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擰到半干裹在腰際,葛布貼上腹部的瞬間就散發出融融暖意,總算讓他好受了些,他忙將葛布按緊,趴到榻上。流云走至榻邊,開始一言不發地給他施針。屋子里寂靜無聲,不知過了多久,墨遠身上的寒意與刺痛逐漸減輕,最后徹底消失,緊隨而來的是溫暖舒適與nongnong睡意,他腦中昏沉,強撐著睜開惺忪的雙眼,問道:“師父,我這毒……能排出去么?”流云開始收針,瞥他一眼,冷冷道:“當初想要毒血的時候怎么沒問?”墨遠正困頓疲乏,聽到這番話本該訕訕然,此刻卻一陣恍惚,只迷迷糊糊地想,那時他孤注一擲,哪里想到會有今日,只是如果再重來一次,他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流云將銀針全部收回,這才回答他的問題:“暫時不能,你受得住,孩子受不住?!?/br>暫時不能,那就等孩子生下來再說。墨遠松口氣,眼中有了笑意,只是笑意尚未來得及散開,眼皮就閡上了。一門之隔,連慕楓在外面站了許久,雙眼緊緊盯著毫無動靜的門扉,一顆心高高懸在半空,自墨遠進去后就一直沒有落下過。覃晏在旁邊陪他,正想開口讓他坐會兒,就見鵲山從外面慢悠悠地踱步走進來,不禁疑惑道:“師兄怎么這么久才來?真拉肚子了?”鵲山笑道:“碰見少堡主那位車夫搬年貨進來,我留下看了看?!闭f著湊到覃晏身邊,低聲耳語,“少堡主闊氣得很,今晚我們可以吃一頓豐盛的?!?/br>覃晏雙眼頓時亮起,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醫谷里人不少,可惜盡是些會吃不會做的,從外面請過來的廚子又總是待不長久,再加上師父不愛熱鬧,每年過年都冷冷清清,別說爆竹,就連頓像樣的年夜飯都是奢望。鵲山見覃晏饞得眼冒綠光,“嘖嘖”搖頭:“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平日里怎么虧待你呢?!闭f著目光轉了轉,“阿春呢?”覃晏道:“他走了?!?/br>“怎么走的?”“哭哭啼啼著走的?!?/br>鵲山:“……”“唉,還得哄他一下?!冰o山嘆口氣,走到連慕楓身邊,與他并肩站了片刻,見他一動都不動,不禁覺得好笑,“少堡主不必太擔心,師父若沒有十成把握,是不會輕易給我二弟施針的?!?/br>連慕楓點頭:“我明白?!?/br>只是明白歸明白,到底關心則亂,更何況墨遠身上的血毒性極強,施針絕不會輕松,也不知他在里面究竟受了怎樣的苦。三人在外面又等了許久,門終于無聲打開,連慕楓心口一緊,立刻上前半步,見墨遠從里面走出來,忙握住他的手,急切問道:“阿容,怎么樣了?可有哪里不適?”墨遠神色如常,只身上多了些淡淡的藥味,瞧著與進去之前沒有什么不同,他抬眼笑了笑:“我沒事,你放心?!?/br>連慕楓打量他一番,提了半晌的心總算落地,又朝里間看去:“你師父呢?”墨遠道:“師父不喜熱鬧,讓我們先去用飯?!?/br>連慕楓頓了頓,只好放棄正式拜見的念頭。幾人走出流云的院子,鵲山領著他們去用飯,途中碰見一個曬藥的伙計,便將人拉住,吩咐道:“你去找找阿春,就說讓他搬到我那邊去住,他師父沒空,我先教他一年?!?/br>那伙計瞪大眼,點點頭,滿面艷羨地走了。墨遠第一次閉關需要師父從旁指點,便與連慕楓留在醫谷里過了年,流云幾乎不怎么出自己的小院,就連年夜飯都是獨自吃的,各種瑣事自然就落在了鵲山的肩上,醫谷眾人早已習慣,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只要不擾流云的清凈,怎么都不為過。年后,醫谷里也下了場雪,墨遠便在大雪紛飛中跟隨流云去了后山密室,一待便是三日。三日后,墨遠從密室中出來,左手裹得嚴嚴實實,面色如常。連慕楓皺眉看著他包裹得完全看不見的左手,發現那厚實的棉布上滲透著可見的絲絲涼氣,不放心地想伸手去摸,被墨遠制止:“別碰,有劇毒?!?/br>其實隔著棉布碰一碰是無礙的,只不過墨遠不想冒險。連慕楓頓了頓,眉頭皺得更深:“究竟如何了?”“毒全都在這只手上了,已經結了冰,暫時不能用了?!蹦h笑了笑,“下回要換只手,到那時吃飯都不方便,再下回換到腳上的話,恐怕走路也不方便……”連慕楓抬手摸了摸他的臉:“不必擔心,你手不好用,我喂你便是,腳不好用,你想去哪里,我抱你過去?!?/br>墨遠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旁邊同樣等著自己出關的鵲山和覃晏,那兩人齊齊抬頭看天。鵲山道:“咦,雪這么快就停了?”覃晏道:“嗯,昨日就停了?!?/br>墨遠:“……”連慕楓感覺他臉上不像之前那么涼了,忙抓住他另一只手握了握,不出意外地發現這只手也恢復了溫熱,心想之前體寒果真是與毒血有關。墨遠舉起左手翻來覆去地打量片刻,又放下去拿寬袖掩住,道:“慕楓,我們回京吧,我想親眼看著宣王受刑?!?/br>連慕楓點點頭:“好,我已經安排人在京城和醫谷附近各找了一處宅院,都清靜得很,京城那邊方便你行事,等你肚子再大一些,我們就搬到這附近……”正說著話,旁邊響起急匆匆的腳步聲,一名伙計跑過來,到了近前停?。骸按蠊?,連家堡來人了,說是找連少堡主?!?/br>連慕楓扭頭:“人在哪里?”伙計道:“在前面?!?/br>鵲山點點頭:“知道了,你請客人稍坐片刻,我這就帶連少堡主過去?!闭f著往墨遠的肚子上瞄了一眼。墨遠:“……”鵲山問連慕楓:“你對家里說了?”連慕楓點頭:“自然要說的?!?/br>“那我二弟的身份……”連慕楓道:“我只說了孩子的事,讓家里提前做些準備,其他的信中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得等我回去當面對他們解釋,至于阿容的身份,這要看阿容的意思?!?/br>鵲山扭頭看向垂眼沉默的墨遠:“那你是什么意思?”墨遠抬眼:“等宣王伏法,我就恢復謝容禛的身份?!?/br>鵲山點點頭,沒再細問,只道:“你先去屋子里歇會兒?!?/br>墨遠這會兒不適合見連家堡的人,連慕楓能感受到鵲山對他的袒護,以往不知情時只覺得酸溜溜的,如今知道人家是師兄弟,倒是替墨遠高興起來。鵲山與連慕楓匆匆趕到前院,連慕楓見來的竟然是祖父身邊的老管家,頓時驚訝,忙止住他的行禮,扶著他坐下:“您怎么來了?”老管家笑著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事關重大,老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