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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抵消了靈劍的威能。虛青悶哼一聲,朝惠岸喊道:“大師還不快將你的羅漢金身收回去!純如快支持不住了!”純如的身形現今已是半透明的模樣。羅漢金身可抵妖邪,對鬼魂也能生出極大的損傷。金剛杵在手中轉了轉,環繞在他們身邊的萬字金符,如同一道道符箓,泰山壓頂般烙印在花妖身上。花妖低聲痛呼,惠岸語速不慢地對純如道:“純……道長快去虛青道長那邊,別靠近貧僧!”純如先是一愣,下一刻腰間便被虛青的拂塵纏上:“磨磨蹭蹭什么,當真想要魂飛魄散么!”惠岸一合眼,清除雜念,道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br>再次睜眼,惠岸眸中緩緩流轉金光,一直溫和慈悲的眸子里沒有半分情感。金剛杵在手中轉了一圈,自中段佛像處緩緩拉長,金火顏色,如業火淬煉。不過片刻,便化成一柄八尺長的金棍。身形如兔起鶻落,惠岸長棍一掃,尺有所長,生生打在花妖的腰身。金棍帶火,花妖身上即刻顯出一道焦黑的印痕,上面還有隱隱的金紅佛光。之前惠岸顧及著純如,一直不愿動手,現在沒了顧忌,虛青也能放開手腳。二人圍攻,虛青心知他的術法不如惠岸的克制妖邪,只是在旁協助。身后,文霽風解開手上的布條,將手上的傷口遞向純如。純如搖搖頭,推拒了:“文道友還要支持法術,不必太擔心我?!?/br>文霽風也不堅持,收了手,繼續將心神灌注于術法上。另一廂,柯萌看著面前的父子三人,覺得自己格格不入。他正蹲著身為諶瑜切脈。虛青與惠岸合圍,給花妖施加了莫大的壓制,花妖對洛陽錦上靈力的倚仗更重??旅仁窒?,諶瑜的脈搏變快了一下便驀然微弱下去。“文道長!他快撐不住了!”柯萌從懷中取出一粒丹藥,卻不知這吊命的藥丸于諶瑜是否能有效力,只得同文霽風求救。文霽風皺眉,以岐黃術探查之后。給諶瑜輸了一道靈力。諶瑜的脈象平穩了一會,柯萌還沒安心多久,脈象便倏忽又微弱了下去。文霽風皺眉,諶瑜身上的靈力瞬間消散。他想故技重施,卻聽得虛青假哭的聲音:“師弟,你若是再給花妖輸靈力,還不如叫我們直接認死罷了?!?/br>文霽風動作一頓,原來諶瑜身上的靈力全流溢到了洛陽錦上。抬頭觀望片刻,虛青和惠岸隱隱占了上風,可是想要將花妖制服還需好一陣。“諶瑜撐不了這么久?!蔽撵V風斷言。重明鳥清啼一聲,焦躁地抖了抖自己身上的羽毛,金色的翎羽一根根掉落下來,落在諶瑜身上化成點點的碎光。諶瑜的眼睛亮了亮,伸手撫了一下重明鳥的翅膀,眉頭一皺,張口吐出一口血來。文霽風放在身邊的長劍被人拖起來,文霽風驚訝地看著身邊面無血色的諶宴。“父親……”諶瑜的聲音有些虛弱。諶宴道:“是我對不起你們兄弟二人,這件事,也該由為父,做個了斷?!敝R宴做了一輩子的文人,如今持起兵器,對付的卻是自己相濡以沫幾十年的妻子。虛青一直分神關心著師弟那廂,聽到諶宴的響動,與惠岸對視一眼,用眼神示意放緩攻勢。諶宴加入其中,虛青和惠岸之間出現了一個漏洞,若是旁人,花妖必定毫不猶豫地就借著這條生路扳回局勢,可那人是諶宴。長劍刺穿心口的時候,花妖用手握住了露在心口外的劍刃。“夫君,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你是名滿京城的才子,卻無心婚事。你的同窗曾問你,為何不愿成婚。你答他,你有窗下牡丹為妻足矣。???”花妖臉上落下兩行清淚,上翹的尾音凄凄切切。諶宴持劍的手微微一顫。當年他年少登科,書生意氣。瓊林苑中,偶遇佳人,諶宴便一直念念不忘。后來更是求了皇恩,將佳人曾停佇的那株牡丹移入府中。不過一句笑言,不想被一株花記在了心上。諶宴將劍抽了出來:“從來便只有元絳,我心中,自始至終便只愛過她一人?!?/br>花妖松開手,掌心一片血色。“哈哈……呵哈哈哈……”花妖的笑聲由小到大,根莖纏住的洛陽錦掉在了地上,指尖上的花朵片片凋零。虛青持拂塵于身前,渾身戒備如拉滿的長弓?;ㄑ男β曉絹碓奖瘺霪偪?,隨時可能傷人。“原來自始至終,”花妖喟嘆,“不過是我自作多情!”紫紅的眸子蓄滿清淚,盯著諶宴的美眸寫滿了恨意!花妖尖嘯一聲,虛青惠岸急忙后退,諶宴卻是不躲不避,亂擺的枝條傾瀉了花妖所有的傾慕絕望,朝著諶宴一人纏去。“終究是我負了你?!奔怃J的根尖如同一柄柄鋒利的長|槍,扎進諶宴的身體里,霎時血液四濺。惠岸提棍想要上前,卻被虛青伸手攔下來。虛青朝他搖了搖頭,惠岸閉了閉眼,道了一聲:“阿彌陀佛?!?/br>艷紅妖火自花妖身上燃起,長長的枝條將諶宴扯將過去,同她自己纏在一處。諶瑜想起身,卻全身失了力氣。一雙手突然扶住他,從背后幫著諶瑜站起來。諶瑜回頭一眼,諶玖靜靜地看著他,眼角微紅,卻沉靜自持。“哥哥?”諶瑜紅了眼。諶玖頷首,轉頭看向諶宴和花妖,自焚的妖火火光沖天。諶宴被這層火光籠罩,面色被襯得多了幾分紅潤。只見他伸手環抱住面目猙獰扭曲的花妖,柔聲同她說:“別怕?!?/br>即便知道他心中裝得是另一個女人;即便當初修枝松土的情義都是從她身上看到另一個人的影子;即便知道他如今同她赴死,不過是想保全自己的兒子?;ㄑ齾s還是動搖了。花枝一抖,諶宴被狠狠拋了出去,花妖的聲音已經隱隱透出了元神的虛弱:“你這樣的人,不配陪我同死!臟了我輪回的路?!?/br>諶宴一驚,文霽風從背后運功將諶宴接下來,并沒有受到什么損傷。諶宴穩住身形,上前兩步:“絳……”他止住了話頭,花妖不看他,心中卻自嘲,當初以幻術迷惑諶宴,吸食元絳的精血只為相似的容貌,不是一早便知道,他愛的人本就不是自己!“阿錦?!敝R宴沉默許久,突然喚了一聲。花妖一怔,這是當初自己還是一株不能動的牡丹花時,諶宴給她取得小字,不曾想,他竟然還記得。花妖緩緩一笑,被妖火灼燒得丑陋的容貌,笑靨如花,無端生出了嫵媚艷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