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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圉師道:“太子,容我一言?!痹S圉師身為戶部侍郎,為人寬惠,性情縝密,是位很值得尊敬的長者。 李弘稍微收起怒色。 許圉師道:“梁侯素昔行事雖然霸道,但卻是個極精細之人,之前就算在朝堂上跟人政見不同,梁侯也往往‘韜光養晦’,不會直言得罪,所行皆非今次這樣不加掩飾。依我看來,梁侯之所以如此明火執仗,應該是手握真憑實據,故而他不怕出錯,也不怕有朝一日翻案?!?/br> 楊思儉道:“侍郎的意思,莫非是說袁恕己當真是個好官?但……他殘殺八十老婦可是事實,要知道陛下平生最恨這般無德不仁的行徑,不管他在當地立下多少功績,有了這般惡行,不管是按照律例還是陛下之心,只怕都不會輕易寬恕?!?/br> 許圉師道:“但倘若袁恕己有個非如此做不可的理由呢?” 李弘正為楊思儉所言點頭不已,聞言道:“楊少卿說的很對。我也認為不管是什么理由,也不能如此殘殺一位耄耋老者?!?/br> 許圉師默然。 楊思儉道:“太子,讓侍郎說下去?!?/br> 李弘只得???。 許圉師才繼續說道:“我們先前雖也派過一些人前往豳州查證,但畢竟山高水遠,且人心各異,口供各有不同也是常見。照我看來,當務之急,是找一名對豳州、甚至桐縣最為知根知底的人,或可另見端倪?!?/br> 楊思儉看一眼李弘,問道:“但是急切之間又往哪里去找這樣一個人?” 許圉師才要開口,門口東宮侍者來報:“殿下,外頭有個叫‘十八子’的人在徘徊,形跡可疑,被我們拿下,他說是來尋太子殿下的,如今請殿下發落?!?/br> 李弘站起身來:“是十八子?” 話音剛落,許圉師捋著胡須笑道:“好好好,說曹cao曹cao就到,看樣子是太子鴻運當頭,故而老天就把這個人剛剛好送來了?!?/br> 李弘跟楊思儉一起看向許圉師,楊思儉道:“原來侍郎方才所舉的就是此人?”。 許圉師道:“不錯,我所說正是這叫做‘十八子’的少年?!?/br> 李弘恍然之余,道:“侍郎此言差矣,十八子如今在我表哥周國公處當差,之前我去國公府跟表哥說起處置袁恕己之事,表哥的態度模棱兩可,找十八子又有何用?” 又補充了句:“何況這十八子我是見過的,只是個年幼無知的少年罷了,他又會知道什么?” 楊思儉道:“殿下莫急,十八子才到長安,就先后開罪了李義府,許老大人兩位……如果換做常人,只怕早就一命嗚呼了,他卻竟得了周國公青眼留在身邊,以周國公之精明為人,又怎會容一個等閑之輩在身旁?” 他又對許圉師道:“我聽說此子良久,倒要趁機一見才好?!?/br> 許圉師道:“我也正有此意?!?/br> 李弘見他兩人都對十八子頗感興趣,驀地想起那天在周國公府李賢也跟阿弦甚是親熱,加上小年兒那夜太平也對她興趣十足,李賢無奈:“哼……既然如此,那就讓兩位見一見這位少年就是了?!?/br> 不多時,東宮侍者引著阿弦進了廳內來。 李弘倒也罷了,楊思儉跟許圉師兩人暗中觀察,見這進門的少年,面容秀麗,身形纖瘦,眸色清正,黑白分明,雖說是賀蘭敏之的“跟隨”,但就算如今面對的是東宮太子,這少年面上都是一副不卑不亢之色,通身也是淡定颯然而已。 阿弦行了禮,李弘先發制人道:“十八子,你如何在東宮門口窺視?可是有人指使你如何?” 阿弦道:“并不是,乃是我聽說了一事,生怕太子因此犯下大錯,于心不忍,特來看看能否阻止?!?/br> 李弘跟楊思儉許圉師均都心驚,李弘喝道:“大膽,你好生放肆,我如何會犯下大錯?” 阿弦瞥一眼在座的兩位朝臣,問道:“敢問太子殿下對于豳州的袁刺史,是何處置意思?” 李弘哼道:“豺虺之人,民之蠹蟲,除之以儆效尤?!?/br> 阿弦點頭贊道:“太子好像在桐縣生活過,深知百姓們所思所想?!?/br> 李弘皺眉呵斥:“我從來沒有去過豳州,你在胡言亂語什么?” 阿弦道:“太子既然沒去過豳州,怎么知道百姓們口中的袁大人是豺虺之人,又是什么蠹蟲了?我是桐縣本地人,尚且不知道哩!” 李弘張了張口,臉上禁不住有些泛紅,正要呵斥他,卻聽旁邊楊思儉道:“十八子,你好大的膽子,敢當面如此奚落太子殿下?你不怕太子一怒之下,治你的罪嗎?” 阿弦說道:“不怕?!?/br> 楊思儉笑問:“為什么不怕?你是仗著周國公的勢?還是……崔天官?” 阿弦聽到他提起崔曄,才也皺了皺眉頭,然后答道:“我不怕太子治我的罪,不是仗著誰的勢,若非要如此說,那么……我正是仗著太子的勢?!?/br> 李弘越發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怒反笑道:“你、你這小子,真是胡言亂語,不知所謂?!?/br> 阿弦慢慢道:“太子怎么不懂?我不怕太子治罪,正是因為知道太子生性仁德,絕不會沖動之下濫殺無辜,更加不忍看天下百姓受此荼毒,我是仗著太子仁德的心性,相信太子的為人,故而不怕?!?/br> 李弘萬沒想到她會如此說話,猛然震動。 連楊思儉跟許圉師也都變了臉色。 忽然許圉師道:“好,十八子,那你方才為什么說太子將犯下大錯?” 阿弦道:“太子的心性仁德,是天下百姓之福,但倘若有人利用太子仁德之心來陷害忠良,那就是天下百姓之禍了?!?/br> 李弘道:“你……是來給袁恕己說情的?” 阿弦奇道:“袁大人根本毫無罪過,我要是來給他說情,豈不是玷辱了他?” 李弘忍不住咬了咬唇,雖然認定袁恕己有罪而阿弦滿口“胡話”,但從她進門直到現在,李弘心中卻隱隱地有一種奇異的感覺。 這少年句句針鋒相對,這般言談氣質,隱隱竟透出一股無懈可擊之意! 許圉師呵呵笑道:“十八子,我聽說你先前是豳州桐縣之人,而且……正好兒是袁恕己的手下,你念及舊主,想要維護他,也是有的?!?/br> 阿弦道:“兩位大人,太子殿下,請問你們為什么認定袁大人豺虺成性,濫殺橫行?” 李弘發現機會,立刻痛斥道:“他不由分說,殺死了昔日在翰林中頗有文名的秦學士!從定案到行刑,全然未曾經過刑部審批,可知這極有可能是冤假錯案?!” 阿弦笑了笑:“殿下說的太好了,這件案子,我從頭到尾知道的極為清楚?!?/br> 當下,阿弦便將小麗花一案引出了背后的合伙虐殺內情一一說明,以及當日袁恕己拿秦學士的時候所說的一番話,一字不漏地當場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