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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副模樣不便獨坐,將文霆的圓凳換成了圈背椅,這才勉強扶住。虛青拉著師弟并排坐下,瞧了一眼神色漠然的文霆道:“文公子可有辦法,恢復雙腿?”隨侍的家仆已經被白原遣退了下去,虛青也不必顧忌什么。文霆冷聲應得干脆:“沒有?!?/br>虛青摸摸鼻子,犯了難,他雖然能用障眼法遮掩,可是這變身一道卻是不太了解。目光不自覺地看向師弟,師弟微微點了點頭。取過桌上的一個茶盞,文霽風往里邊續了半杯茶。虛青頗為好奇地看著師弟如何施法,卻見他面不改色地劃破了自己的手腕。“師弟!”殷紅血色順著文霽風的手腕流入茶盞中,虛青心疼地抓住師弟的手,連施法術,幫師弟止了血。文霽風看了一眼杯盞道:“夠了,文公子喝下便可解除異狀?!闭f著,文霽風用另一只手將茶盞推到文霆面前。“怎么這么莽撞?說放血就放血?”虛青皺眉責備。文霽風略有些疑惑道:“不是師兄想讓文公子恢復原貌么?”虛青:“……”可你沒說要自殘??!嘆了口氣,虛青頭疼地扯了扯師弟耳朵:“我該拿你怎么辦才好?!?/br>“罷了,這一次便算了,下一次若是要你自損才能做到的事,沒我允許,斷不得做,知道么?”虛青肅然囑咐。他心知,這樣的事情,他決不會同意師弟再來一次。文霽風朝師兄點頭。瞧著師兄大聲喚來仆從取藥過來的模樣,文霽風心下一暖。☆、第58章對月流珠·其七親眼看著旁人放血兌出來的血茶,文霆不動聲色地便仰首飲了下去。若不是此時虛青正忙著給師弟上藥包扎,定要抱拳贊文霆一聲壯哉。不過這血茶賣相雖然差了些,茶水的功效卻是立竿見影,不過幾息之間,文霆體內凝滯的妖力便緩緩運作,身上的龍鱗隱入皮rou之下,文霆頭上的龍角也消失不見。文霆摸了摸已經平整下去的頭頂,眼中不自覺閃過一絲喜色,原本僵硬的臉色也柔和了許多。之前虛青施展的障眼法不過是最淺薄的一類,自然蔽不了白原的眼?,F下終于看著文霆平穩變回原來的模樣,白原暗暗松了口氣。“文霆……”白原開口剛想說些什么。文霆卻眼神一寒,出聲打斷他道:“在下與白公子已經沒有旁的什么好說的了。如今見到在下非人非妖的模樣,白公子也該明白,我們并非是一路人?!?/br>白原一怔,一直擰著的眉頭微微松開,溫聲道:“你便是因為這個緣故,所以才說要同我恩斷義絕的話?”文霆慍怒道:“我同白公子道不同不相為謀!”白原自顧自地繼續道:“你害怕我嫌棄你,嫌你是妖,所以才早早退避?!?/br>文霆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卻兀自強撐道:“胡言亂語,你的所思所想,與我何干!”白原直直看著文霆,眸色幽深,唇邊含著笑意,眼中卻滿是深情:“可我不嫌棄你,我不介意你是妖?!?/br>文霆猛地起身,驚惶之間踢到了身|下的座椅,發出一聲砰的巨響。一室寂靜,文霆與他對視,眼睛微微張大,白原神色不動地回視他。文霆低低笑了一聲,抬手扶額遮住了自己的眉眼,他的笑聲中漸漸帶上了沙啞。白原站起身,頗為憂心地喊他:“文霆?”文霆放下手,從來溫潤謙和的臉上帶上了譏諷:“不介意?連我自己都無法接受這副丑陋的模樣,你怎么可能不介意!”文霆抹了一把眼角,自暴自棄般拉開右手的袖子,白玉般的臂膀,手腕往上三尺處卻突兀得長著一圈暗紫鱗片,頑固昭顯著文霆與人有異,“看到了嗎?我現在已經算不得人了?!?/br>白原沉默著走近他,伸手握住了文霆的手腕,文霆握手成拳,才能控制住自己,不甩開白原的桎梏。連他自己都未曾發覺,他的牙關緊閉卻發出細細的顫抖之聲。白原伸手摩挲了一下文霆手腕上的龍鱗。虛青挑了挑眉,抬手將文霽風的眼睛遮住道:“師弟,非禮勿視?!弊约簠s瞧得津津有味。白原附身,在龍鱗上落下一個輕淺的吻,文霆的神情有一瞬的動搖驚愕。白原緊了緊力道,一字一句同文霆道:“我果真不介意你是個妖怪?!蔽啮氪瓜碌难劢迍恿藙?,心中亦是一陣震動。虛青涼涼說了聲:“你們二人都是妖,這般還少了施法續命的麻煩?!?/br>文霆眉間微動,白原微哂:“這回輪到在下問一句文公子了。在下倒是不介意自己妖族出身,亦是算不得人,文公子可會嫌棄?”文霆閉了閉眼,收起來方才頗為瘋狂的神態,重新睜開眼后并未言語,卻十分堅定地搖搖頭。“不氣了?”白原微微俯身,從下窺視文霆的神色。文霆勾唇,神色溫和道:“從前,是我鉆了牛角尖,并不是生你的氣?!?/br>白原點點頭,又問道:“那從前說的割袍斷義……”文霆失聲笑道:“都是我胡亂說的,統統都不作數?!?/br>白原了然,得寸進尺道:“這么說來,當初拒絕白府求親的話也是不作數了,那便是要擇日入我白府做主母了?!?/br>文霆的嘴唇動了動,最后什么都沒有說,伸手敲了白原的額前一記。白原捂著額便嚷嚷著:“瞧瞧,文公子這般暴戾,日后娶了別家小娘子,定是沒有好臉色的,也就只有本公子愿意接手。不過娘子,動手不要緊,怎么可以往臉上招呼呢?”文霆嗆了一句道:“訓得你聽話懼內,卻還嫌你這張臉太惹桃花?!?/br>見文霆面上的烏云盡散,白原笑著握住他的手,怎么都不愿松開。若不是虛青咳嗽了一聲,這兩人仿佛要忘了師兄弟的存在。“師兄,現下可看了嗎?”文霽風微微轉頭問道。細長的睫羽掃過掌心,虛青收回手笑道:“現在應該可以了?!笔中呐冒l癢。開解了誤會,文霆對幾人的戒備自然也退卻了不少。白原身上是怎么回事,是他們二人之間自己的事,文霆身上的變化才是虛青所關心的。白原開口問起變數,文霆自然沒有半點掩藏,便和盤托出。大約是真的信了白原不會嫌棄他的妖邪身份,文霆描述得十分細致。文霆身上的變化,要從他隨商隊出海那日說起。此番文家派出商船出海,是為了同東海海島上的一些漁民們做交易,珊瑚珍珠,玳瑁硨磲。這些東西于漁民只是無足輕重的海產,拿到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