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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逐漸遠去,裊娜的背影終于消失不見。 在蘇州碼頭的相送,或許就是錯誤的開始。這次別離,硬生生斬斷情愫,心中有痛、有酸楚,但更多的,是他對她的承諾。 默然半晌,他開口道:“墨竹,我們回去?!?/br> 他站起身子,雖然仍然瘦削,眸中卻有了決意。給他儒雅的氣質中,增加了傲然鐵骨。 看到這樣的少爺,墨竹眼中有淚,心中無限感激起徐婉真來,走到門口,跪伏在地給徐婉真磕了三個頭,才隨著孫智韜而去。 是孫家退婚在先,徐婉真大可袖手不管。但她不僅來了,還讓少爺重新燃起了斗志。這讓他如何不感激? …… 平國公府,后宅。 劉棲蘭一如既往的端來食盒,劉祺然吃得心滿意足,她則端坐在書案前,翻閱著手中畫冊。 劉祺然往口中塞著飯菜,仍不忘打趣她,道:“妹子,如何?看上哪家小郎君了,讓大哥將他綁來?!?/br> 劉棲蘭哭笑不得,道:“大哥,你先好好用飯。你這樣吃飯,被父親見著又該挨訓了!還綁來,你當我是那山大王呢!” “嘿嘿?!眲㈧魅谎氏驴谥酗埐?,赫然道:“綁來不是最直接嘛!我妹子天仙一樣的人物,又燒得一手好菜,看上誰就是誰的福氣?!?/br> 劉棲蘭放下手中冊子,并不理會他,閉目沉思。 這冊子中都是眼下京城里的青年才俊,各有各的優秀之處,看得出來,大哥是用心搜羅了。只是,門第、家世、品性各有不同,要擇夫婿卻不是那么簡單。 半晌后,她問道:“樊彬,大哥見過嗎?” “自然是見過的。妹子好眼光啊,要知道京中有不少人在打他的主意,都被他拒絕了?!眲㈧魅挥猛炅孙?,漱漱口道。 “他舊年來到京城,在武舉中一舉奪魁,被封為折沖府果毅都尉。少年英武,引得無數顆芳心破碎?!眲㈧魅恍绷怂谎?,道:“這可是塊硬骨頭,你確認要他?” 聽他講完,劉棲蘭非但沒有任何退縮,眸子中燃起熊熊戰火,輕輕一笑,道:“難,才有意思,才配得上我?!?/br> “但我聽說,樊彬對徐家小姐一見傾心,齊王請托祝大夫人三番五次上門求親,被徐家以尚在孝期為由拒絕了。他心中有人,你怎么爭的過?” “徐家小姐,是莊夫人的義女嗎?” “正是她?!眲㈧魅淮鸬?,說起來,倒也是熟人。 在牡丹花會時,他被汪妙言下藥,要不是徐婉真夠機靈,早就被他污了清白。后來聽石京澤說起,她自救的過程,讓他這個男子也佩服不已。 再后來,還是她將汪妙言是罪魁禍首的消息,告訴了他,自己才找汪妙言報了仇。 ☆、432 到了那時,劉祺然才發現徐婉真的不簡單。 那是個狠人,一名看起來如幽蘭一般的女子,做起事來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也夠狠。 劉祺然狠狠打了一個寒顫,還是自己的涂曼珍純潔可愛。 劉棲蘭卻是沒有注意到他的反常,她也在想著徐婉真此人。在牡丹花會上的驚鴻一瞥,在安國公別院時她的不卑不亢。這樣的女子,也難怪得到樊彬的心。 但是,她是在挑夫婿,挑后半輩子能靠得住的人,他的心在哪里?又與自己何干? 劉棲蘭淡淡道:“我并不想和誰爭。樊彬無父無母,義父又遠在西疆。而我們平國公府,正好可以給他助力,助他在軍中快速發展?!?/br> 劉祺然聽得目瞪口呆,問道:“他心中有人,你不介意?” “這有何不同?”劉棲蘭不解其意,反問道:“如果成了婚,跟他一起生活的是我,又不是別人。我介意什么?” “但,但他喜歡的是別人啊?!甭犓v得理所當然,劉祺然瞠目結舌,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劉棲蘭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這重要嗎?有好些人,在成婚前都不知道對方的長相,不也過了一輩子?” “這,這怎么能比?”劉祺然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想了想,道:“就拿我來說吧。在沒遇到曼珍之前,我和不少女子……”meimei畢竟說未婚少女,說到這里,他有些不知道該如何繼續。 “上過床?!眳s聽到劉棲蘭冷清的接過話頭,道:“大哥你繼續說,我并不是那種無知的閨閣女子?!?/br> 劉祺然只覺額角冒汗,怎么今日和meimei說起這個尷尬的話題? 但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不解情事的meimei就這樣一頭栽進去。只得硬著頭皮道:“對,就是那個意思。那個時候我是無所謂的,什么女子在我看來,都差不多。但我遇到了曼珍,心里就再也裝不下別的女子,連做夢,都是她的影子。你明白我在說什么嗎?” 劉棲蘭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道:“大哥,看來你將來會夫綱不振?!?/br> 劉祺然一頭黑線,這不是在討論meimei在婚事嗎,怎么就扯到自己身上了。想起端午那日,自己答應了涂曼珍的那四點要求,不禁有些牙疼。自己的夫綱,可能、也許確實會不振啊。 晃了晃頭,劉祺然道:“你管我振不振。我的意思是,樊彬他心中有人了,就算成了親,怎么還能全心對你呢?” 劉棲蘭眨了眨眼,道:“按大哥的說法,除了徐家小姐,其實他娶誰都無所謂的吧?他都二十了,遲早總是要成親的,而娶我,顯然比娶別的女子更加合算,難道不是?” “至于他心中有誰,這不重要。我要的是一個有前途的夫婿,安全無憂的未來。他的能力,顯然可以給我想要的。這有什么問題嗎?” 劉祺然一陣語塞,meimei這些年,是讀書讀傻了吧!都已經及笄了,還情竇未開。 “你現在這樣想,不代表將來也會這樣想,大哥就怕你將來會后悔?!?/br> 劉棲蘭點點頭,道:“大哥說得很有道理,所以,先讓我跟他見上一面,也許我會改變心意也不一定?!?/br> “好,交給我來安排?!?/br> …… 這邊兄妹兩人說著話,正院里曾氏和平國公劉景山二人正冷漠相對。 “去涂家提親,你置我的臉面于何地?”劉景山面色不快,語氣冷淡。若不是她著意相請,他怎會來她房中?后院的那些小妾,誰不比她皮光rou滑? 原以為是她念著自己,沒想到,曾氏竟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在滿京城,誰不知道我和涂家不對付?涂家那位老太爺,頑固不化到了極致!”說著,他面色惱怒起來,道:“上門求娶,就等于是我們平國公府服了軟,你說說,你是怎么想的?” 曾氏神情冷漠的,并不動容,淡淡道:“平國公府需要子嗣來襲爵。然兒他再不爭氣,也是你唯一的世子。只有他娶妻生子了,你的爵位才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