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承認：“是！我承認我沒有忍住?！?/br>
朱玧看著他，手指緊緊扣在墻上，“那就不要收手了！這正是大好時機，等他們損失慘重必然會衰敗下去，到時候誰會看不起我們！事情鬧大了就推給萬蠱宗，反正這也是他們的蠱蟲！”

朱鼎文皺著眉頭：“讓我好好想想?！?/br>
“你是不是擔心那位大人？”朱玧掛著笑，“不用擔心，他要是敢有意見，那就殺了他！”

他眼神瘋狂地看著這些上好的武器，“誰能打敗他們呢？”

朱鼎文看著他，沉默良久，“我們去做些準備?！?/br>
朱玧跟著他，嘴上喃喃道；“我會殺了喻懷瑾，”他想著那天在山莊喻懷瑾如同看螻蟻的冰冷眼神，他現在想起來滿腔憤怒和殺意，“讓他被野獸吃掉！”

人一旦有了握在手中的力量，便不必作為弱小活著。

喻懷瑾撐在墻上看著他們走遠，眼眸漆黑：“有意思了?！?/br>
誰是那位大人呢？這件事情牽扯到的人物越來越多，棋盤上的棋子接連出現。

他將親手破解這迷局。

天氣很好，身下是綠草如茵，清香松軟，天空澄澈得不可思議，微風拂過，樹上的葉子就要輕輕唱起歌，它們還舞動起來，綠云如蓋，往下看，整座森林就像泛起了綠色的波浪。

他總會在這個時候來。

他輕輕地笑起來，一只斑斕的蝴蝶向他飛來，停在他的肩頭。

他不喜歡蝴蝶，它們看起來很好看，但是美麗翅膀下的軀體看了叫他惡心。

那些伶仃的腿，還有蜷縮著的軟軟的蟲子的身體。

于是他抖了抖肩膀，那只蝴蝶振翅飛走了。

他今年不想在站在鎮口等他了，總會有人盯著他看，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所以要換他找他了。

他這么想著，眼睛慢慢地閉上，想著他應該沒有這么快，就先睡個懶覺。

這里是他的秘密，鎮子的后山上有個被灌木和野草掩蓋的洞，穿過那個洞就可以到這里。

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迷迷糊糊聽到一陣腳步聲，他嘴角下意識揚起，緊接著身上便一重。

“我就知道你在這里?！鄙倌昵謇实穆曇魝鱽?。

他睜開眼睛，把他推開：“不問我為什么不等你？”

“是不是很多人看著你，讓你不舒服了?！?/br>
他看著他，他今年十八了，又長高了。臉上也沒有了稚氣，額頭飽滿，鼻梁高挺，笑起來的時候牙齒雪白，鼻梁上會出現可愛的細紋。

那雙眼睛里，映出一個明眸善睞的人。他下意識移開視線：“你又長高了?！?/br>
那人興致勃勃地拉著他站起來，“我看看現在比你高多少了?！?/br>
他的呼吸溫熱的貼下他的額頭，語氣都是濕潤的，“嗯……有大半個頭了，是不是有沒有好好吃飯？”

為了長高，他每頓都會吃兩碗飯的。但是也沒見長多高，這件事有點丟人。他悶悶悶地應了一聲。

“沒事，多吃點就好了?！?/br>
他怎么老是能做到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那人忽然抵住他的額頭，輕聲說：“我好想你?！?/br>
“……誰不是啊?！?/br>
這是他喜歡的人，他們認識了三年，真正接觸的時間不到三個月。

他叫奉胤，長安人，父親是經商的，家大業大。

他們這里不過是靠山的一個山清水秀的小鎮。

只因奉胤的奶奶一直都住在這里，這個慈祥的老人在這里生活了大半輩子，說什么都不愿意去長安。

他父親是個孝子，不會勉強老母親，每年的三月會來這里住上一個月。

他聽見那人說：“憲清，我這次要帶你回去成親?！?/br>
耳邊像是起了一陣轟鳴，他聽見自己沙啞著聲音問：“成親？”

但是他的父親不是很反對嗎？

“別擔心?！彼p輕揉著他的頭發：“我說服他了?！?/br>
“你拿什么說服的他？”

他直視著他。

“我答應他繼承家業?！?/br>
他一把推開他，“你說什么？”

那人連連擺手：“你不要誤會，是我自己的意思，接觸了之后我發現還挺有趣的?！?/br>
那人滿眼溫柔，“你和伯母一起去長安。你不是想當教書先生的嗎？那里有很多可愛的孩子。他們一定也會喜歡你的?！?/br>
他握住他的手，“住膩了之后，我們一起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br>
他說不出是欣喜多些還是憤怒多些。

他敲門，管家熟稔地把他帶進房間。

“我知道你會來找我的?！?/br>
他坐下，問好：“伯父?！?/br>
他看著這個男人，他依然滿身威嚴，“胤兒都跟你說了？”

他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覺。

一方面他因為他的手段而憤怒，另一方面自我厭惡，若是他優秀一些，可以幫到奉胤，也不至于到今天這個局面。

“他跟我說了，我知道您的心情，但是強迫自己的兒子做他不喜歡做的事情是不是太自我了？”

“只要你不跟他在一起，我就不逼著他?！?/br>
“我不懂您問什么這樣不認同我？我現在是沒有什么可以幫到他的，但是我不會一輩子都是這樣！”

那男人看著他，眼神怪異，他搖了搖頭：“我不在意這個……你知道自己長什么樣子嗎？”

“……怎么了？”

“你長得很不詳，到了外面，沒有人護得住你?！?/br>
他只覺得諷刺，就因為這張臉嗎？

因為這張臉，他蒙受了多少陰影，多少次因為害怕和憤怒想把它毀掉，多少次重新振作，現在，也因為這樣一個滑稽的理由而不被認可。

半截身子都寒涼。

但是一個人握上他的肩。

“我護得住?！?/br>
他聽見后面的人鏗鏘有力地說：“父親，我護得住，我護得住我愛的人，我這輩子就是他了?！?/br>
男人沙啞著聲音，“你應該知道長安什么牛鬼蛇神都有?！?/br>
“我知道，我也知道自己護得住他，父親你說過，只要我繼承家業就可以和憲清成親，我是自愿的?！?/br>
“我想變得強大，保護我愛的人?！?/br>
他看見男人眼底閃著奇怪的情緒，但一瞬間消失不見，他像每一個父親那樣欣慰地說：“好，這才是我的兒子！”他看著他，輕聲說；“我也認可你，憲清?！?/br>
他無端地覺得冷。

家門口別過奉胤，剛打開門就看見娘親點著燭火坐在一旁。

“……娘?！?/br>
“回來了?！?/br>
他心里有些發憷，乖乖地坐在旁邊。

身旁傳來幽幽的嘆氣聲，他心里一沉。

“娘親對不起你……”

他心里揪得慌，“你說什么??？你哪里對不起我了？”

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