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0
季蒔從絲綢枕頭中抬起頭。“這是第幾次了?”“稟上神,”尹皓回答,“第十八次?!?/br>***前來刺殺季蒔的刺客們都是魔修。通常是玉液期的魔修,但也有一次是金丹期的魔修。季蒔還不至于應付不過來,但他非常費解,關于他為何會被魔修盯上的這一點。“我又不是晏北歸,怎么會被魔修們盯上?”他小聲抱怨道。晏北歸如此被魔修針對一點也不稀奇,畢竟這只白毛至今還掛著魔傀道的人頭賞金令,再加上他手下斬的無數魔頭,很多魔修都對找晏北歸麻煩這件事十分熱衷。和他一比,雖然季蒔和仙道結盟,但他和他的屬下都沒有和魔道產生過很大的摩擦,而這幾天一波又一波前來的魔修證明,這絕對不是偶然事件。“你阿姐那邊也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嗎?”“沒有?!?/br>尹皓回答完,挑起輕紗,往外望。這是進行巡山的第二十六天,巡山的隊伍已經走到東陵和中原的交界處,東林山。此地是草老的地盤,草老不僅是神道的前輩,這些年還對季蒔幫助多多,既然走到這里,于情于理他都應該上山去拜訪一次。尹皓拿著季蒔的拜帖上山去,很快又回到車前,他身后跟著兩個小娃兒。季蒔坐在車上,隔著輕紗打量兩個小孩很多眼,才確定這是當年的青衣童子和白衣童子。“峰主老爺半個多月前閉關?!?/br>“恕不能相見?!?/br>“峰主老爺之前有東西想送給春山君大人?!?/br>“在此,請笑納?!?/br>青衣白衣一人一句,將事情解釋清楚,又奉上一個芥子袋。應該是丹藥一類的東西,季蒔如今已經不缺這些,而且草老的好意總讓他有一種無所適從感,他思考片刻,點頭讓尹皓替他收下。和青衣白衣告辭,隊伍并沒有改變向西的方向,離開東林山,踏上中原的土地。中原戰亂不休,季蒔遭遇刺殺的頻率從一天一次增加到一天兩次。好在現在不是巡山,眾人乘云駕風,一日萬里,不過幾天就來到明臺。隊伍停下時已經到了清晨,季蒔下車,衣袍邊角拖曳而過,因為沾染草葉上的露水而變濕。朝陽已經升起,月牙還沒有落下,季蒔抬起頭仰望明臺,神識感應到一抹劍意懸于明臺上空,久久不散。是浩然劍的劍意。晏北歸并沒有出事嗎?他皺著眉這樣想的時候,江映柳江公子以從山坡上滾下來的方式出現在他面前。這人應該是來接季蒔的,如果他的臉色不是那么驚慌的話。“已經是十一月了嗎?”這花花公子還有些神志不清,“春山君,你怎么就來了?”季蒔盯著他身上毫無儀表可言,如同腌菜一樣的衣服和亂成雞窩一樣的頭發,沉默片刻,道:“散人道怎么了?”不等江映柳回答,他又問:“晏北歸怎么了?”江映柳抓了抓頭發。他似乎有些為難,猶豫半晌,才道:“也是,畢竟你是晏北歸的……”后面的話因為季蒔冰冷的眼刀而被江映柳咽下去,“這件事告訴你是沒有問題的?!?/br>說完,他轉過身,“請隨我來?!?/br>季蒔瞇起眼,對尹皓搖搖頭,獨自一人跟隨江映柳上山。“浩然他這情況,實在有些難以啟齒,”江映柳一邊帶著他穿過圍墻,花墻,回廊和排排雕梁畫棟,一邊小聲解釋,“如今仙道和魔道之間的情形,我們也不敢隨便找人求助,聽聞玄合仙子尚在陰域沒有轉生,您是幽冥之主,可否能替我們詢問一下那位前輩……”江映柳停在一件廂房前,敲了敲門。門中沒有回應,季蒔兩條眉毛已經深深擰在一起,見此情況,直接推門走進去。他顯然嚇住了房中的人。那個應當是晏北歸的人回過頭,他依然是一年前那個樣子,但非常奇怪的,白發沒有束成馬尾,而是扎成雙髻,同時,他看著季蒔的目光十分茫然。“你是誰?”“你是誰?”季蒔和晏北歸同時說道。作者有話要說: 不這并不是失憶十二月五號修錯字……不過應該還有漏下的第113章兩個聲音不分前后,異常同步得季蒔覺得有些頭疼,他盯著眼前這個發型異常的晏北歸,眼睛已經下意識瞇起來:“你不認識我?”約摸是此刻季蒔的語氣實在太像壞人了,這個在看到季蒔后就眼前一亮的晏北歸瑟縮了一下,目光瞟向站在一邊的江映柳。季蒔的目光也隨之瞟過去,在這兩人的目光下,江公子露出一個慘不忍睹的表情,小聲為季蒔解釋道:“我們已經確認過幾次了,他就是晏北歸?!?/br>季蒔:“呵呵?!?/br>“雖然你在笑,但為何我覺得這么冷,”江映柳莫名其妙道,“這個,總之,我沒有騙你,這個人雖然現在不認識你,其實一開始他也不認識我,但他確實是?!?/br>江映柳說話雖然小聲,但并沒有避開那個晏北歸的意思。那個晏北歸以季蒔覺得十分礙眼地乖巧站起來,問:“江叔叔,這也是長大的我認識的人嗎?”江映柳說道一半的解釋的話語停下,他看到身邊這位與晏北歸關系親密的神修眼中流露出駭然的神色,將接下來的話變成,“……如你所見,就是這個樣子?!?/br>季蒔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很嚇人。“哎哎哎,你不要嚇到小孩啊,”江映柳招呼那個晏北歸兩句后,連忙把季蒔拉出房間。廂房前是個不大的院子,用正正方方的青石鋪地,擺放著形狀如同腰鼓的石凳和石桌,江映柳關上廂房門,回過頭時,發現季蒔已經在石凳上坐好等他。山神大人雙手抱胸,他并不知道自己眉間是一片陰雨欲來之色,艷麗到不似好人的俊美面容上的神情十分可怕。他的心情將周圍的氣氛渲染,江映柳不敢作聲,只能像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