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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廊下抄寫賬本的阿福悄悄翻個白眼,裴十郎再怎么說也是貴主血緣上的族兄,蔡四這傻子,也不知道迂回委婉一點,這么老實干什么?! 出乎他的意料,裴英娘并沒有生氣,只是喔了一聲,淡淡道:“注意分寸,別真把人打死了,送回裴家去吧?!?/br> 蔡四郎點頭應是。 “十七娘!”被人拖走的裴十郎不知忽然從哪兒爆出一股力氣,掙脫護衛,手腳并用著爬到臺階前,仰起頭,眼睛亮得出奇,“十七娘,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還記得我剛到裴家的時候嗎?你對我笑,給我千層酥吃,你把我當兄長,我沒想那么對你的,我只是不甘心……” 護衛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打暈裴十郎,還是由著他繼續懺悔。 蔡四郎雙眼微瞇,大踏步走下臺階,他生得清瘦,身上全是骨頭,沒比裴十郎壯多少,但抓起裴十郎時就像拎起一只小雞仔一樣,毫不費力。 “等等?!迸嵊⒛镙p聲道。 蔡四郎沒有猶豫,馬上松開手。 “啪嗒”一聲,裴十郎摔在地上,頭暈眼花,直抽冷氣。 清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雙彩繪木屐沿著臺階慢慢走下來,最后停在他面前。 他仰起頭。 裴英娘逆光而立,俯視著他的眼神平靜淡漠,沒有一絲波瀾,“我不記得了?!?/br> 裴十郎本來想抓她的裙角,聽到這幾個字,怔怔地仰望著她,半晌說不出話。 “裴家的人,我只記得張娘子和馬氏,其他的,我都忘了?!迸嵊⒛锞従彽?,“不開心的,不想記得的,我全忘了?!?/br> 她只記得對她好的人,只記得開心的事,那些不愉快的,辛酸的,難過的過往,都是過眼云煙,她連回憶一下都覺得是在浪費光陰。 “不,不……你記得……”裴十郎嘴唇哆嗦,不管十七娘現在是什么身份,他曾經是她的兄長,她不會忘掉的! 如果十七娘什么都忘了,不在乎了,那他和十二娘豈不是徹頭徹尾的一場笑話?叔父已經厭棄他們了,要把他們送回老宅去,嬸母過繼了一個小郎君,壓根不管他們的死活,十七娘不能忘了他們!哪怕十七娘恨他們入骨,也不能忘了他們! 那比折磨他更讓他覺得不甘心,他寧愿十七娘耿耿于懷,也不想看到十七娘拋下他和十二娘,過得快活如意! 裴十郎五官扭曲,臉上浮起陰森的獰笑,“不,你記得我們,你一輩子也忘不了小時候怎么被我們欺負……” 一只大手像狂風一樣卷過,在他臉頰上連抽十幾下,把他的話打斷了。 他的牙齒被打落了,鮮血淋漓,臉皮高高腫起。 “忘不掉的人是你?!迸嵊⒛餂]有阻止蔡四郎的動作,冷笑一聲,“你也只剩下這么點樂趣了?!?/br> 裴十郎和裴十二娘的人生,將永遠在悔恨和痛苦中度過。 護衛們一擁而上,把絕望的裴十郎拖走。 使女們很快拎著水桶、掃把過來,清掃裴十郎剛剛打滾撒潑的地方。 阿福停筆,捧著賬本上前,小心翼翼瞥幾眼裴英娘,“貴主,仆把賬冊抄錄好了,呈貴主過目?!?/br> 裴英娘笑了笑,推開憑幾,接過賬本,“以后該換個稱呼了?!?/br> “是,仆一時疏忽了?!卑⒏|c頭哈腰,心中暗暗松口氣,貴主還是平時的貴主,“請娘子過目?!?/br> 他話音剛落,半夏匆匆小跑至回廊,喘口氣,湊到裴英娘身邊,附耳道:“娘子,上官女史的信?!?/br> 說是信,其實只是一張寫了寥寥七八個字的布帛。 裴英娘展開布帛,掃一眼,臉色驟變。 “套車,我要立刻進宮?!彼w快站起身,差點打翻梅花小幾,“四郎,帶上那幾個紙匠?!?/br> 蔡四郎精神一震,挺直脊背,“是?!?/br> 第84章 八十四 裴英娘來不及換衣裳,戴上一頂垂紗帷帽, 在半夏和忍冬的攙扶下跨鞍上馬。 蔡四郎騎著一匹黑馬, 緊緊跟在她身后, 雙眼眨也不眨, 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座下的五花馬, 生怕路上會出意外。 書坊的工匠們正慢條斯理地忙著上漿、曬紙, 忽然接到指示, 亂成一團。 好在第一批歷書、佛經、早已經刊印好了,只需要裝匣,另有數百張各色厚薄均勻、細膩平滑的紙箋, 一并裝了, 送到府門前。 蔡四郎揭開盒蓋仔細檢查一遍,交于忍冬,忍冬雙手平舉匣子, 遞給裴英娘驗看。 裴英娘匆匆翻看幾眼,確定無誤,“走吧?!?/br> 一行人沒有耽擱, 飛快穿過長街, 馳向蓬萊宮。 上官瓔珞的信只寫了一句平平無奇的問候, 在其他人看來,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但裴英娘曾經和她約定過特殊的暗號,一眼便看出其中深藏的意思。 李令月不日就要出閣,武皇后不知怎么想的, 忽然嫌棄薛紹的兩位嫂子并非世家貴族出身,身份太低微,不配當李令月的妯娌,想下旨命薛大郎和薛二郎休妻。 先前武皇后只是偶爾念叨一兩句,沒有真的付諸行動。今早武承嗣進宮匯報修建武家宗祠的進度,不知說了什么,武皇后聽完他的話后,命上官瓔珞草擬敕書,下定決心逼迫薛家兄弟休妻另娶。 一旦敕書送達皇城,就算最后被駁回,消息傳出去,薛家人得知武皇后看不起蕭氏和成氏,會怎么想?薛紹的兩位兄長會怎么看待李令月? 最重要的是,薛紹會不會暗恨武皇后,繼而遷怒于李令月? 薛紹畢竟是世家貴族子弟,看著性情溫和,也是有脾氣的,還沒成親,就受此侮辱,心緒肯定會受到影響。 青梅竹馬的青年兒女,眼看就要水到渠成了,武皇后一棒子打下來,即使打不散這一對恩愛繾綣的少年夫妻,也會在他們之間留下一道裂痕。 巍峨高聳的宮墻很快出現在眾人眼前,蔡四郎翻身下馬,上前出示魚符和令牌。 等著金吾衛驗看身份的工夫,蔡四郎折返回裴英娘身邊,“秦校尉向貴主道好?!?/br> “秦校尉?”裴英娘掀開帷帽,忍冬攙扶著她下馬。 秦巖排隊等著進宮,看到裴英娘,三步并作兩步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