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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起身,從窗邊一躍而下!白色的轎子無聲地出現拖著他飄走。像是在奪命狂奔,落荒而逃。“你殺母弒父?!?/br>這句話一直回蕩在他的腦海里。山間密林里他像一只受傷的野獸發出巨大的嘶吼。“哥哥!”“哥哥!”那簡直不是人發出的聲音,那聲音里勃發的恨意和悲傷猶如實質。“為什么!哥哥!”他揚起手向樹木狠狠地揮去,那些樹木斷裂著倒在地上,他咆哮者,他怒吼著,像是落難的君王又像是無助的孩子。很久,他和樹木一起倒在地上,眼前的星辰璀璨。他的眼前一片模糊,“哥哥,你真可怕?!?/br>他哭了。眼淚順著眼角留下來,滴進泥土里。像是埋葬的秘密。喻懷瑾在屋檐上吹著夜風,秋風很有些薄涼,他本就畏寒,但是此刻他甚至敞開衣襟任由寒風侵骨。他倒不是迷茫,他至始至終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為此他將不惜一切代價,但是陸離就很些耐人尋味了。他是一個痛苦的人。他是一個悲傷的人,那悲傷太過巨大,把恨意都襯得平平無奇。他的悲傷太干凈了,沒有愧疚沒有恐懼,就是單純的悲傷。一個殺了雙親的人怎么會有這樣干凈的悲傷?但是他認為自己是個有罪的人。他的罪是什么這是一個太復雜的人,他把人心玩弄于股掌之上,自己的傷口卻從未愈合。可能,他真的是在等一個答案。陸離忽然問他:“你相信愛情嗎?”喻懷瑾不明所以。于是他得知了一段悲傷往事,看見了一個將死的人。作者有話要說:雙更~第31章第31章溯雪喉頭腥甜發癢,沒有忍住捂住嘴咳嗽了幾聲,猩紅的血液從指縫里流出來,君芝遞給他一張帕子。他接過擦拭了一下,“抱歉,失態了?!甭曇舳枷袷切钪?。眉喜眉頭皺得更緊:“你服用了‘白雪’?!?/br>溯雪一愣,看樣子就是就是他救了他,“是,已服用五年,大限將至?!?/br>喻懷瑾忽然出聲問他:“你后悔嗎?”他一陣恍惚,終究是說:“不后悔?!?/br>陸離輕聲說,“見到他之后也不后悔嗎?”溯雪看著他微微笑起來,笑容哀傷,“沒有退路,哪里來的后悔?”“沒有退路,哪里來的后悔?”他輕聲咀嚼著這句話,“說得真好?!?/br>他站起身摘下面具,輕笑著說:“我是陸離,光芒絢爛之意,問劍山莊莊主陸粼的雙生弟弟?!?/br>真正是,“滿座寂然?!?/br>黎越人想象過他的臉,無一例外都是陰柔魅惑的。眼前的人卻是滿身書卷氣,笑起來像是早春的陽光。陸離看著黎越人,“別來無恙?”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黎越人面色淡淡,“承蒙關心,一切都好?!?/br>伍望舒眉眼銳利地看著他。陸離淡淡掃過他,“看起來是不錯,希望你和以前一樣,毫無保留……”“陸離?!庇鲬谚凶∷?。陸離住了口,“抱歉,老毛病了?!?/br>眉喜和莫瓊沒有和他有過交集,但是下意識地覺得這個男人很危險。君芝起身送客。一位侍人上來,“奉公子來了?!?/br>溯雪面色淡淡地起身坐到榻上,侍人們把那扇金玉鑲珠的屏風抬過去擋著。其他人自覺離開。喻懷瑾問:“奉胤?”陸離點頭:“他們幾月前見的面?!?/br>喻懷瑾看著他不說話。陸離挑眉,“跟我沒關系,他們真的是機緣巧合見的面?!?/br>喻懷瑾嗤笑一聲,“但是現在就跟你有關系了?!?/br>陸離不置可否,“跟你也有關系?!?/br>“跟我有什么關系?”陸離深深地看著他,眼眸里霧氣彌漫,“一個等死的人,遇見了自己喜歡的人。你是擁抱他還是推開他?”喻懷瑾背后一涼。他站在原地看著他走遠。奉胤一進來就看見熟悉的屏風,他自覺地坐在屏風外。“憲……溯雪?!?/br>溯雪看書的手一頓,輕描淡寫地說:“奉公子?!?/br>“你還是不肯見我?!?/br>“任由誰被當成另外一個人都不會開心吧?什么時候奉公子不會把我錯認成憲清,我就撤掉屏風?!?/br>奉胤眉眼間一片疲倦,“你把什么都忘了?!?/br>溯雪閉上眼,心里發澀:“奉公子不要以為我失憶了就會說什么信什么。我也知道你喜歡憲清,但是他已經死了?!?/br>奉胤眉眼堅定,“他只是忘記了?!?/br>“送客?!?/br>溯雪聽著門關上的聲音,急急地從榻上下來站在門后。他屏氣凝神地聽著外面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手緊緊攥成拳頭,喉頭又是一陣腥甜。不行……那人說:“憲清?!?/br>他一下就濕了眼眶。命運是如何無常而殘酷的東西,在你最麻木最無助的時候,在你萬念俱灰的時候,在一切已成定局的時候。他把你最想要的帶到面前。他輕聲誘哄你,“擁抱他?!?/br>他看見自己雪白的長發。于是他說,“你找誰?”那人眼眶通紅,顫著聲音說:“他們都說你死了……憲清?!?/br>他緊緊擁抱著他,力道兇狠極了,但是脖頸間卻有溫暖的濕潤。但是他不能哭。他狠著心推開他,“公子是到我這懷念舊愛來了?”那人眼眸里失而復得的喜悅一下凝結了。他湊近了緊緊盯著他,“你就是憲清,你是不是怪我沒有來找你。我錯了,我不應該相信他們的話。憲清……你原諒我……”他的心里一半冷一半熱,痛苦地蜷縮著。但是他的人和心卻好像是分開了一樣,他的心痛苦萬分,但是他的頭腦很清醒。“公子,我是溯雪,不是你說的憲清。你認錯人來,不是來尋歡的就請離開,我沒有興趣聽你的故事?!?/br>那人臉色蒼白。他滿目深情地捧住他的臉,額頭和他碰在一起,輕聲說:“我會把你找回來,憲清?!?/br>他離開了。他渾身無力地癱倒在榻上。二十三歲,已經是個男人模樣了。他們錯過了五年了。不知曉對方的春夏秋冬,不知曉對方的喜怒哀樂。他們錯過了彼此最重要的五年。不該是這樣的。他們本該幸福的啊。“我好想你……”他哽咽著喃喃出聲,這些稍縱即逝的話語被風吹散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