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3
書迷正在閱讀:月亮湖泊、師尊(H)、末世之牽絆、不取經娶刀劍可好[主刀劍]、他好像一條狗啊、溯洄之舟、牢籠(H)、逃離無限密室、陰狠反派總在扮演小奶狗、留空
,——‘唐三代后,女主武王’?!?/br> 袁恕己心頭巨震,幾乎倒退出去,脫口呵斥:“住口!” 英俊緩緩抬頭,金色的陽光從長枝翠葉間斑駁而落,在他的臉上,浮光掠影,宛若夢幻。 袁恕己定神:“此等大逆謠言,你如何敢說?你又是……從哪里聽來的,本官當將他們……” 英俊道:“大人莫急,你如何不問一問,太宗聽了袁天罡的話后,是如何行事?” 人人皆知,袁天罡乃是貞觀朝時候最著盛名的術士,他尤其擅長望氣看相,算人的命數運道等,可謂百發百中,分毫不差。 當時的朝廷顯貴等,皆以拜訪袁天罡為一等大事,袁大師算他們的官職擢黜等,甚至細致到官至幾品,幾時遇難,一樣無錯,以及拜訪者的姻緣、壽數等,也屢屢應驗,猶如神仙之能。 故而連太宗皇帝也對他篤信不宜,倘若袁天罡說了那句話,那邊意味著“唐三代后,女主武王”,此事一定會發生。 在袁恕己看來,太宗聽了這話后,便會立即殺死當時還是后宮妃嬪的武媚娘。 那到底是為什么李世民并未下殺招? 英俊道:“太宗起初的確是想立刻殺死圣后,然而袁大師說,縱然立刻殺死圣后,也未必能夠免除那預言之禍,因天道自有其時,去了一個圣后,或許還會另有一人取而代之,仍將繼續天道?!?/br> 袁恕己道:“所以太宗并未斬殺……就此罷手?以迎天道?” 英俊道:“天道是什么?天道是許多因緣聚匯而成,參與其中的每一個人,每一舉止,都將是天道的一部分,就算其中有一個人的行為有差,天道也會因之產生變動?!?/br> 袁恕己道:“我不懂?!?/br> 英俊道:“另外還有一件跟袁天罡有關的事,這個袁大人大概聽說過?!?/br> 袁恕己道:“哪一件?” 英俊道:“便是武德年間,袁天罡算竇軌之事?!?/br> 竇軌乃是武德年間的大將,跟隨高祖李淵起兵的功臣,一次高祖傳他進見,竇軌自知在征討王世充等的戰役中犯了濫殺之罪,心中惶恐,生怕獲罪,便請袁天罡算他的吉兇。 袁天罡算得他將獲得圣恩,竇軌聞言深信不疑,大喜過望,一番畏縮常態,在進見高祖的時候十分放肆,由此,高祖一怒之下,將他下獄…… 后來群臣進言求情,高祖赦了他的罪,才復擢升。 這也算是一件兒因“事先得知”而幾乎“弄巧成拙”的異聞了。 袁恕己想起此事,心曲微亂。 英俊道:“大人可知道我的意思了么?人的命數,不過是個終局,但到底是要一步步走出來的,而行走之中將發生何事,是否會另外生出變數,則是個未知了?!?/br> 袁恕己道:“你是說,小弦子說我將來會死于蒲俊之手,未必會成真?” 英俊道:“王子安之沉浮起落,太宗皇帝赦殺之舉,竇軌的前車之鑒,大人都可細想?!?/br> 英俊說罷,后退一步,向著袁恕己拱手一揖。 袁恕己猝不及防,本能地起手還禮。 等他抬起頭來的時候,卻見英俊已經回轉身,慢慢地走向月門處了。 此刻,袁恕己說罷,阿弦摸了摸頭:“怪不得昨夜阿叔讓我不必多想,還說要給大人一點時間,今日大人就會明白了?!?/br> 前方的樹蔭底下,十幾道身影手牽手,小小地身影活潑地跳躍轉動,仍然歡快念道:“酌貪泉而覺爽,處涸轍以猶歡。北海雖賒,扶搖可接……” “好詞,”袁恕己不由嘆道:“酌貪泉而覺爽,處涸轍以猶歡……我向來只聽人盛贊此文章,卻只覺著辭藻華麗,浮于表面,沒想到今日才覺是個知音?!?/br> 阿弦道:“要不然阿叔怎么特意教他們背這個呢?” 袁恕己低笑了兩聲。半晌,他回頭看向阿弦:“小弦子,你的所知所感不再準確無誤,你覺著這是好事還是……” 阿弦因放下心頭重擔,正滿懷欣慰地笑看安善等孩童嬉戲雀躍。 聞言,阿弦重對上袁恕己的雙眸,篤定回答:“當然是好事,一定是好事?!?/br> 兩人離開善堂后,日頭正中。 阿弦本要陪著袁大人回府衙,走到半路,袁恕己忽然又道:“聽說昨兒蘇老將軍去了你阿叔的攤子上吃飯?” 阿弦道:“大人也聽說了?確有其事?!?/br> 袁恕己道:“老朱的手藝的確不錯,今兒我看英俊先生臉色極好,可見他的飯食養人,對了,上次送去的雞蛋等都吃了么?” 阿弦道:“已經吃光了?!毖劬锹德档乜粗〖?。 袁恕己笑道:“干什么?你還想要么?要就求我?!?/br> 阿弦便撇嘴。袁恕己見狀抬手,在她額頭上彈了一指頭:“嫌棄我?” 阿弦覺著疼,忙揉住眉心,才動了兩下,忽然一怔。 袁恕己問道:“怎么了?” 阿弦眨了眨眼,忽然主動拉起了袁恕己的手。 她的手又小又軟,之前雖也曾握過,但并未特意留心,這會兒感覺卻有點異樣了。 袁恕己咳嗽了聲:“你干什么?” 阿弦又放開他的手,自言自語道:“沒有了,真的沒有?!?/br> 袁恕己疑惑:“沒有什么?” ——之前因對蒲俊心生惡感,每次跟袁恕己說起他之后,被他碰觸,都有種陰冷的惡寒,令阿弦渾身難受。 但是此刻,那種遍體森冷的感覺消失了。 阿弦雖不能斷定袁恕己將來的命運會改變,但……無論如何,這的確是一件好事。 阿弦仰頭,眉眼彎彎道:“沒什么,對了大人,既然說起來了,還有沒有雞蛋給我們?我近來很想吃伯伯做的雪團子了。就缺那個東西呢?!?/br> “雪團子?”袁恕己咂嘴皺眉,“那種油膩軟爛之物,我看也是白瞎了雞蛋。按理說老朱頭做飯這樣出色,不至于給你吃那種東西?!?/br> 阿弦本是轉移話題,才刻意又跟袁恕己要雞蛋,聽他鄙夷,便笑道:“那種東西怎么了,我吃著很好,伯伯做的雙全湯都很好,阿叔也喜歡吃……” 袁恕己道:“什么雙全湯?” 阿弦保密:“必定不合您的口味,還是不要問了?!?/br> 夏日多雨。這數日,陰雨連綿不斷。 這天,阿弦在府衙里又看了會兒檔冊,午后犯困,眼睛也酸了,禁不住打了個哈欠。 她揉揉雙眼,覺著有些發悶,于是探身將窗戶打開。 “呼啦啦”一陣狂風裹著雨點吹了進來,有幾滴打在阿弦臉上,她嚇了一跳,不知雨竟嚇得如此兇猛了,又怕雨水濕了桌上的檔冊,忙將窗戶掩起。 那庫管已找了個安妥地方偷懶去了,陰天,窗戶又關著,室內光線陰暗昏沉。 阿弦先前聚精會神看那檔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