辰化回了人形,沒好氣地朝著虛青翻著白眼。“說吧,你來這里做什么?每次見到你都沒什么好事?!蹦侥ブ赖?。虛青攬著師弟的肩膀,懶洋洋道:“沒什么大事,就是想問你們討棵仙離草?!?/br>墨辰一愣,看著虛青的眼神變得極為古怪:“仙離草?你要這做什么?”仙離草易經洗髓,墨辰卻早就知道云磡乃是天生靈體,并不需要這株仙草脫胎換骨。目光掃過他身邊的文霽風,墨辰眼光一閃,故作了然道:“哦——該不會是為了你身邊這個人吧?他并不需要仙離草啊,只要等他再度過一輪天劫化身應龍,身上的血統便會變得極為純凈。你們不必為了他做這么吃力不討好的事?!蹦诫m然看起來年歲尚小,修煉的年歲卻不知道有多久,若不是一直被此處的仙氣壓抑著妖力,虛青未必打得過他。以他的眼光,自然輕輕松松便看出了文霽風身上的血脈。虛青卻道:“我要仙離草自然有我的考量,你不必多管?!?/br>墨辰嗤笑一聲:“我才不遠多管你呢!”他不過是想不明白,千年前,云磡便闖過帝藥陣,得了一株綺羅靈花,只是他當時沒有來取,便一直存放在帝藥齋中。綺羅靈花怎么都要比這仙離草來得珍貴。“你要仙離草自然無妨,不過你也知道榮山的規矩,想要仙離草,便要闖過帝藥陣?!币粋€空靈清雅的聲音自他們身后傳來。幾人回身,背對著懸崖,便看見水潭后邊,隱于云霧之后的狹長小徑內,緩緩顯露出一個頎長身影。來人玉冠錦袍,眉眼狹長,鼻梁高挺,自帶一股超凡脫俗的氣韻。墨辰看見他,歡呼了一聲朝他跑過去:“皇羽!”虛青瞇了瞇眼,朝來人一笑道:“多年不見,皇羽仙長別來無恙?!?/br>皇羽朝墨辰點了點頭后,便看向虛青:“多年未見,你怎么……輪回了?”虛青嘆了口氣,捋了捋手上的拂塵道:“往事坎坷,不必再說。此番我帶著三個師弟來,便是要闖一闖你這帝藥陣?!?/br>皇羽自是不置可否,只道:“你想要闖,自然無妨,只是帝藥陣瞬息萬變,未必如你上回這么輕松?!鼻也徽撛拼|輪回之后,當初的能耐還剩下幾成,便是他身后跟著的三個累贅,便更添了幾分闖陣的艱難。虛青擺擺手道:“此事無妨,我既然敢帶著師弟們前來,自然是有幾分把握的?!?/br>皇羽淡然看他一眼道:“如此便跟我來吧?!?/br>皇羽轉身往原路返回,虛青連忙招呼著幾個師弟跟在他身后,至于墨辰,更是不需他多說,便跟在了皇羽身側。自此處看去,仿佛水潭云霧之后,只有一條路,兩旁的云霧遮住了背后的場景。虛青卻知道,踏入云霧之后,便有陣法,隨著黃鳥與玄蛇的意念而動。若是想要到達帝藥陣前,必須打敗玄蛇,否則偷偷溜了進去,也只會被困在這云霧迷障之中。“皇羽,你不是在守陣嗎?這時候出來,是那人已經放棄了?”墨辰嘰嘰喳喳問道。皇羽答道:“最后一關,那人還是沒有闖過,身上的傷少不得還要修養幾日?!币膊恢遣皇翘撉嗟腻e覺,皇羽的聲音比起記憶之中的千年前溫和了許多,同墨辰說話的時候,甚至算得上是和顏悅色。墨辰喟嘆道:“又是這個結果,要不然,你給他開個后門,不然也不知他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br>雖然溫和了許多,皇羽卻是一貫的恪盡職守:“闖陣自然有闖陣的規矩,不可輕易放過。何況他經過陣法歷練,個中所得遠遠超過他從前修煉?!?/br>墨辰撅了撅嘴不再說話。虛青卻是聽得他們的話里,生出了幾分好奇。他也不當自己是外人,開口問道:“聽起來,此處還有人在闖陣?不知道是何人?”墨辰半回頭道:“是個白衣人?!?/br>虛青師兄弟四人:“……”皇羽瞧了一眼他們吃癟的模樣,語氣中仿佛帶上了一絲愉悅道:“墨辰腦子笨了些,諸位海涵?!?/br>墨辰眼一橫:“說誰呢?你才腦子笨!”虛青心知,定是方才和師弟說的話,被那皇羽聽了去,只是這二人如今變得如此融洽,倒是叫他開了眼界。虛青干咳了一聲道:“那白衣人來此處多久了?”墨辰道:“不久,也就一兩百年吧。修為倒是不錯,只是每次入了帝藥陣,都被那最后一關擋回來。帝藥陣中大大小小的關卡,我估摸著他已經全部都闖齊了一遍?!?/br>虛青了然地點頭,果真是個堅韌不屈的壯士,只是有一件事虛青不大明白:“我依稀記得,你們提起過帝藥陣中的最后一關都是相同的。墨辰,我瞧你的修為雖然精進了不少,卻也沒難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