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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喝藥的,沒辦法啊,都是病人,不知道啥時候能像正常人一樣,過上正常的生活。劉主任找到我,啪啪砸窗戶,說村長你要不要管一下,那個新來的胖子要自焚呢,火都點起來了!我立馬起床,帶上手電筒,和劉主任一起去查看情況?;饎莺艽?,我們無法近身,只好召集村民前來救火。天亮之后,火被澆滅了,房子燒得沒法住了,以為許躍被燒死了呢,結果在廚房的水缸里發現了他。他昏迷了,估計是嗆的。醒來后就瘋了,啥也不記得了,老念叨自己殺人了自己沒殺人,估計是受刺激受大發了?!?/br> “那么,這幾天,他住哪兒了,吃什么?” “他哪兒都不愿意去,誰招他,他咬誰,下嘴可狠了,劉主任就被咬了一口,痛得直叫娘。我們幫忙修葺了廚房,砌了個炕,又弄來兩床被子,將就著能睡。一日三餐由我和劉主任輪流送。他雖然瘋了,飯量卻很大,能吃能喝的?!?/br> “劉主任在哪?”余梁問。 “村委辦公室?!?/br> “能讓他過來一下嗎?我們有話問他?!?/br> 村長似乎很為難:“村里就我們兩個干部,辦公室不能沒人看著。這樣吧,咱們到村委辦公室談吧,那里環境好一點?!?/br> “也行?!?/br> “那我們走吧?!?/br> “等一下!”黃曼向余梁使個眼色,余梁會意,逼近正在磕頭的許躍,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高聲喊出一個名子:“蘇一敏!” “啊——”許躍轉頭打量余梁,眼神混濁,暗淡無光。 “你還記得蘇一敏嗎?她怎么死的?” “我、我不知道!” “她是你殺的,對不對?!” “我沒有——”許躍猛地推開余梁,返身就跑,口中尖叫,“我是清白的,她不是我殺的!跟我沒關系,跟我沒關系……” 余梁李喬趕緊追上去。 許躍在院子里饒了兩圈,然后閃進廚房,鉆到被窩里,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 他像得了瘧疾一樣,身體不住抖動,復讀機式的話語噴薄而出:“不是我殺的,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是我殺的……” *** 劉主任面黃肌瘦,三角眼,八字胡,雖然不像村長一樣中山裝、大背頭,但也收拾得干凈利落,筆挺的西服套在身上不是為了襯托外形,而是為了區別于其他村民。畢竟除了村長,他是村里唯一的干部了。 見市里的公安來了,劉主任倒水遞煙,好不殷勤。村長有事走開了,離開之前囑咐他積極配合警官問話,主任滿口答應。 “百忙之中,耽誤您的寶貴時間了?!庇嗔何⑽⑶飞?,以示歉意。 “不耽誤不耽誤,人民警察太客氣了?!眲⒅魅问軐櫲趔@,“你們想了解什么?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謝謝!”余梁開門見山,“許躍為什么瘋掉?” “這……”劉主任接不上話了。 “此人背負一起命案,理應接受法庭的判決,但是現在卻瘋了,神思恍惚,話不成句,沒法跟人正常交流,我們想從他口中了解什么,也無從談起了?!庇嗔簱u頭嘆氣。 “不是因為那場大火嗎?” “火能燒死人,這點我承認,但是火能把一個人燒瘋嗎?況且,他身上很全乎,我沒看到一處燒傷,他都知道躲進水缸避火,他會瘋嗎?” “難不成是裝的?”劉主任猜測。 “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是這么認為的!”余梁淡淡一笑,決定從細節入手,“主任,許躍進村之后有什么異常的舉動或者說奇怪之處嗎?” “嗯,我想起一件事來?!?/br> “哦?” “許躍進村的頭天晚上,我正要睡覺,他來找我,怒氣沖沖的。我問什么事,他說錢包丟了。我問他丟哪了,他說要知道丟哪就不來找你了。我說找我也沒用啊,我又沒撿到。他說,不是錢包的事,錢包不值錢,丟就丟了,問題是錢包里的東西,東西比錢重要。我問是啥東西,他說身份證和銀行卡。我說,有現金嗎?他說,有,大概兩千元吧。我說,好,這事我知道了,明天我會廣播的。他說,你可別忘了,我很急的。然后拍拍屁股走了?!?/br> “天明之后,你廣播了嗎?”黃曼插口問道。 “當然廣播了,”劉主任認真地說,“而且連播了三遍?!?/br> “有結果嗎?” “沒有,沒人撿他錢包。他是新來的,還不了解我們村。我們村大部分人是不會隨便撿東西的,都不愿碰別人碰過的東西。這一點不難理解吧?” “呃?!庇嗔侯D首,“你接著往下說?!?/br> “好的?!?/br> 劉主任潤了潤喉嚨,繼續講道:“本以為幫他公布出去就萬事大吉,不料晚上他又找我來了,臉色蒼白,像死人一樣。說實話,我有點怕他,所以沒敢開門,隔著門縫嘟囔道,又咋的啦?領導干部不是萬能的,找錢包的事情,我無能為力!許躍開口了,語氣冰冷,錢包的事就算了,咱們村里鬧過鬼嗎?我沒好氣地說,我看你就像個鬼。他說,我不開玩笑。我說,誰跟你開玩笑了。他說,我放在柜子里的車鑰匙不見了,弄得我回城都回不了!還有,車胎也被人放了氣,到底是誰干的?我說,村里的人不會無聊到這種地步,除非你得罪了誰。他說,我初來乍到,一個人都不認識啊。我說,你消消火,我明天幫你查查,這種小事不值得報警,咱這兒離市區上百里路呢,即便你打了110,人家未必肯過來。 “他罵罵咧咧走了,半小時后,又來了,咣咣砸門,比上次聲響還大。我沒法睡了,披上大衣,打開門。我問他干嗎,他不言語,扯著我就走。到了他家,他指著屋頂,看,那是什么東西?我打眼一瞧,一窩耗子,個個肥得流油,滿房子亂竄。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耗子。許躍哭喪著臉說,這還不算,進屋瞧瞧!果然,屋里的情況也很糟糕,蟑螂遍地——蟑螂不可怕,可怕的是死蟑螂,一腳下去,軟乎乎,粘糊糊,別提多惡心了,我差點把晚飯吐出來。更不可思議的是,沙發上擺了一排牛腿,剛砍下來的,還滴著血,那種腥臭的味道,聞一次,終生免疫。臥室也好不到哪兒去,推開門一陣惡臭。我實在呆不下去了,捂著嘴巴跑出來了。 “許躍沮喪地告訴我,他可能被人下藥了,午飯后就睡著了,睡得很死,一點意識都沒有,睜開眼睛,滿地瘡痍,恍若下了地獄。我分析道,幕后黑手肯定特別恨你,村里的人可以排除了,因為沒人認識你,他們都是病人,離群索居在這兒,只是為了自保,哪里還有害人之心?如果是你以前得罪的人,那就沒辦法了,他能大老遠跑來,費盡心機整你,跟你一定仇深似海了。他聽我說完,很以為然,雙手抱頭,拼命搜索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