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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要說一聲對不住?!?/br> 直到陳基出門,阿弦才轉頭看過去,但就在目送陳基下臺階之時,她的目光所及,卻又看到了那個青面散發身披血衣的影子,附骨之疽般跟在陳基身后。 阿弦打了個哆嗦,待要叫住陳基,他卻已經上馬去了。 后幾日,阿弦暗中打聽,聽聞陳基并沒有什么病痛之災,倒也罷了。 天氣越發轉暖,柳絲初長,有融融春意。 是日休沐,阿弦跟高建得閑吃酒,無意中高建同她提起此事,因說道:“雖然差點害玄影出事不對,但是陳大哥在府里實在是有些憋屈?!?/br> 阿弦淡淡道:“什么憋屈,是皇親的貴婿,自己千挑萬選的?!?/br> 高建道:“雖看著風光,但河內侯那個人,實在是心地狹窄,照我看嫂子倒是個好的,只是捱不住河內侯總是挑三揀四地說大哥的不是?!?/br> 阿弦不耐煩說這些,高建見左右無人,低低又道:“我再跟你說一件機密的事?!?/br> “機密?”阿弦詫異。 高建道:“我聽說,先前大哥跟嫂夫人吵了一架,吃醉了后跟一個府內的丫頭……后來這件事給河內侯知道,不由分說把那丫頭折磨死了……” 阿弦一驚:“什么?”心底驀地閃過了那個跟在武懿宗身后的女鬼影子。 高建嘆道:“這擺明是殺雞給猴看……對了,你可不要說出去,更不要提是我說的,我可不想得罪那個陰狠毒辣的河內侯,這種人惹不起,只該遠遠避開,唉,可惜了陳大哥……” *** 阿弦同高建離開酒樓,就見街頭一隊禁軍呼嘯而過,像是發生了什么大事,路人紛紛退讓街道兩側。 高建道:“這是怎么了?” 旁邊一名路人道:“聽說是遣唐使的驛館出事了?!?/br> 阿弦忙問:“不知何事?” 那路人卻也不知道,只是搖頭。 兩個人張望之時,就見又有一隊人馬洶洶而來,當前兩人,同樣衣著鮮明,一個是南衙禁軍的統領陳基,另一個,卻是大理寺的袁恕己。 高建忍不住叫道:“陳大哥!”陳基一眼看見,又看阿弦也在身旁,便生生勒住馬兒。 袁恕己回頭掃了一眼,同阿弦一點頭,仍是去了。 這會兒高建硬拉著阿弦靠前,高建問道:“大哥,出什么事了?” 陳基低低:“說是遣唐使里有人陰謀作亂,事態嚴重,是天后親自下旨,我跟袁少卿奉命前去看管,旨意上說不許向外頭傳播此事?!彼啦槐憔昧?,即刻又道:“我先去了,回頭再說?!?/br> 第323章 知己 袁恕己來到崇仁坊的遣唐使驛館,早有禁軍先行隊伍將驛館團團圍住, 嚴禁任何人靠近以及進出。 正下馬打量, 身后陳基趕到, 負責看守的統領上前稟報驛館內外情形。陳基道:“所有人都在了么?” 統領道:“先前詢問過差官,但凡在城內的遣唐使,除了一個人, 其他的都在?!?/br> 陳基問道:“正使跟副手都在,那誰不在?” 統領道:“是。不在的那個是陰陽師阿倍廣目?!?/br> 袁恕己聞言, 頓時想起那日在街頭,目睹的那妖異的倭人用什么障眼法耍弄蝴蝶的場景, 便輕輕哼了聲, 回頭吩咐大理寺差官道:“去查阿倍廣目人在何處, 盡快帶到大理寺?!?/br> 陳基忙道:“少卿吩咐他們低調行事, 切勿哄鬧?!?/br> 袁恕己一點頭, 負手往驛館內走去。 陳基不以為忤, 回頭跟大理寺眾人道:“事關外國使臣,行事切記要謹慎?!?/br> 如今駐扎長安城的四夷八方來朝使者, 大大小小算起來也有幾十個國家,他們的使者聚居長安, 若有風吹草動一早便會知曉。 自古以來兩國之間的關系最為敏感跟重大,所以這一次官兵圍住驛館,只說是有個巨賊潛入館中, 為保護使者所以才派了侍衛前來看護而已。 且說袁恕己邁步入內, 驛館的差官忙來迎接, 引著入內,又道:“大人,到底是什么樣的賊徒,竟要勞動大理寺跟金吾衛的大人?” 倭國的遣唐使來了兩年,按照預計正常安排,如今春暖花開,再過半月就是他們啟程回國的時候。 早在年前,遣唐使們就開始緊鑼密鼓的忙碌,為啟程之日做準備,沒想到就在這節骨眼上,竟會出事。 這差官自然也擔心于自己身上有礙,話問的小心翼翼。 袁恕己道:“你不必多問,只帶我去見他們就是了?!?/br> 陳基也笑道:“不必擔心,我們也是例行公事,畢竟都是為了使者的安危著想。你快領路吧?!?/br> 差官無奈,只得引著入內,遙遙地就見前方廊下站著許多倭國服色打扮的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還未走到跟前,倭國的遣唐使們紛紛避退,袖手垂頭,與此同時,從門內也走出了數道人影,正中的一個自是遣唐使的正使河內鯨,旁邊是他的副使大島渚跟主神小野一郎。 遣唐使里的頭目都在眼前了。 河內鯨拱手,深深躬身向著袁恕己行了個禮:“不知少卿大人跟郎官大人駕到,失禮了?!?/br> 袁恕己道:“正使大人不必客氣,請入內說話?!?/br> 河內鯨側身讓路,請袁恕己先行。 袁恕己并不謙讓,昂首負手邁步入內。 陳基在他身后,抬手示意河內鯨同行,這倭國的正使才露出了謙和的笑意:“郎官請?!眱扇艘徊⑷雰?,那副使跟主神兩個卻跟在身后了。 眾人在堂下落座,河內鯨道:“方才聽接待使說起來,是有什么兇狠的巨賊潛入了驛館,所以兩位大人才前來緝拿的?不知道我們能相助做些什么?” 袁恕己看向陳基,他自己不想說這些虛言假套。 陳基卻一本正經道:“您說的沒錯,這名賊徒是新進流竄進長安的,之前在外地已犯下幾件血案,而且他最擅長喬裝易容,混跡在人群之中,叫人難以追蹤他的下落。如今正要大使相助,免得這賊再禍害無窮?!?/br> “原來如此,如果有什么吩咐請盡管說?!焙觾撒L面色鄭重。 他的身側,副使大島渚跟小野一郎對視一眼,雙雙低頭表示附和。 袁恕己聽陳基說的頭頭是道,卻不理他,反而站起身來,在室內來回走動,不時打量在場幾名倭人的神色舉止。 聽到這里,袁恕己回頭問:“對了,你們這里不是有一個極能耐的陰陽師么?今日難道不在驛館?” 主神小野一郎道:“您說的應該是阿倍廣目,廣目君昨夜離開驛館,還并未回來。他平日喜歡在平康坊那片的酒肆走動,這一次只怕也是喝醉了歇在酒家了?!?/br> 河內鯨回頭喝道:“廣目君什么時候變得如此放浪形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