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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長以為我要做什么?”“我哪里知道你要做什么?”楚季吊著的一顆心未能放下。君免白又笑,音色的黑暗里低沉而清晰,“那你問我做什么?”哪里來的這么多什么,楚季快給繞暈了,哼了一聲不說話了。殊不知他這別扭模樣讓君免白喜歡極了,君免白不逗他了,拉著被子躺好,突然說,“道長,你覺不覺得有點冷?”楚季閉著眼,“不覺得?!?/br>“可我冷?!本獍装殡S這話還打了個哆嗦,然后往楚季身邊拱了拱,竟是抱住了楚季的手臂。楚季渾身一顫,反應有些大,甚至就掙扎著要坐起來,“君免白!”君免白緊緊抓著他,眼神在黑暗里堅定乃至堅決,但語氣依舊放軟,“道長,我自幼體弱多病,如果受了寒很快便會生病,你體諒體諒我?!?/br>楚季喉嚨滾了幾番,到底重新睡好,深深吸口氣,下最后通牒,“僅此一次?!?/br>君免白盯著楚季緊繃的側臉,彎了彎唇說聲好。窗外初冬的夜風呼嘯而過,屋里暖意如春,一夜好夢。次日兩人便繼續趕路,因著昨夜連同床共枕之事都做過,今日君免白再往楚季腿上睡他便也沒有阻止。君免白把潤物細無聲發揮到極致,一路心情大好靠著楚季睡覺,直到了馬車在七里村停下才收斂了些。七里村地處偏僻山腳下,人口卻是在此繁衍了幾百年,因此村落雖小但人口卻不少,家家戶戶自力更生,左右鄰里走得很近。自然,此地少有外來人踏足,也便沒有客棧酒肆一類的住家,君免白便向過路人打聽歇腳之處,付了銀子在一對年邁老夫婦所宿的茅草屋住下。老夫婦年近古稀,頭發花白如雪,但常年勞作令他們看起來很是精神,因著許久未接觸外人,便對君免白和楚季很是熱情,將茅草屋最好的房間和被褥都搬了出來,說這他們外出兒子原來的房間。出外諸多不便,雖只有一間房,楚季也不好說些什么,橫豎也安安穩穩度過一夜,再與君免白睡在一塊也不是什么難以逾越的難關。歇息的地方找到了,君免白和楚季也不耽擱,就近向老夫婦打聽村里近來發生的怪事,兩老聞事色變,看他們是外人,不肯多言。最后還是君免白透露他們是來捉妖的,老夫婦才半信半疑的將事情講給他們聽,與他們在鄔都所聞倒是沒多大的出入,大抵可以確定非是人為,只是到了村落,楚季只察覺村里的蕭瑟死氣,卻未感知到妖氣,頓覺此事有些棘手。作者有話要說:甜不甜!這么甜真的不給我一個收藏嗎,快十萬字還沒有過百收藏....我的老天鵝啊......第31章第三十一章夜色朗朗,楚季從茅草屋里出來,恰逢彎月上枝頭,鋪滿了一地的銀錦,冬風吹過,卷起一地寒瑟。他靜靜在外頭站了一會,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不必回頭也知道是誰。君免白才走開一會就不見了楚季,從茅草屋找出來,見他站于月色之下,三千墨發,一身茶白間藍衣隨風微微飄蕩著,有遺世獨立之姿,心弦撥動,微微一笑上前,站到楚季身旁,問,“道長在做什么?”楚季目光落在天上彎月,側臉斧削般冷峻,但眼里卻載滿了月色的柔和,他唇角彎彎,“在想倉夷?!?/br>君免白靜靜望著他,等他講話。但楚季也就是說了這四個字便沒有再講下去,他不習慣將自己的事情告知別人,即使是在面對君免白的時候,他也沒有辦法卸下全部的心防。君免白眼眸閃過一絲微光,似沒有察覺到楚季周身淡淡的隔離,依舊笑面如春風,“那道長以前在倉夷的時候都做些什么?”楚季見他問了,頓時想起在倉夷山上的快活日子,略一思量,也不隱瞞,“練劍修行,漫步后山,”他沒打算把這倉夷山上響當當的名號搬出來,低聲一笑,“和師兄弟過過招?!?/br>無非是順便把他們逼得不敢接近自己罷了。楚季神采奕奕,一雙眼流光溢彩,仿若又回到了在倉夷山上的恣意快活,他實在太想念那段日子,心中激蕩起層層漣漪。忽然對著君免白露出一個極其爽朗的笑容來,如山間清風,水中明月,繼而身形一晃,整個人飛躍而去,右手提過背后的斬云劍,金屬摩擦的刺耳聲很是明顯,只見他身姿矯健,衣袂翻飛,斬云劍在他手中似有了生命,他將劍舞得行云流水,招式繁雜令人眼花繚亂,所過之處地面揚起層層灰燼。君免白滿目驚艷著望著不遠處的身影,垂在身側的手微微蜷了蜷,嘴角慢慢漾開一個笑容,就差一點,他就要不顧自己多日的偽裝,上前與楚季過招,這樣的楚季太過于耀眼,讓他挪不開目光。這樣一個楚季,是天地之間的俠客,是高高在上的明月,是伸手不及的清風,是不知在何時悄然入了心間的流水,所過之處,春暖花開,璀璨瑰麗。楚季暢快極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般酣暢淋漓,他仿若要與斬云劍融為一體,劍氣凌厲削鐵如泥,他屬于這萬丈天地,萬里山河,他就要隨風而去,將心里所有的豪氣寄托于清風明月,最后一式落地,揚起霧面塵灰,而他于一片污濁之中,點滴不沾,唯嘴角張揚笑意,少年輕狂莫過如此。楚季收了劍,氣息微喘,鼻息間鉆進絲絲縷縷沁人心脾的寒,很是舒適,他轉身望君免白,得意般的挑了挑眉,帶了點少年的稚氣,卻又雜糅了點青年的英氣,二者結合,英姿颯爽。君免白心中泛起層層漣漪,絲毫不掩飾眼中對楚季的欣賞和愛慕,笑得露出一口整白的牙,語氣落在初冬的夜里,清脆回響,“道長好功夫?!?/br>夸贊楚季的人多了去,但楚季卻還是因為這簡簡單單一句頓覺心情大好,神情染了點傲氣,“那是自然,我尋??刹惠p易在別人面前舞劍,今兒個算是你有眼福?!?/br>君免白緩步上前,輕而易舉抓住他話里的漏洞,咬著音說,“那我在道長心中算不算不尋常的別人?”楚季正得意,聽了君免白的話,噎了一下,不自在道,“你又胡說?!?/br>“我是不是胡說,道長心里有數?!本獍子稚锨耙徊?,深深望著楚季。楚季蹙眉,不答他的話,也靜靜的看著他,君免白眼里閃爍著清冷月色,倒映著他沉寂的臉,月與人相得益彰,竟是有些朦朦朧朧的美。耳邊是呼嘯而過的寒風,眼邊是君免白一張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臉,楚季在這一刻突然就有些茫然了,甚至不惜自問,君免白對于他而言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捫心自問,君免白對他,其實是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