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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請?!?/br> 姚尚書收回腳步,朝著正院走去。姚夫人從不做無謂的爭寵之舉,不會無緣無故相請,必然是真有事。 待見到姚夫人時,姚尚書心頭吃了一驚。這是怎么回事?早上他去早朝時,跟她一道用飯時,見她還好好的。 這才一天的功夫,怎么感覺老了這許多?眼角的細紋十分明顯,精神也遠不勝從前。 姚尚書快走了幾步,到了床榻前,握住她的手問道:“夫人,可是病了?請太醫來看過了嗎?” 他心底很清楚,姚夫人才是這后院里的定海神針。那些個美妾雖然個個年輕漂亮,但真遇上什么事,就都不頂用。 在姚尚書心里,相當愛重姚夫人。一來兩人相伴幾十年,年輕時也恩愛過;二來她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在場任職的幾個兒子都要丁憂三年,他也要守妻孝。 眼下齊王和太子斗得正酣,朝堂上每隔幾次便風起云涌。這個時候,姚家可萬萬出不得事! 姚夫人神情疲憊,道:“別擔心我,只是累著了。休息下便好,就沒驚動太醫?!?/br> 兵部尚書是朝中重臣,但從官階上來看,也只是二品,將將夠格請太醫。但遠不如國公、或者一品大臣這樣便利。 姚夫人這是心病,她自己也心知肚明。若是因為這個請了太醫,就怕太醫心頭認為是小題大做,下次真有什么事,就不好請了。 紅楓稟道:“下午請了百草堂的大夫來看診。夫人只是上了年紀,情緒激動導致心神疲憊,無甚大礙。開了方子,剛剛才服過第二次藥?!?/br> 聽到并無大礙,姚尚書才松了一口氣。問道:“究竟發生何事?” 姚夫人示意紅楓去守著房門,將今日在齊王府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 “這個孽女!”姚尚書怒道:“如此一意孤行,還對你不孝。我早說了不能慣著她,要嚴加管教。你……” 在這個問題上,夫妻二人發生過多次分歧,但每次都不歡而散。眼下又說到這里,看著姚夫人的一臉老態,他也只能長嘆一聲。 被戳中了傷心事,姚夫人的眼圈又紅了,“當年我掙命才生下了她,什么都想給她最好的,別再吃我吃過的苦。她既然看中了武家小子,一個平妻之位已然是委屈了,但這都是她的命??!” 說起幼女,姚尚書也心有同感。她降生那個月,他便晉升為兵部尚書,成為朝廷巨頭之一。 ☆、第七百二十九章 下注 因此,他一直視她為帶來好運的孩子,打小也沒少寵她。 等到她十來歲,發現她被寵溺過頭時,已經是來不及了。和姚夫人說過幾次,讓她像管教姚側妃一樣,好好管教姚芷玥。 但一個人的性情既已形成,又如何輕易改的過來?管教了機會,姚芷玥要么將教養嬤嬤氣走,要么找姚夫人哭訴。姚夫人又心疼幼女,到最后,管教她的事情便不了了之。 姚夫人覺得,女兒嬌養一些也不是什么大事。等到了年紀,找一門低嫁的親事,諒夫家也不敢輕慢她。 但誰想的到,她就對武正翔一見鐘情,乃至尋死覓活呢? 姚尚書嘆息一聲,問道:“這件事,夫人有何主意?” “老爺管著兵部。你看是不是找個時間跟忠國公透個口風,讓他做主將玥兒娶進門,做那武家小子的平妻?” 在武正翔已經明確拒絕的情況下,姚夫人只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但其實,她心里清楚的很,不得丈夫的寵愛,姚芷玥這輩子難過的很。 姚尚書皺起眉頭,道:“這件事難辦的很。夫人有所不知,忠國公已經旗幟鮮明的站在了齊王一側。和武家做姻親,意味著什么,夫人不會不知道吧?” 姚夫人一震,她身處后宅,對朝堂上的事關心的不多。因而并不知道,竟然發生了這樣大的事。 略略沉吟,她猶豫的問道:“我們家芷蘭已經是齊王的側妃,姚家不是已經綁在了齊王這條船上了嗎?”就算加上和武家的姻親,也算不得什么吧。 姚尚書拈須道:“非也非也。芷蘭只是庶女,雖是長女但其實并沒有記在你的名下?!?/br> 他將聲音壓得極低,在姚夫人耳邊道:“齊王若事成,她便順理成章的成為四妃之一。若不成,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只要我們舍了她,姚家也能萬全?!?/br> 看著她,意味深長道:“而芷玥,可是嫡女?!?/br> 他的這番打算,姚夫人也是今日才知曉。原來,姚芷蘭只是被他作為下注的一個工具?怪不得當日他放著其他的青年才俊不選,一力主張嫁去齊王府。 姚夫人在心頭深深打了一個寒顫,面容微變。還好她此時的精神本就不佳,倒沒被姚尚書看出來。 “這樣說來,芷玥嫁誰都行,但一定不能嫁入武家?”姚夫人強自鎮定的問道。 見她迅速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姚尚書面上露出笑容,滿意的點點頭,道:“知我者,夫人也?!?/br> 有了姚芷蘭在齊王府就已經足夠,若是再加上一個姚芷玥嫁去武家,姚家勢必會被貼上齊王的標簽。 從古到今,哪一次奪嫡不是險象環生?莫說如今情勢未明,就算太子被廢,他也不想擺明車馬的支持齊王。 太子被廢后又起復,甚至于宮變的事情,史書上還記得少嗎?未到最后一刻,都不能決出勝負。 以姚尚書的年紀和地位,再做上十年尚書一定沒問題,還可以想想大學士之位。無論新帝是誰,登基的要務一定是先穩定朝局,就不可能不用他。 所以,固然他看好齊王,但姚芷蘭已經是他給出去的最大誠意。利用職務之便,給齊王開開不起眼的后門,就已經是極限。 在明面上,姚尚書是只忠于慶隆帝一人的直臣純臣。在他這等做派之下,姚芷蘭庶女、側妃的雙重身份,注定了她并不起眼。這才是姚尚書要的效果。 “叫人煮碗醒酒湯來,天色晚了,我就在夫人這里安歇?!?/br> 為了此等大事,姚尚書須得好好穩住姚夫人,務必將姚芷玥約束起來,打消她的這個念頭。 聽著丫鬟伺候著他去凈房沐浴的聲音,姚夫人才悄然放松了手指。自己的枕邊人,原來藏了這么多的心思,讓她越想越心驚。 不過,不嫁去武家,對芷玥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為了女兒的幸福,她就算被她怨恨,也只能認了。 …… 翌日,早朝后。 三三兩兩的官員按品級從宣政殿出來。 武正翔官居二品,周圍的也盡都是相同官階的重臣。只是他兇名在外,一向獨來獨往,無人和他同行。 “武指揮使!請留步?!?/br> 武正翔轉頭一看,笑了起來,道:“這卻巧了!”他也正要找時間,跟他談談。 姚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