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刨根問底做什么???這問清楚明白了這些真相,他覺得自己都沒法兒面對南陽侯那張理直氣壯的臉了。他虛弱地嘆了一口氣,趴在了妻子的懷里輕聲說道,“二弟,我只最后跟你說一句話。你干的事兒,真的,往后肯定得有報應。人在做天在看,你得明白,喪盡天良,恩將仇報的,都沒有什么好下場?!?/br> “阿妧才有孕,二弟,我希望你不要將此事鬧到阿妧的面前?!睂巼蛉司屠涞卣f道。 南陽侯沒有吭聲。 這房中傳來的,是南陽侯夫人崩潰了一般的哭聲。 她從沒有想到,原來這么多年,自己的一廂情愿不過是笑話一樣。 他早就不喜歡她了,可是她卻為他痛苦這么多年。 可笑的是,她還曾經以為,自己可以和他和好。 “別的不說,二哥?!绷秩蠣斀心详柡钜粋€黑鍋扣在頭上,如今還沐浴在阿蘿審視的目光里,他俊秀的臉微微扭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南陽侯說道,“別的我都不問,我只問你,阮氏的尸骨呢?” 西嶼山的尸骨不是阮氏的,這如今是阿蘿知道了,往后要是霍寧香也知道了,那他就別想活了。他和南陽侯之間走動得比寧國公近多了,因此這些都聽南陽侯念叨過。 雖然他也曾經感到不妥,可是沒有寧國公想得那么多。 他不預備為自己分辨,只看著南陽侯,目光陰沉。 南陽侯就下意識地將大手壓在自己修長的腿上。 “二弟,你倒是說啊?!睂巼彼懒?。 阮氏尸骨之事,是阿妧壓在心上最大的負擔。 他不希望南陽侯再這么坑人了。 倒是阿蘿,突然目光一凝。 她瞇著一雙瀲滟的美眸,看向方才下意識向一旁探手,卻仿佛若無其事地收回,欲蓋彌彰的南陽侯。 南陽侯方才垂了眼睛的時候,是不是往一旁看了一眼? 她不知怎么,從方才走進南陽侯書房之后就感到氣血翻涌,心里亂跳不能平息,此刻就也順著那方向看去,卻見是一個半藏起來的小架子。 阿蘿的心就亂得發慌,這種莫名的感覺叫她忍不住就幾步上前,甚至在思緒還沒有明白過來之前,就已經一把掀翻了南陽侯眼前的書案,將那個小架子給露了出來。那架子上擺著的,不過是一個細膩晶瑩的白瓷罐子。仿佛是經常被人拿在手中摩挲的緣故,那白瓷閃動著的是溫潤細膩的光,南陽侯臉色頓時一變。 “放肆!”他厲喝道。 阿蘿卻在看到那白瓷罐子的一瞬間,突然屏住了呼吸。 那不是一種親眼見到什么的畏懼。 而是一種直覺。 她顧不得南陽侯的呵斥,上前就將那白瓷罐子奪了過來。 南陽侯抬手就去搶。 林三老爺下意識地擋在了阿蘿的面前,架住了臉色鐵青的南陽侯問道,“二哥,不過是一個瓷器,你這樣緊張做什么?” 他話音剛落,卻只聽見身后阿蘿發出了一聲最凄厲的哭聲,這哪怕是在最艱難的時候都沒有嚎啕過的女子,此刻正抱著這給打開了蓋子的罐子縮在了地上。她緊緊地抱著它,就仿佛要抱住自己的性命一樣,林三老爺心里咯噔一聲就順著那敞開的罐子往里看去。 “這是什么?!”其實林三老爺在大理寺久了,自然能看出這是什么。 可是就因看出了是什么,他才覺得手足冰冷,匪夷所思。 南陽侯見阿蘿坐在地上縮成一團,抱著那罐子用力得仿佛要摁進自己的身體里去,許久,露出了一個復雜的表情。 “你不知道?”他就反問道。 “這是誰的?” 南陽侯不說話了,許久,方才輕聲說道,“活著的時候,我不能給她名分,令她抑郁而終。二弟,生不同時死同xue,往后,我和阿阮總是要在一塊兒的?!彼睦飷壑?,無論寧國公是怎么樣懷疑與鄙夷,那都是他今生無法解脫的感情。他日后會和許多女人葬在一起,可是和他永遠都睡在一個棺材里的,就只會是阿阮一個。到死她也在他的身邊,而不是屬于別的男人。 這就足夠了。 南陽侯突然就看著林三老爺勾了勾嘴角。 林三老爺卻只覺得這瘋狂令人心生恐懼。 這么多年,他二哥就把阮氏的骨灰放在身邊? 他一點兒都沒感覺出深情,只感到毛骨悚然。 他也曾有傾心相戀的發妻,發妻過世,他那么痛苦傷心,幾乎想要追隨她而去。 那樣的感情之下,也沒說要把發妻給燒了帶在身邊隨時懷念。 這哪里是深愛。 這是深恨吧? 令阮氏不得安息,將她挫骨揚灰? 林三老爺這個時候,一下子就同意了長兄方才的那些話了。 “大哥說的對。二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南陽侯輕聲說道,“你真的會有報應的?!?/br> ☆、第 272 章 “報應?我為什么會有報應?” 南陽侯就冷冷地反問。 這種理直氣壯, 林三老爺啞口無言。 難道要在大家都已經四十多歲了的時候,再教他二哥什么叫做人么? 他正抿嘴不語的時候, 卻直覺身后突然傳來一道殺氣。 雪亮的刀鋒破空而來。 一聲尖叫。 刺目的血光令林三老爺雙目縮緊。 他幾乎不敢相信地回頭, 看著一手抱著瓷罐,一手握著一把佩刀的阿蘿。 佩刀的另一端, 正刺入南陽侯的小腹。 隨著刺目的大片的鮮血, 那佩刀慢慢地從傷口之中退出來, 之后又用力地捅了進去。 南陽侯正在與林三老爺說話, 只覺得小腹一涼, 垂頭怔忡地看了片刻, 又去看阿蘿的臉。 這么多年的沙場生涯, 他甚至都沒有受過這樣的重傷。 不, 也是遇到過的。 可是那一次他有阮氏救了他。 可是這一次,卻再也不會有人…… 南陽侯突然想要笑一笑。 仿佛是當年阮氏救了他,然后這么多年之后她的女兒, 又重重地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