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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蘭溪才起身道:“好了,我們到園子里賞梅去吧?!?/br> “好呀!”姑娘小姐們都應了,秋暝也起身,入畫拿著披風跟著后面。 眾姑娘說笑著往花園去,秋暝走在后面,聽到身后有聲響,轉身看見鄭家的公子帶著幾位蘇州的才子公子從另一邊的走廊往花園去,一眼看見了藍沐白,他也看了過來。 今日她穿了白色襖裙,裙身繡了粉白的并蒂蓮,外罩了翠色的披風,披風上繡了銀白的繡紋,晃動時像是湖面上的漣漣波光,而他一如既往的白衣,白色的披風不加點綴,可秋暝看見了,他身上穿的衣衫,是自己做的那件,上面繡的是祥云紋。 秋暝只淡淡看了一眼,便轉身安靜地跟著鄭蘭溪她們繼續往花園去。 過穿廊,對面是鄭四海的院子,圓形石門正對著他的書房,此刻正開著,里面坐了三四個人,正在交談著什么,秋暝卻停了下來。 入畫見自家小姐停在石門口,看著鄭老爺的書房一動不動,出聲叫她。 秋暝看清了那坐在上首的中年人,略微后退了半步,死死盯著那人的臉,捏緊了雙手,指甲都快嵌進手心了,眼中流露出的怨恨和悲戚讓入畫心驚。 “小姐!”入畫再叫,卻看見秋暝身子顫栗,不過眨眼的工夫便倒在地上。 “小姐!”入畫急了,蹲下去扶,不停叫著她。 前頭鄭蘭溪聽到后面的動靜,折回來看情況,沒想到秋暝暈倒在地,一時也有些驚慌,正想開口招呼人來幫忙,已經有人過來接過了秋暝。 藍沐白一直注意著秋暝這邊的動靜,看到她停在石門前,突然倒在地上,也顧不得其余人和什么男女大防,只知道到自己心里很慌,徑直沖過去將她一把抱住,喚了兩聲不見醒來,心急如焚抱起就往外走。 鄭府大公子鄭時謙知道父親在書房招待貴客不得打擾,便趕緊道:“沒事了,有晨熠兄照看,秋暝姑娘定然沒事,大家繼續到花園賞梅吧?!?/br> 眾人便又往花園走,只鄭蘭溪看著藍沐白抱著秋暝離去的背影,咬著唇一言不發。 藍沐白抱著秋暝徑直往醫館去,入畫和侍書也是焦急地跟在身后。 大夫看過了,道:“姑娘是肝火郁結、急火攻心暈倒的,沒什么大事,一會兒就好了?!?/br> 藍沐白這才放下心來,謝過大夫,將秋暝送回家,看著她躺在床上,眉頭緊鎖,似乎做了什么不好的夢,徐氏在旁邊守著女兒,也顧不上招呼藍沐白。 “爹——爺爺——不要!”秋暝大叫著驚醒,夢里那場行刑揮之不去,下令之人的臉就像惡魔一樣在面前晃悠,秋暝覺得這輩子都忘不掉。 “暝兒……”徐氏早落了淚,一把抱住秋暝,哭道:“暝兒……暝兒,沒事了,沒事了?!?/br> “娘——”秋暝覺得身上的力氣已經被抽干了,軟在徐氏懷里,臉上淚雨如柱,“娘,我看到他了,我看到他了?!?/br> 徐氏心里一驚,看到藍沐白還在,對入畫道:“入畫,你請藍公子到前廳喝茶,我一會兒出來?!?/br> “是?!比氘嬈鹕砣フ埶{沐白,藍沐白見不好多待,便行了禮跟著入畫去了前廳。 見人都出去了,徐氏才問:“暝兒,你見到誰了?” “殺爹和爺爺的人,在刑場執刑的人,我看到他了?!?/br> 徐氏大驚,難道他們找到她們了嗎?“暝兒,你在哪里看到的?” 秋暝道:“我在鄭府看到了他,他和鄭老爺在書房議事?!?/br> 徐氏便不再說話了,只安慰道:“沒事了,暝兒。他們可能是來蘇州有公務,不一定就是找到我們了。你千萬不要因為此事,心里過不去?!?/br> 秋暝知道,她父親雖是被陷害,但她仍舊是戴罪之身,逃亡十年,若是被他們知道,她和徐氏都難逃一死,那么,就辜負了父親和救命恩人千辛萬苦把她們換出來了。 徐氏扶她躺下,道:“暝兒,你先休息一下?!北愠隽宋葑?,收拾了一下往前廳去。 藍沐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覺得秋暝的暈倒與自己也有關系,見徐氏出來了,上前行禮道:“伯母,晨熠能否單獨和秋暝談談,我就在屋外與她說?!?/br> 徐氏見他對女兒十分上心,心里寬慰卻也遺憾,也罷,讓他和秋暝說清楚也好,便道:“你去吧?!?/br> 藍沐白走到秋暝的屋外,屋門微開著,能瞥見她躺在床上,背靠著房門。他站了好一會兒,才道:“秋暝,你睡著了嗎?” 秋暝一直醒著,心里的悲憤還沒消下去,便聽見他的聲音,忍了一下沒有開口。 “我知道你沒有睡著?!彼{沐白靠在墻上,“秋暝,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但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心里有你。你讓若娘轉告的那些話,我知道那并不是你的真心話。你知道我不是那種嫌貧愛富的人,我愛慕你,只是因為你是你。我心里有你,便也不會再有其他人了?!?/br> 秋暝忍著淚水,淚水卻不聽話地流出來,只聽他還在說,“我知道你心里也是有我的,你說我會有更好的姻緣,但是我想,沒有你,我便不會再有姻緣了。你要照顧你母親,那我便等你,若是伯母百年之后,你愿意嫁給我了,那我就那時候娶你。若是你一直不嫁人,那我就一直等你,我也不會另娶的。秋暝,我藍沐白對天起誓,這輩子非卿不娶。我很快就要進京趕考了,不知道結果如何,若是落榜了,我還回來開那小小的書肆,照顧我娘等著你;若是高中了,那我也請恩回蘇州來,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br> 秋暝咬著唇不讓自己出聲,緊緊拽著被子默默流淚,卻無法出聲回答他。不敢告訴他真相,也不能告訴他真相。秋暝等了一會兒,以為他走了,只又聽見他說:“秋暝,你好好休養,不要再憂思了。只有你好了,我大約才能好了。我先走了,你快些好起來?!?/br> 秋暝聽著他這次是真的離開了,才轉身看著屋外空蕩的院子,悶聲在被子里大哭。 ☆、京中故人 文劍英來蘇州的確不是因為查到了秋暝和徐氏的存在,而是今年秀女的選拔。 雖然他只停留了十天,但那十天仍舊讓秋暝和徐氏膽戰心驚。待文劍英走后,秋暝才敢出門送衣服。 入畫和李嬸只以為是秋暝在躲著藍沐白,并未多想。 正月末,黃府派人來請,道是今年黃府二小姐得了秀女的資格,請秋暝去為黃小姐量身做衣。秋暝讓入畫看店,帶了繡坊新招的弄琴前去。 自是免不了會見到黃天浩,秋暝禮貌行禮,喚了聲黃公子。黃天浩見她神色如常,眼中沒有絲毫雜色,心里說不出來的失落,卻也釋懷。自從自己得知藍沐白傾心于她,為了她甚至拒絕了鄭蘭溪的情意,他便放手了,和藍沐白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