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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感動,又像是有些難堪。一整天兩個人都心事重重,陸曉自覺說錯了,也不大作聲,房間里四處都顯得有些壓抑。到了晚上臨睡時,蔣震在浴室多待了些時候,回到房間卻發現維特還沒有睡,正靠在床上發呆。「喂?!顾怀雎?,維特就立刻清醒了一般,迅速地換了表情,又露出平時那種無賴的笑容,拉著蔣震便蹭過來。蔣震抬手想推開他,猶豫了一下卻又放下了,隨他蹭了個夠。等到兩個人都躺在床上,維特撒嬌一樣摟著他脖頸的時候,他才輕聲問道,「那個契約是怎么回事?」維特短暫地僵硬了片刻。「很無聊啦?!顾p描淡寫地說,「妖精生活的世界和人類是不一樣的,只要接觸的話,妖精的魔力或多或少會傷害人,時間長了就會致命。所以為了防止物品的主人受傷,妖精在按照契約成為守護神的時候就失去了所有魔力,也不能再回妖精的世界?!?/br>「妖精的世界……是什么樣?」「很漂亮,一望無際的森林,全都是參天大樹,每棵樹上都住著很多妖精……透過樹葉的縫隙能看見天空,有時候是藍色,有時候是淡紫色,有時候是綠色,但傍晚的時候總是金黃色。「還有云,最漂亮的是粉紅色的,因為那是造云的妖精做出來的,所以只要看天空就知道他們有沒有在工作。「森林里有溪水,水底都是各色的水晶,白色的溶在溪水里,常常都看不到……有溪水的地方就有花,白色的很大的花……只在月亮最好的晚上開,有時候一年一次,有時候一年兩次。「花開的時候,所有成年的單身者就要從溪水的上游開始,一直飛到溪水的下游。等到飛到了,花也就謝了,花瓣碎成一片一片,一地都是,很像灑在地上的月光,然后我們……」他的語調很平緩,語氣亦平常,然而每一個字里都透出濃重的懷念與眷戀,如同每一個漂泊的游子在訴說故土。蔣震不知不覺便伸出了手,輕輕地撫摸著維特柔軟的金發,柔聲問道,「然后呢?」維特沉默了一會,才低低地說,「我不記得了?!?/br>不知為什么,這句話竟然像把利刃,狠狠地在蔣震心上刺了一下,難以言喻的疼。「不能解除么?契約?」7「毀掉那把琴,契約就不存在了。不過誰會發瘋去砸掉那把瓜納里?」維特停頓了一下,刻板地笑了幾聲,「哈哈哈哈?!?/br>一句話抵在喉口,幾乎脫口而出,然而不知為了什么,蔣震終于還是沒有說。「而且親愛的,」維特仰起臉,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子,「當守護神也沒什么不好的,至少我能抱著你,又不用擔心你會吐血身亡哦?!?/br>蔣震沒說話,維特就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笑咪咪地說道,「還可以這樣?!?/br>而后又有只手伸進了蔣震的睡衣,十分不規矩地動了起來,「還可以這樣……」可以做的事情還有很多,維特也很不客氣地一一都做了。被他從背后抱著,深入而有力地插入,蔣震的意識就逐漸有些渙散,某些不成形的想法也如水氣一般蒸發不見,只在快感里不住地顫栗著。然而一等到歡愛結束,兩個人手腳交纏,疲憊地合上眼睛時,那些擔憂便又重新凝聚,沉重地壓回了他的胸口。「維特?!顾K于忍不住,輕輕地叫了一聲,維特就動了動,頭發在蔣震的鼻端擦過,蹭得蔣震有些輕微的刺癢。「嗯……?」那聲音含含糊糊的,半睡半醒的樣子,「你很想回去么?妖精住的地方?!?/br>「很想……」維特含糊不清地說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說夢話,「但是……」他又動了動,含意不明地咕噥了幾句,就發出了深長均勻的呼吸聲。蔣震睜開眼,就看見微黃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將他勾勒出一道金色的輪廓,那睡臉仿佛中世紀油畫里的天使,純潔而美好。他突然沒了倦意。蔣震支起身體,從上方看著維特的睡臉,著迷似的盯著他金黃的頭發和睫毛,而后伸出手去,輕輕地描摹著他眉毛美好的形狀。那眉毛亦是金黃色的,只不過顏色略深些,仍然透露出一種少年般的、略帶稚嫩的美來??v然他活了幾百年或幾千年,有著些可笑的小心機小脾氣,他也仍然純凈到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地步。只因為他原本就不屬于這里。維特在睡夢里輕微地擺了一下頭,額前的一縷頭發滑落開去,額頭便毫無防備地袒露了出來,鴿子一樣潔白無辜。蔣震看了他一會,便不自覺地低下頭去,卻在嘴唇即將觸及的時候,有些茫然地停頓住了。仿佛這樣的占有,是非常丑陋而有罪的一般。第二天早上,蔣震難得地起晚了,等到他洗漱好,維特和陸曉早已經在餐桌旁坐好,正等著他來吃早餐。早餐是陸曉準備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賠罪,咖啡煮得格外花心思。蔣震喝了一杯,才想開口贊嘆一句,回頭看見維特的臉色,居然就沒作聲了。餐桌上的氣氛微妙得有些詭異,三個人吃完了飯,終究還是維特去洗盤子,蔣震又給自己倒了杯咖啡,坐在餐桌旁聽著廚房里嘩啦嘩啦的水聲。「喂,」陸曉在他旁邊坐了半天,這時候突然開口叫他,倒嚇了他一跳,「你那個是什么表情???」蔣震掃了他一眼。「你們,」陸曉指了指廚房里維特可能在的方位,「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沒有,怎么了?」「從早上開始,你看他的眼神就不對。就像……」陸曉思索了一下,「好像你被他捉jian在床一樣?!?/br>蔣震咚的一聲把杯子扔在桌上,陸曉看見他面色不善,立刻識相地轉開了話題。「今天出去走走怎么樣?這些天一直都沒出門過?!?/br>蔣震不由得有點吃驚。陸曉并不是個薄涼的人,雖然表面上已經看不出異狀,卻不代表他已經不再傷心。來蔣震家里這么久,這是他頭一次表示想要出門去,無論如何,總歸是個好現象。「你想去哪里?」陸曉凝神想了一想便搖搖頭,「不知道?!?/br>蔣震把B城的名勝古跡、展館公園統統說了一遍,陸曉卻全都毅然決然地否決掉了,連考慮一下的欲望都沒有。蔣震正在窩火,維特就從廚房里走出來,手上還沾著泡沫,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去動物園吧?!?/br>蔣震滿臉黑線地看著他——又不是小學生了,居然會想到動物園?他怎么不說游樂場!維特似乎是早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帶著一臉笑容蹭過來,「親愛的,我沒有去過嘛?!?/br>「不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