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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正是多事之秋,快些找他回來?!?/br> 陳基聽他說話頗為文縐縐地,不由對這其貌不揚的大使有些刮目相看,道:“不必了,我已派了人去尋?!?/br> 河內鯨垂頭道:“有勞郎官?!?/br> 陳基道:“近來大使手下的眾人可都有誰出入過長安城?” 河內鯨道:“因距離啟程之日越來越近,出入長安的不在少數,連我都出去過兩次?!?/br> 陳基道:“哦?不知都是去哪里?” 河內鯨道:“無非是去遣唐使在城外的居所營地。不知道大人問這個做什么?” 陳基道:“怕你們行事招搖,給賊人盯上卻不知道?!?/br> 河內鯨笑道:“這個不必,我們行事從來謹慎,又不是富豪,也沒有稀世的寶貝,怎么會盯著我們呢?!?/br> 陳基道:“大使或許如此,但只怕并不是人人都像是你一樣的想法?!?/br> 河內鯨微微一震,面帶狐疑。 陳基道:“據我所知,大使手下的那位陰陽師阿倍廣目,就也出過長安,而且還一連數日不曾回長安城,不知道他又是去了哪里?” 河內鯨試探說道:“自然也是在本使團的居所里了?” 陳基搖頭。 河內鯨打量兩人神色,像是想到什么,緘口不語。 陳基正要再問,河內鯨身后的大島渚道:“不知道郎官大人這是何意?是說廣目君違法留宿,還是說他有別的嫌疑?” 袁恕己靠在窗戶邊上,聽到這里便道:“你為什么不覺著他是被賊人盯上有了意外,反說他有嫌疑?” 大島渚語塞,卻又很快面露憤慨之色道:“這還用我說么?你們派這許多士兵將驛館圍住,又像是審犯人一樣地對待我們,我們是使者,不是囚犯!” 他的官話要比河內鯨差很多,聽起來語調生硬,像是把每一個字都拗斷了從嘴里扔出來的,說不出的怪異。 河內鯨忙喝止:“大島君!” 大島渚卻似不顧一切,大概是嫌官話說的不流利,便用倭國話叫嚷連聲。 河內鯨聞聽,臉色不佳,回了幾句。 袁恕己問旁邊的那接待使:“他們說什么?” 接待使低低道:“副使說他們是使者,堂堂□□不該用這樣不光彩的手法侮辱他們,正使大人斥責他胡說讓他住嘴?!?/br> 袁恕己不以為然:“看他那斗雞的模樣,還以為他要打架呢?!?/br> 大島渚雖被正使彈壓,卻兀自恨恨地瞪著袁恕己。 河內鯨回過頭來,向著袁恕己跟陳基致歉,又陪笑道:“我竟然不知道有這件事,不過沒什么妨礙,等廣目君回來后一問就知道了?!?/br> 他又說道:“陰陽師雖然生性有些風流,不過人品還是信得過的,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查清楚就是?!?/br> 如此過了兩刻鐘,外間大理寺的人來到,袁恕己走到門口,那人低低說了幾句。 河內鯨忍不住道:“可是找到廣目君了?” 袁恕己道:“找是找到了,只不過他大概是不能回來了?!?/br> “這是為什么?”河內鯨叫道。 “說出來只怕這位副使先生又要說我侮辱他了,”袁恕己淡淡一笑道:“阿倍廣目人在大理寺,配合調查?!?/br> 這一句,連陳基也覺著意外。 *** 在河內鯨的堅持下,袁恕己帶了他出了驛館,前往大理寺探望阿倍廣目。 陳基仍吩咐禁軍嚴密看守,不得松懈,這才打馬重又追上。 與此同時,大理寺中。 周國公武承嗣看著面前眉目秀美氣質高雅的青年,跟旁邊一人道:“明大夫,這會不會是搞錯了,我怎么覺著他并不像是個作jian犯科的人?!?/br> 明崇儼一反常態地滿面肅然,他板著臉,冷冷地說道:“這就是生了一副好皮相的好處,但是殿下你可知道,這世間有許多偽君子,仗著演技高明,會把人玩弄在股掌之間,他看著你上當,心里指不定是多得意呢,所以千萬不要被人的表象迷惑?!?/br> 武承嗣看看他,又看看面前那一言不發的青年,試探問:“大夫這說的都是誰?” “沒有誰,有感而發罷了?!泵鞒鐑昂吡寺?,回過身去。 武承嗣卻若有所思地走到了青年身旁,咳嗽了聲,故作嚴厲道:“你如今已經無處可逃,不如快點說實話,雍州的案子,是不是你暗中陰謀所為?” 這青年,自然正是陰陽師阿倍廣目,他毫無懼色,聽了武承嗣的話,反而微微一笑道:“我既然在這里了,一切不是真相大白了么?雍州的所有……都是我做的?!?/br> 武承嗣渾然想不到他竟直接承認,一時語塞。 明崇儼背對這里,想回頭,卻又忍住。 只聽武承嗣急忙問道:“你說什么?是你做的?那你為什么這樣做?” “這不是很顯而易見的事么?就是為了大唐的龍脈?!卑⒈稄V目回答。 武承嗣像是被人狠狠戳了一針,語無倫次:“你、你……好大的膽子!可恨的倭賊!竟然用心如此歹毒!你……是想毀了我大唐的氣運呀!” 阿倍廣目垂眸不語。武承嗣狠狠地看了他一眼,走到明崇儼身旁:“明大夫,已經問清楚了,我們是不是該盡快跟天后稟報?” 明崇儼皺眉,武承嗣正要再說,門外有人道:“不等我們審,周國公已經定案了么?” 武承嗣跟明崇儼回頭,才發現袁恕己跟陳基,以及那倭國正使河內鯨先后走了進來。 河內鯨一眼看見阿倍廣目,才要上前,又止步朝著明崇儼跟武承嗣行禮。 武承嗣不理他,只對袁恕己道:“我方才問的,他都招認了?!?/br> 此刻河內鯨走到阿倍廣目身旁:“廣目君,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阿倍廣目起身,雙膝跪地行禮道:“我鬼迷心竅,做了一件萬劫不復的蠢事,只怕要連累整個使團了?!?/br> 河內鯨道:“你做了什么?” 武承嗣在旁義憤填膺道:“這個妖人,居然覬覦我大唐的龍脈,意圖用齷齪的手段毀我大唐氣數?!?/br> 說到這里,他忽然靈機一動道:“難保你們整個使團沒有參與此事!” 直到聽了武承嗣這句,袁恕己才覺著他到底還有幾分腦子的。 河內鯨吃驚不小,瞪大兩只驚恐的眼睛,本能地否認說道:“不不不,絕沒有此事,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br> 袁恕己便道:“正使大人,不管如何,此事還要再嚴查。在此之前,就有勞正使大人保守秘密,不要泄露給其他人知道,免的真有同黨的話會打草驚蛇?!?/br> 陳基見河內鯨吃驚不小,便安撫道:“正使且不必過于驚慌,若查明此事只是陰陽師一人所為,大唐律法嚴謹賞罰分明,自然不會連累無辜?!?/br> 河內鯨張著嘴,看看他們,又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