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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的學弟在走廊上冷冷地看著他。 足足半分鐘??! 那他媽簡直是死亡凝視! 魏了了對這學弟印象可真是太深刻了。 她這種一向鐘愛朝嫩草下手的人,都沒敢向這人伸出魔爪。 究其原因,還要說到她大四那年。 大三學年末的考試她掛了一科,第二學年開學得補考,老趙擔心她不過,又知道她是個貪玩的學渣,就給她找了個人補課。 那個人就是周異。 一個大一的學弟來給她這種大四學姐補課,簡直丟臉丟到家了! 更重要的是,人家還真有那實力…… 這段經歷后來成為了魏了了的心理陰影,就算后來當了記者,也常在“這里不對”“學姐你這里錯了”“無罪推定不是這么用的”等等言語纏繞的噩夢之中驚醒。 魏了了見著周異,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半點前輩師姐的架子都拿不起來,干脆戳著程白的肩膀:“離開始還有一會兒,我們去院辦找找尚菲吧,不說要幫忙嗎?” 程白有點一頭霧水。 不過找尚菲這件事的確是需要的。 她帶著魏了了,跟眾人先道了個別,很明顯地看見了邊斜眼中的愕然,但也只朝對方笑了笑,便出了模擬法庭,去院辦找尚菲。 只是沒想到,到了院辦,尚菲沒瞧見,竟然遇上方不讓。 一身暗藍的西裝,今天倒是正正穿著了。 副院長就跟方不讓面對著面說話,談的是一會兒獎學金授予儀式和方不讓上臺致辭的事。 在這里看見方不讓,嚴格來講,其實算不上一件特別讓人意外的事情。 大律所在各法學院都有一定的人才合作計劃。 甚至很多律所廣撒網,在一些著名的法學院都以律所的名義設立了獎學金。 明天誠也不例外。 方不讓在外聲名狼藉,但在這里也是個客座教授。 雖然這年頭什么“名譽教授”“客座教授”遍地跑,但方不讓這個銜兒含金量還是不低的。 重要的是有人氣。 甭管外面人怎么罵,一旦要開個講座什么的,那也是場場爆滿。 副院長一眼就瞧見了程白,對這位從法學院走出的大律,副院長還是很喜歡的,拉過來就一起說話。 因為一會兒程白也有致辭。 只是她跟方不讓所代表的群體不同。 魏了了自然不喜歡這種場面,悄悄溜走了,去別處找尚菲。 程白跟方不讓也不多說什么,當著副院長的面,顯得客客氣氣,生疏禮貌。 談得差不多了,才從辦公室走出來。 樓道里空無一人。 方不讓點了根煙,低笑:“太久,差點都忘了,程律原來是這學校畢業的?!?/br> 程白06年入學,10年畢業,13年出國念的jd拿了法碩學位,跟方不讓交鋒是12年的事。 過往時間流淌,算起來是真的快。 她沒接方不讓的話,只道:“你有些令我刮目相看了?!?/br> 方不讓一轉頭,向外吐出一口煙氣,霎時挑眉:“明天誠這么大,我的團隊也不是非他不可?!?/br> 他很清楚程白指的是詹培恒。 明明已經先簽過了合同,后來卻跟詹培恒和平解約,這并非方不讓慣常的風格。 程白也不知信是沒信,只看了方不讓抽的煙一眼,便道:“給我一根?!?/br> 方不讓看她的眼神變得有些深暗。 他把煙遞了一根過去,順手把打火機也遞了過去。 黑色的金屬打火機,由女人細長白皙的手指掀開,在樓梯轉角處窗戶里透進來的天光里,有一種格外驚艷的動人。 程白嫻熟地點了煙,抽了一口。 涂得潤紅的唇瓣在銀白的煙蒂上留下了一層柔蜜似的口紅印。 她道:“你接甄復國的案子,勝算不大吧?” 方不讓不在意:“家屬的要求是降罪減刑,我么,有錢就行?!?/br> 程白不說話了。 方不讓便考慮了考慮,道:“趙老在后山喂鴿子,我說要幫忙,他婉拒了?!?/br> “趙老”指的是趙平章。 程白眼簾動了動,濃長的眼睫遮了她晦澀的眸光,人有一半站在外頭天光投落的陰影里,思考了片刻。 手指卻有點輕顫起來。 方不讓目光落在她手指上,舌尖在齒間輕輕一轉,笑出聲來:“你程白也會怕啊?!?/br> 程白抬眸看他,目光很冷利。 方不讓不為所動,假惺惺關切的神態,虛偽地嘆:“不對,應該是興奮的?!?/br> 畢竟是經歷過3·28案的人。 如今要幫趙平章,可不僅僅是辦個案子那么簡單,是既要跟輿論戰斗,也要跟公檢法系統交鋒。 是個律師都會向往一番。 程白不耐煩:“干你什么事?” 說著,她直接往樓下走。 高跟鞋踩在樓梯上,聲音清晰清脆。 “可惜,本質上你不是詹培恒?!?/br> 方不讓的聲音在背后響起,成功地讓她停下了腳步。 她站在臺階上回首看去。 這位事業有成的紅圈所大合伙人的姿態,一如當年,沉淀下來,可其實從未沒有半分的收斂。 他夾著煙,向她笑。 “程白,你跟我一樣,是真正的大玩家?!?/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可卡可樂 1枚、江楓漁火 1枚、夏至南風 1枚、半斤雞肫 1枚、31563399 1枚、人間客 1枚、婉言婉瑜 1枚、楊楊 1枚 紅包100 77、第077章 食人案(新章) 大玩家? 對一位理性嚴謹的律師說出這三個字, 無疑是斷定她并非一個對規則甚至對法律抱有足夠尊重的人。 方不讓覺得他們是同類。 他很想要這個案子。 但可惜,拿不到。 程白不覺得自己是什么“玩家”,或者至少沒有那么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