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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久,已經能明白一些它的意思:“你踩住了它的尾巴?!背Q缘来虿蒹@蛇,蛇性機敏,被踩住了自然是要反擊的。傅其琛裝作是面容嚴峻的模樣:“這是父親養著有大用處的,如今被村長弄成這副模樣,若是真的死了,等父親看診歸來,一定會大發雷霆。我先將蛇帶走了,旁的什么村長同父親去說吧?!闭f完,傅其琛便怒氣沖沖地走了。這怒氣半是裝的,半是真的因擔生身上的傷生出的怒火。傅父是村里唯一一個大夫,又識得幾個字,在村中頗有幾分名望。拿出了他的名頭村長也沒有多做阻撓。只是撒了這樣的謊,家里便不能再回去了。父親去鄰村問診,隨時都有可能歸來。傅其琛將它帶到了山中,他同父親學過一些醫術,在山間找齊了草藥,嚼碎了敷在擔生的身上。傅丹生看著敷了草藥的傷口同擔生說:“你可要好起來?!?/br>他同擔生在山中呆了十日,每日找些野果充饑,后來擔生的傷好的差不多了,還能偶爾抓只野兔給他。陪著擔生的日子看似無憂無慮,卻還是要有個盡頭。傅其琛曉得,他的家在村子里,而擔生已經不能回去那里了。傅其琛告訴擔生他要回去的時候,擔生原本歡快擺動著的尾巴僵住不肯動彈了。傅其琛臉上滿是歉疚:“擔生,我還是會常來看你的?!?/br>擔生吐了吐信子,而后游入了草叢里。傅其琛從清晨等到了日薄西山,擔生一直沒有回來。他失蹤了十日才歸來,原本對他作為心懷怒火又因為找不到他心生絕望的傅父,也沒了半點責備的心思。而后的日子平靜如水,于傅其琛而言,卻失了什么。擔生再也沒有回來過。時光如若白駒過隙,傅其琛報了鄉試考中了舉人,而后赴京城千里迢迢考了一場會試,卻不了了之了。傅其琛回了村子,接了父親的衣缽,做了一個郎中,令其父扼腕。沒有人知道他會試考得如何,只是傅其琛自此之后再不愿進京趕考。歲月匆匆,年華似水。除了傅父行將就木時,他們家門前突然出現的一枚靈芝,傅其琛再找不到擔生的痕跡。仿佛那條黑蛇只不過是傅其琛曾做過的一個夢罷了。再聽到蛇的消息,已是二十余載之后。傅其琛不單單是個郎中,還開了私塾,教村里的一些孩子讀書識字。而村里邊也不知何時傳開了一個消息。離村子不遠的地方有一處大湖,湖中有擇人而噬的巨蛇出沒,時常將行過的行人都吃了去。官府幾次派出人去緝拿巨蛇,卻都無功而返,折損的人手不知凡幾。傅其琛隱隱覺得,這條巨蛇便是擔生。傅其琛選了一個雨夜去那個大湖。他提著的燈籠被狂風吹得狂擺,他看見一條大蛇在大湖里如魚得水地呼風喚雨,掀起驚濤駭浪。那條大蛇有猩紅的眸子,黑色的鱗片。大蛇張著血盆大口,嘶鳴著朝他撲過來的時候,傅其琛一點都不覺得害怕,他喚它:“擔生?!?/br>大蛇的頭停在他面前,最后吐出信子,舔了舔他的臉頰。傅其琛也如同從前那樣,摸著擔生的頭,只是如今的擔生早已不是當初的大小,他也已經慢慢蒼老。樹林里傳出呼喊傅其琛的聲音,還有隱隱的火光。傅其琛心知一定是村民們不知為何發現了他失蹤,才會派人來找尋。只可惜他還沒來得及同擔生說些話,便只能催著擔生離開。擔生有些戀戀不舍,傅其琛許諾道:“過幾日我便來找你,聽話?!睋昧顺兄Z,這才鉆回了湖中。傅其琛原以為尋到了他,事情便能過去。他家的一處屋頂被大雨沖垮,驚動了四鄰,這才有人發現他不見了。村長派了人出來找他,卻不想是在巨蛇吃人的湖邊找到的他。不知是誰多嘴多舌地說了幾句,傅其琛在修葺屋頂的某一日,被一群不請自來的官兵帶走,投入了大牢。☆、第16章寘彼周行·十五擔生每日都在湖邊等他,只是七八日過去了,傅其琛還是沒有如約前來。傅其琛不是個會失信于人的人,當它終于忍不住,像從前窺伺傅其琛那樣悄悄潛入村莊中尋找傅其琛的時候,卻聽到幾個村民嚼著舌根。他們談論著傅其琛被抓入縣衙的牢獄之中,日日被獄卒嚴加拷打,企圖問出他同那條巨蛇之間的聯系。擔生還記得它從前顯露在人前時給傅其琛帶來的麻煩,入夜之后才偷偷潛入了縣衙的牢房?;璋档睦畏坷?,過道昏暗的油燈透過來,它嗅著傅其琛的氣味找到他。傅其琛躺在一堆骯臟的枯草堆上,雙目緊閉,不知道是睡過去了,還是暈過去了。他身上的囚服血跡斑斑。大牢里的老鼠是吃慣了人rou的,嗅著血腥味聚在傅其琛身邊吱吱叫喚。擔生又驚又怒,發出一聲刺耳的嘶鳴聲,傅其琛的睫毛動了動,像是被它的叫聲喚醒,瞧見擔生之后,朝它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擔生心中對傅其琛的擔憂,終于在這個笑容中化作了滔天的怒火。此時的它已經不是當初那靈智懵懂的小蛇了,它吸收日月之精,又有的大湖的水汽滋養,生出了水漫之力。它直身長吟,聲音恍若九天龍吟,引起天地震動。粗壯的蛇尾擊碎不堪一擊的牢門,聞聲而來的獄卒們腳步凌亂,看到大蛇進了牢籠,一個個瑟縮得不敢上前,面面相覷著連持刀的手都在發抖。擔生心疼地低下頭舔了舔傅其琛的臉,再直起蛇身回過頭,看向那群面色蒼白的獄卒的時候,血色的眸子已經帶上了冰冷的殺意。災難如同天罰從天而降,不知從何處流來的奔騰巨浪和撲天的浪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這座城邑襲來。許多人只聽到隆隆的水聲似雷,而后在睡夢中便被浩大的浪潮吞沒。天地變色,巨大的蛇影盤旋于城邑上空,洪水浪潮伴著潑天的大雨,痛哭求救的哀嚎伴著城墻崩塌的聲音整整一夜,原本和樂平靜的城邑,變成了水底無人知曉的一片廢墟。太陽出來了,溫暖的曦光照出一片潾潾的水光。渾身縈繞著黑氣的大蛇,頭頂上托著一個人,在水面上蜿蜒前行,天地間仿佛只剩下這一片水澤。村子也被淹沒了,只剩下村頭的那棵老槐樹還露出一小片樹冠。等到水波退去,這棵樹大約會被泡爛了樹根,再不復參天的姿態。擔生小心地將傅其琛放在最高的那根樹枝上,伸出冰冷的信子舔過傅其琛蒼白如紙的面容。它身上變化的不單單是滿身的黑氣,還有那一雙原本赤紅色的蛇眸,此時也一樣縈繞著淡淡的黑氣。“擔生,別難過,生死不過是天道倫常?!备灯滂⊥職馕⑷?,卻還是強撐著一抹笑意,他想抬起手摸摸擔生,只是黑紅交錯的手早已沒了力氣。他身上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