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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再與你說?!?/br>平安為了能尋著李逸,原是立在一處小山頭上等他的,兩人碰面的地方頗有些險峻,此刻一番話說完,兩人已差不多返回到了山路的開闊處。李逸打頭正要往下山的主路拐,突然自兩邊密林中山石后,冒出不少勁裝持械之人,李逸大驚之下,還以為遇到了山匪。待到來人將他與平安拿下,李逸這才看清,這群人個個腳下穿的都是白底皂靴,再看他們手中兵器,制式服裝,顯見是官府的人。平安一時不明所以,還在后頭大嚷:“劫道啦!光天化日劫道啦!快來人!救我家……”話還沒嚷完,就給堵了嘴。李逸緩過神來,緊繃著問:“你們是什么人?”為首的男子踱過來看他,此人皮膚黝黑,五官深邃,顯見有異族血統,且行止不羈,帶些野氣。只是一開口,卻又是標準得不能標準的官話,“到了地方,太孫殿下自然就知道了?!?/br>李逸和平安聞言俱是一驚,對方竟是知道他倆的身份的。這可比落到山匪手里兇險太多,李逸頓時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可惜落在他人眼里不過是垂死掙扎,眨眼間就被人捆成了粽子,再不能動彈。來人更是有備而來,又往李逸口中硬塞下一劑藥丸。掙扎間,李逸迷糊地看著自個兒被人塞入一頂轎子,搖晃中,他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了。李逸再醒來的時候,跌坐在一間囚室內。平安就在他的身側不遠處,額上滲著血,顯見是沒能享受和他一樣的喂藥待遇,是直接敲暈了被帶過來的。聽到牢里有動靜,有人跑來張望了一眼,又迅速走開,待隔了片刻,那個李逸最后見到的異族血統男子踱了進來。李逸昏昏沉沉,藥效還未全然褪去,他勉力開口問:“這是刑部大牢,還是詔獄?閣下準備給我定個什么罪責?”“韋某可不夠格給殿下定罪,到時自有今上裁奪。此處是秘獄,今上還未正式建起詔獄,如今此處關押的都是前朝重犯,宗親?!?/br>李逸有些明白了,這是集中清算前朝余孽的地方。他雖還昏沉,腦袋卻還好使,抓著韋姓男子的話反問:“今上?”今上才登基幾日,是個什么歲數,就能想到這些,早早安排密令捉人?“恕我直言,今上才登基,韋大人奉的該是大行皇帝的遺旨吧?!?/br>韋徹聞言,臉上露出興味來,他緩緩蹲下身子,隔著牢檻頭一回正眼看了看李逸。“殿下雖弱無縛雞之力,倒是比我想得聰明許多,也比這兒關的一干皇親國戚,文武權貴來得鎮定,倒是對得起韋某稱一句‘殿下’?!?/br>李逸聽了這不知是損他還是褒他的話,苦笑道:“逸早已是庶民,當不得韋大人的稱呼。不過是那些真聰明有膽氣的,當初秦王篡位時被殺了一撥,大慶亡時又遭亂軍屠了一撥,若是再有不幸得瘟疫病死的……有本事的都死絕了,這才叫韋大人覺得我是矮子堆里的長個兒?!?/br>韋徹聽完立起身來,并不作聲,只頗有些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轉身離開。平安此時已悠悠醒轉,一見兩人均已深陷大獄,心如死灰,無名涌出的淚水合著頭上鮮血滾入衣襟。第十一章韋徹離了秘獄,直奔皇帝理政的思政殿。李逸料得不錯,他尚未進京之時,已接了大行皇帝的密令,皇帝交給韋徹的名單上長長一串近兩百人中,當先的五十人是重中之重。城破至今,除卻查證死亡的,直到拿了李逸回來,這最要緊的五十人才算是一個不漏全落了網,至此韋徹這鷹爪的任務也算告一段落。他從沒想過,大行皇帝會把這般要緊的事交到自己手上。一個弱冠不久的武人能入鑾儀衛自然是受了上頭賞識,但韋徹到底年紀輕,資歷淺,開始領的只是四品的云麾使。需知鑾儀衛明著是皇帝的儀駕護衛,暗地里實是皇帝的耳目、私兵。能入選已是恩澤,又怎會肖想更多。是大行皇帝秘召了他去,硬將他按在了鑾儀使這個二品武官的位置上。韋徹原是惶恐不明的,直至后來大行皇帝駕崩,再想起當日召見他時,皇帝是隔著屏風,一切皆由內侍傳話,他這才明白了個中深意。所有的安排都是為了今上。鑾儀衛是皇帝近身兵防,而鑾儀使這把當先利劍,皇帝握在手里,最忌沉得提不起來,更不能不聽使喚,反傷了皇帝自己。原先的鑾儀使這把劍,大行皇帝使得得心應手,但傳到今上手中,卻可能資歷太老,jian猾太過,甚有不恭。這太沉提不起的,不如束之高閣,但若有不聽使喚甚至危險反噬的,則必投爐毀之。大行皇帝要的,是韋徹這樣的新刃,打磨好了遞到今上的手中,如臂使指。這密令交到韋徹手上,是先帝送他的一份天大功勞,亦是一次考驗,待他交了滿意的答卷,便能帶著這幾百人頭徹底效忠今上。思政殿外,韋徹還在一遍遍揣摩先帝的深意,玉階上已傳來御前牌子的傳旨聲,今上宣他進去。韋徹是特意選了這個時候到的思政殿,攝政王前腳剛走,皇帝還不到問安太后的時辰。“子通,你怎么來了?朕忙了這幾日,正有些手癢呢!”今上的武師里,韋徹年紀雖輕,卻已教授陪練多年,趙珩待他比尋常臣子親近不少。韋徹當先給皇帝見禮,望著著明黃常服的趙珩,不過月余,人雖音容未變,說話間卻已褪去最后一絲孩氣,少年老成了。他一時有些說不出的心緒飄至心頭,眨眼卻已略過這些,少見的肅容道:“臣有要事相奏,乃大行皇帝遺命?!?/br>趙珩微愣,見韋徹看了看左右,便快速道:“孫安留下?!?/br>除了秉筆太監孫安不避諱,其他人等一概退出了殿外。韋徹這才將大行皇帝是怎么召的他,怎么秘密升了他鑾儀使,又給了他密令及名單,一直說到他已全全拿獲了了名單的前五十人,遵照大行皇帝的吩咐,前來向今上復命。趙珩聽完靜思了片刻,方起身踱出御座,徑直走到了韋徹面前。“韋徹,父皇的苦心你可知?”少年天子那略顯青澀的嗓音在殿內回蕩起來,既是問的韋徹,亦是問的自己。韋徹端正衣冠,收起那最后一點不肅容的地方,鄭重大禮道:“臣誓死不負大行皇帝所托?!?/br>趙珩看著他,目光閃動,點了點頭。君臣間雖默默無語,已然聲氣相通。韋徹又接著先前之事稟道:“名冊上余下人等臣自會繼續追緝,這已捉拿了的要犯,準備如何處置,還需聽陛下旨意?!?/br>趙珩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