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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刺激著心房,他攢緊拳頭,從喉嚨時嘶吼出來。呂彥白也顧不得其它了,趕緊過來抱住他的腿。“別亂動!呂銘浩,聽話!會死的!”呂彥白一聲聲地喊他,又掐又擰,近似瘋狂的痛苦讓他口吐白沫,眼睛上翻,幾乎要失去意識。呂彥白費了很大勁才把他腳弄出來,運動鞋中間多了幾個窟窿,想來傷得不輕,血液像小溪似地涓涓涌出。呂銘浩倒抽著冷氣,下意識地叫:“疼!”呂彥白狠狠給了他一巴掌:“清醒了沒?”呂銘浩半夢半醒間,點點頭,又搖頭,大腦仍舊是痛,像素花啃咬著每個細胞。盡管有衣物阻擋,但催淚瓦斯還是滲入了體內,呂彥白的眼里止不住地涌出眼淚,也沒時間多說了,將懷里的東西取出來,拴在呂銘浩脖子上,然后背起他,飛身沖了出去。后腦有勁風拂來,顧不得看,閃身沖進電梯,迅速關門。這時呂彥白看到,巨大的網從天花板撒落下來,如果他跑慢半步,就要被困在網里。然而進了電梯就安全嗎?不,軍方的監視系統早已得到警報,數架直升機呼嘯著在島嶼上空盤旋。呂銘浩的大腦終于斗爭勝利,人清醒了過來。“爸,讓我自己走?!彼е?,從呂彥白背上下來,環顧四周,終于認清了形勢,“我……又犯病了?”直升機上,探照燈刺眼的光芒打下來,數屢交疊在一起,把整座軍事建筑照得通體明亮。呂彥白喘著氣:“沒時間多說了,快走!”說完把衣服扯下來,披在身上,彎腰向沙灘跑去。呂銘浩遲疑片刻,快步跟上,又說:“爸,對不起?!?/br>呂彥白沒理他,徑自進入密林,把面前的枝丫折斷。父子二人飛快地穿行在林間。直升機壓得很底,呼呼的狂風把樹木掀得東倒西歪。不時地,幾顆子彈落下來,擦著他們的耳邊飛過。一路小心謹慎,撿枝葉繁茂的地方走。眼看快到沙灘,呂彥白忽然停下來,喊跑在前面的呂銘浩:“兒子!”呂銘浩停下腳步,胸膛上下起伏,喘著粗氣。呂彥白沒來由就笑了,看著兩步之隔的兒子,說:“不要自責。你變成這樣,我也有份的?!?/br>若不是他輕易落進了姚叔和呂彥修的圈套,呂銘浩怎么會被像素花刺激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爸?”呂銘浩頓感心慌,忙上前將呂彥白扶住,這才發現,不知何時,一顆子彈從后背射入,幾乎貫穿了整個胸口。“爸!”呂銘浩手忙腳亂,想把傷口堵住。呂彥白氣喘吁吁,用殘缺的胳膊按住他鎖骨下方兩寸。“呂家的江山,給你吧?!?/br>第129章第16章呂銘浩記不得自己是怎么回到A市的,記憶遙遠而模糊。朦朧中,他似乎把呂彥白背在了背上,頂著槍林彈雨,不顧一切往沙灘狂奔,自己好像也中彈了,大約在左手的位置,手臂傳來陣陣刺痛,險些快要托不住呂彥白。到了岸邊,找到來時的小船,先把呂彥白放進去,用衣服遮起來,然后割斷繩子,沒命地往海里走。還沒走遠,幾架直升機追了上來,機上的狙擊手扛著槍,拿他的腦袋當標靶。他深吸一口氣,翻身下水,也不知道躲了多久,反正意識漸漸遠去,快要消失不見的瞬間,他看見頭頂水波蕩漾,一艘快艇潛夜而來。來的是錢小三兒。錢家父子在約定的港口候著,以便隨時接應,但時間過了很久,仍不見他們的小船回來,錢得柱立即明白過來,這是出事了,便踢了錢小三兒來幫忙。錢小三兒趕到的時候,直升機已經接到指揮部的命令撤離了,呂彥白躺在小船里,望著綴滿星辰的夜空,出的氣比進的氣多。呂銘浩沉在水里,雙手死死抓著船舷,錢小三兒費了好大勁才將他拉上船。回A市的路上,呂銘浩醒過一次,那時他被父親緊緊抱在懷里,對方蒼白無力地唇上噙著笑,正眼神溫柔地看著他。“爸……”喉嚨滾動,眼淚像要奪眶而出。呂彥白伸手捂住他的眼睛,輕輕拍著他,說:“睡吧?!?/br>于是再沒了聲息,他的眼皮發沉,意識又要陷進黑暗。呂彥白溫柔地拍打他,嘴里哼著歌,是他小時候最喜歡的黑貓警長。過了許久、許久之后,他又聽見父親低語似的呢喃。“好好活著呀,兒子?!?/br>再次醒來就是在醫院里了。錢小三兒一臉惆悵地坐在床邊,看他。呂銘浩倏地坐起來,四下張望:“我爸呢?”病房里四下無聲,雪白的窗簾被風吹起,樓下的桅子花香飄了進來。喵咪蹲在窗欞上,一心一意地舔自己的爪子,聽見他的聲音,小小的耳朵動了動,隨后輕盈地躍起,跳進了他的懷中。錢小三兒默默地看著他,眼神哀莫。呂銘浩的心忽然漏跳了兩拍。“我爸呢?!”掀了貓,坐起來,雙手死死掐著錢小三兒的肩膀,用力搖晃。錢小三兒痛得倒抽冷氣,末了只得說:“你冷靜點。呂叔……沒能救過來?!?/br>呂銘浩的手頓時就停了。“不可能!我爸在路上還跟我說話來著,怎么會救不過來!錢小三兒,你騙人!”“我沒騙你!”錢小三兒急紅了眼,手比劃著,“我趕到時,你在水下,你爸在船上,那時還有氣,可當我把你從水里拉出來,他就……就沒有呼吸了。醫生說,是失血過多,救助不及時……呂銘浩!”呂銘浩翻著白眼暈了過去。薄霧茫茫的海面,起伏的波浪里盛滿月光。月光底下,斷腕的男人大步走著,行走在波浪里,像要走進海里去。呂彥白從海上來,如今又要回到海里去了。他一生都在和地球最廣褒的區域打交道,做的第一筆生意是航運,隨后又成立了遠洋運輸,把呂家的產業借著波浪推向全球的每個角落,其間斗過海盜,打過政府軍,后來被姚叔囚禁了五年,又再次回到海上。這一次,他沒能活下來。他嘴角噙著笑,懷里摟著一生的寶貝,了無遺憾。他的步子堅毅而穩健,迅疾而又帶了男人特有的小浪漫。忽然身后有人喊他,他停了下來,回頭。他不爭氣的兒子哭得好像一只狗。“爸!”呂銘浩喊他。他不耐地揮手,面上卻是帶著笑的。“回去吧,好好活著啊?!?/br>“爸你別走!你走了,我怎么辦??!我們關系才剛剛好點,我還沒有解開心結,我還有好多話要說。好多抱怨,好多不滿,好多責罵,好多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