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
…我不是不給你用的意思,有時候回來得晚,不方便?!?/br>多正常的一句話,慕夏卻莫名其妙地聯想到cao場上樹影里竊竊私語的小情侶了,再加上此前聽他與好友在教室里的那番對話,他覺得懂了游弋的所謂“苦衷”。于是他端正了眉眼,朝游弋鄭重點頭:“明白?!?/br>游弋滿頭問號:“……你明白什么了就?”慕夏咬著煙頭笑:“沒事兒——那個熱水卡在哪辦?”游弋的思緒被他帶跑,三言兩語指了地方。他手中的煙燒到盡頭,彈掉最后一點煙灰后揚起手,把那個煙頭扔到遠處的樹叢中。唇齒間呼吸都帶著相同的藍莓味道,夾雜著一點奶香,慕夏掐滅了剩下的三分之一,跟他一樣把煙頭扔了,說:“困了?!?/br>“那就好?!庇芜f,扯過搭在架子上的毛巾擦了把臉,“再睡會兒?!?/br>他走在前頭,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背心下擺因為動作幅度往上掀,露出一截柔韌的腰肢,穿著睡覺的短褲松松垮垮到膝蓋,兩條小腿線條結實流暢,肌rou一點不過分,甚而至于是單薄的。游弋光腳踩過冰涼的水磨石地面,在床鋪前停頓,這才爬了上去。十六歲,尚且可以用“不諳世事”來形容的年紀,他看著游弋的背影,心頭有點久違的躁動,鮮活而羞恥。慕夏躺回被窩有一點恍惚,他盯著頭頂的床板,聽得見那人掀被子、躺下、翻身的動靜,也聽得見他舒舒服服的一聲喟嘆。他用被子蒙住頭,各種線條在意識海中勾勒,亂七八糟的。然而他還沒有勾勒出一個具體的輪廓,便沉沉地睡著了。在夢里,慕夏遇見久違的自己,更年少些,因為不能去學畫和父母發生了第一次很大的沖突。他說:“你們都不理解我?!?/br>畫畫對慕夏而言其實并不只是興趣,他借此逃避現實,直到許久之后才得以面對。不算個好夢,但他竟然睡得不錯。第4章板寸哥雖說前一天夜里林戰好心提醒過起床鈴的事,但翌日六點半,汪峰先生準時唱著“我要飛得更高”,讓慕夏一腦門黑線地從床上坐起來。“哎喲!”頭在床沿磕了一下,他捂著腦門慌忙找校服。林戰端著臉盆從外間走進來,接了杯水跟他說早上好。慕夏揉著剛撞到的地方,沒心情打招呼,模糊地應了聲,本能地抬頭去看其他人——睡在對床的學霸已經不見了,而上鋪的鬧鈴響個不停,與半壁江山撕心裂肺的歌聲一唱一和地吵得不得安寧。一只手從被窩里伸出來摁掉U2的經典,卻沒有慕夏想象中賴床的要死不活,游弋直接坐起身。他的動作像只剛睡醒的貓,兩條胳膊伸展,眼睛瞇起來,直到下床踩在地上,才因為地板微冷的溫度鼻尖一抽,長呼出一口氣。平時對人愛答不理,鼻孔看人還有點鋒芒畢露的拽,這會兒倒懶散散的。慕夏目送游弋用毛巾捂著臉準確無誤地拐進洗手間后也過去了,他擠了牙膏站在最邊緣裝作心無旁騖地刷牙,目光卻三番兩次往游弋那邊看。他的頭發很短,估計因為夏天怕熱特意剪的,湊到水龍頭下沖一沖,待會兒到教室又干了。游弋直起身,含著一口水轉過頭,兩人的目光對上,他朝慕夏彎了彎眼睛,像在笑,又像只是個客氣的招呼。這種不倫不類的招呼方式換個人做慕夏就要翻白眼了,而他只是吐掉牙膏沫,拿手背擦干凈嘴角的白痕,放在水流下沖洗,淡淡地說:“早啊?!?/br>“夏哥早?!庇芜f,他朝旁邊讓了個位置,林戰的水盆便伸到了龍頭下,游弋又說,“小戰哥早,這學期你怎么住宿了?”林戰:“家里有事不好天天跑,反正咱們學校床位只多不少,花錢消災?!?/br>游弋“哦喲”了聲,說:“和蘋果又吵了???”“沒,她也住宿去了?!绷謶鹧院喴赓W,末了撩把水往游弋身上一掀,“睡醒了話多了?昨天我還當你不認識我吧,一直黑著臉?!?/br>游弋連忙求饒:“別呀小戰哥,昨天心情不好,你理解一下?!?/br>他怎么管誰都叫“哥”,慕夏疑惑地瞥了那兩人幾眼,把自己的毛巾搭在架子上撐開。林戰冷哼一聲扔下句“現在心情好了就折騰別人”,洗漱完畢回宿舍整理文具。男孩子收拾起來都手腳麻利,慕夏回宿舍時,林戰已經準備下樓早cao了。臨走前他若有所指地朝游弋抬了抬下巴,對方賤兮兮地跟他揮手。林戰:“懶不死你吧?!?/br>游弋:“嘿嘿,八八六?!?/br>預備走出去的腳步停下,慕夏想了想,又窩回了床上。游弋關燈鎖門,外面阿姨走來走去的動靜聽得人坐立不安。逃早cao被發現會怎么樣,慕夏一無所知,卻也在這種靜謐中生出了一點緊張感。“慕夏?!庇芜诖采虾八?,腦袋從邊緣探出來,“一會兒吃早餐嗎?”其實慕夏沒有這個習慣,他運動量不大,天熱天冷都喜歡窩在教室或者宿舍,吃不吃無所謂,更不喜歡和剛認識的人走得太近。他下意識地想拒絕,抬頭看見游弋眼里的期待,生硬的“不”就說不出口了。到底性格作祟,慕夏想了想,委婉地說:“沒辦飯卡?!?/br>游弋:“這沒事,我請你,辦好了你請回來就行?!?/br>慕夏啞然失笑:“你為什么一定要拉上我???”沒料到他的反問,上鋪探出腦袋的游弋一頓,遲疑片刻后,皺起眉說:“那算了?!备纱嗟脹]有任何一句解釋,像在鬧脾氣的小孩。他有些無常和任性,不喜歡別人的質疑或者反駁。慕夏這么想著,懶得多說話,又縮回被窩開始玩手機上的貪吃蛇。宿舍一度陷入尷尬的沉默,他能聽見上鋪游弋的呼吸聲,帶著些微不服氣、不甘心,但始終沒再理他。這倒是他沒意料到的發展了,昨天同間廁所抽煙、同個陽臺熬夜、同張水卡洗澡的情誼被他拋諸腦后,慕夏心里給游弋記了一筆:“傻逼?!?/br>于是他決定不和傻逼一般見識,男孩子的情緒反復起來并不比女孩惹人煩。慕夏躺在床上,聽著樓下隱約傳來的,又有些犯困了。他側身躺著,手機屏幕上的貪吃蛇長長一串繞成“回”字。等早cao結束后同學們的腳步聲在走廊里響起,慕夏翻身起床疊了被子,簡單收拾一番提起書包出了門——他從林戰那兒打聽清楚了,食堂往外走靠近學校后門的地方有個小賣部,住宿生不能輕易出校門,那里就是唯一的港灣。慕夏買了個面包一盒酸奶,把吸管包裝拆了,邊喝邊往教室走。七點多的秋天早晨,風還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