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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被嚴刑拷打出來的傷痕,還有一道道的焦痕,昨夜一道天雷朝著擔生劈下來的時候,他擋在了它身上。“聽說精怪想要化形成人都得受一道天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若是變成了人形,一定很好看?!备灯滂〉臍庀⒓贝倨饋?,精神卻好了許多,擔生用尾巴纏著他的腰,靜靜地將他臉上的臟污舔舐干凈,好似想將他臉上的傷口一并舐去。“我可能,要食言了,要留你獨自一人在這里了,真是對不住?!备灯滂】恐念^,說話的語氣帶著歉意和遺憾,“只可惜見不到你便成人的模樣,擔生,如果你有朝一日真的化成了人形,記得不要再如今日這樣大肆殺戮,否則……否則必會遭受天譴……”他不知道,只此一夜,擔生造的諸多殺業足以將它拖入魔道,身上纏繞的魔氣,將如刺首揮之不去。“擔生……”傅其琛的話音微弱下去,擔生沒能聽到,他的最后一句話是什么。曦光之下,黑色的暗芒閃爍,墨色的長蛇化成了一個黑衣的青年,面容如冰雕雪琢。它將已經漸漸失去體溫的軀體抱入懷中,不復記憶中溫暖的樣子。“其琛?!睋穆曇粲行┥鷿?,咬字卻十分穩,仿佛在心中喚了百千回。只是懷中的人再不能回復。紅色的水跡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擔生摸了摸自己的臉,手心一片水紅。“蛇是沒有眼皮的,原來變成了人之后,就會哭了嗎?”沙啞的聲音像是低聲喃喃,又好似是在問著懷中的人,“其琛,我不想變成人……”如果成人之后,你便要死去,我寧可永遠不變成人。“我不喜歡人?!彼麄冐澙穬春?,惡毒狡猾。“可我喜歡你?!?/br>五個字飄散在青天碧水之間,消失于偌大乾坤。“倘若繼續活下去,面對的全然是物是人非,我情愿早早死去,不必只活在欺騙之中,至少內心安穩?!碧找钡脑捜缂怃J的刻刀,一筆一筆刺進傅丹生的心里。傅丹生所為叫他又驚又詫,他眼中的那絲眷戀,更讓他說不上得厭煩。傅丹生垂眼,拭去陶冶唇邊殘留的血痕。“你要如何想都好,哪怕心中恨不得我死也無關緊要。只是阿冶,你一定要活著,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备档ど酒鹕?,不想再從陶冶的臉上看到厭惡的神色。他替他掖了掖被角,輕聲說道:“你先歇歇,我去給你熬些粥,你會好起來?!?/br>傅丹生離去的腳步帶著幾分狼狽,他身后的陶冶,眼中的悲戚之色更深沉了幾分。陶府中,所有的記憶如走馬燈一般過了之后,幻影化作了一片青煙。地上摔碎的三環套月在一片白光閃過之后,恢復了原本完整的模樣。屋內的四人俱是沉默不語。良久,沖明悠悠嘆了一聲:“真是……”“感人肺腑?!碧撉嘟恿艘痪涓袊@,然后瞅了瞅陶然臉上百感交集的復雜神色,問了身邊一直不曾說話的文霽風:“師弟,你如何看?”文霽風十分中肯道:“知恩圖報,良性未泯。只是害了一城人的性命有違天道?!?/br>虛青:“……”師弟果然不負玄沖觀最正直中正之名!“想不到將將化形,這蛇妖便有傾城之力,今日沒死在他的牙舌之下,真是萬幸?!睕_明感嘆道,而后他又道,“這樣看來,陶兄應當不會出什么大事,畢竟傅丹生顧念著前世的……”沖明瞧了陶然一眼,將喉嚨口的詞吞了回去換了另一個,“恩義。哪怕這錦源城中的人都死絕了,他也必然會保陶兄無恙?!?/br>虛青附和:“這也算是一件好事,陶師弟只需安心等著陶師叔回來就是了?!?/br>陶然卻還是覺得有些不妥:“傅,他畢竟害了這么多人的性命,難道就不計較了嗎?”即使他們不計較了,錦源城那些還未安撫的民心如何是好。陶家一方鄉紳,既然同他們有關,便不能脫開干系。虛青抱臂:“那師弟是想怎么做,我們現在去找到它,然后將它斬于劍下帶回來,游街示眾?或是拿去城中藥鋪入藥?”陶然皺眉不答話,“要是真的論起來,陶師叔雖然不知情,卻的確從中得了益處,你要他如何自處?”陶然答不上話,陶冶雖然不是他的生父,卻對他有養育之恩,傅丹生于他更是亦師亦父。真的要對他們如何,陶然內心是不愿的。瞧著陶然在道義同情義間掙扎猶豫,虛青總算是給了一個讓他不必如此糾結的答復:“橫豎傅丹生也快要死了,我們大可等著?!?/br>用過晚飯,文霽風同虛青回房。沖明的房間被陶然安排在了另一處,沒有同他們一道。自內堂出來之后,虛青似乎就在思索著什么事情,時而看文霽風一眼。文霽風雖然面上不顯,心中卻生出幾分疑惑,虛青的眼神總叫他覺得有些詭譎。“師弟?!碧撉嗤蝗粊砹诉@么一句,文霽風早有準備看向了他。虛青的桃花眼中閃過狡黠:“你說,我以后化名文虛青如何?”文霽風腳下打了個趔趄。虛青噗嗤笑出聲,扶住師弟:“有必要這么歡喜嗎?”文霽風穩住了身形:“師兄隨意?!?/br>虛青瞧他沒事便松開了手,而后絮絮叨叨道:“我瞧著擔生化名傅丹生覺著很是不錯,沖明師叔常說,出門在外,不能沒個化名,畢竟‘人怕出名豬怕壯’……”文霽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也不知師兄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曉得為何擔生會化名作傅丹生。世間幸事,以汝之姓,冠吾之名。思及擔生同陶冶之事,文霽風的眼神暗了暗,似是在心中做了什么決定。虛青將他落下了好遠,回頭看到師弟沉思便喚了兩聲。文霽風忙點頭回應,快步跟了上去。入了夜,一道黑影從陶府翻了出去。御劍而行,文霽風獨自一人去了孤鴻山,這一次他沒有遮掩身形。等他推開傅府的大門時,傅丹生長身立于院中,目光盡是森冷。“在我身上下了追蹤術的,沒想到是你?!备档ど朴普f道。他身上不知何時被下了追蹤術,只是白日里他的心思掛在陶冶身上,所以不曾發覺。☆、第17章寘彼周行·十六文霽風看了一眼傅丹生身后,屋內有燈光透出窗來。傅丹生察覺文霽風的舉動,眼神變得愈發銳利,已經做好了隨時對文霽風出手的準備。他的事白日里已經被這幾個令人厭煩的道士攪合了一次,倘若眼前這個人還想來第二次,他絕不會手下留情,即便……“治好陶師叔,你有幾分的把握?”文霽風開口問道。傅丹生的眼神動了動,驚訝于文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