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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您看,今兒要不要換換口味,咱們去凝香樓樂呵樂呵?” 劉祺然呼地給了他一個巴掌,拍在他頭上,沒好氣的道:“你忘了爺是為什么,才要到此坐監的?” 高義捧著頭連連呼痛,道:“小人哪里敢忘?不過,老爺子不是說了么,不能再去南通巷。這凝香樓又不在南通巷?!?/br> 劉祺然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道:“你的腦袋是榆木疙瘩???跟著我這些年,也就打架還成。其他的,你愣是一點長進沒有?!?/br> 高義被他訓得一愣一愣的,直通通道:“這些年跟著爺,就只天天打架來著,小人還能有什么長進?” 被他這一頂,劉祺然竟有些無言以對。高義這話糙理不糙,這些年除了打架,他確實沒干過什么正經事。 不耐煩的一甩手中馬鞭,劉祺然道:“走,我們去醉白樓吃頓好的!那凝香樓你就別想了,別以為老爺子沒說,我就能去喝花酒!” ☆、第357章 咄咄怪事 劉祺然自幼不喜讀書,家中的先生換了好幾位,才好不容易完成了啟蒙。本來基礎就差,他的書本一扔就是好幾年,眼下在講學時,大半他是聽不懂的。 但自打進入國子監,無論如何,書本總是要翻翻的。這讓劉祺然自我感覺極好,覺著自己都聰明了許多,竟然能無師自通,知道涂博士沒有說出口的要求了。 看著高義這個夯貨,劉祺然沾沾自喜的想著:瞧,本世子爺比他聰明了百倍吧! 只是他也不想想,高義就是個大字不識一個的長隨,是劉家的家生子,屬于賤籍。跟他比,也不覺得掉了自個的身價! 正是華燈初上之時,此時的醉白樓里分外熱鬧。 到了樓前,劉祺然翻身下馬,手中拿著馬鞭,施施然朝三樓上走去。大堂中無論有多熱鬧喧囂,但以他國公府的身份,任何時刻到來,在三樓都有他的一席之地。 口中哼著俚曲,他一晃三搖的上了樓,小二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伺候著。 進入包廂坐定,劉祺然往那里大馬金刀的一坐,吩咐道:“將你們新上的菜,撿幾樣給爺上了!再準備幾道熱菜,爺要帶回去?!?/br> 國子監內,貧窮的監生當真是一貧如洗。家里好不容易供了個讀書人,考不上舉人就做不得官,只好考到國子監里,期望能謀一條生路。 這些監生除了兩身洗得發白的長衫,身無長物,窮得叮當響。好在入了國子監,就是進入了高芒王朝的最高學府,至少不愁飯食。 劉祺然跟他們自然是云泥之別,在寢居相處了小半月,倒也生出幾分真情。他雖然是個渾人,但歷來是個耿直性子,那些監生從最開始對他的排斥,到眼下已逐漸接納。 也因此,劉祺然出來吃飯,便給他們捎帶幾道熱菜回去,也算是給他們改善改善生活。 得了吩咐,小二手腳麻利的上了菜,高義斟了酒給他,劉祺然自得其樂的吃起來。放風的時間寶貴,他要充分的享受享受。 他正悠然自得,突然聽到右側廂房之中,傳來什么動靜。他停下筷子,豎起耳朵一聽,果然從隔壁傳來微不可聞的低泣聲。 他心頭覺得奇怪,這是哪位專門跑到醉白樓來哭?看了一眼高義,問道:“你聽見什么聲音沒有?” 高義一臉的迷茫神色,反問道:“世子爺說什么聲音?小人沒聽到?!?/br> 劉祺然才反應過來,高義沒練過武,耳力遠不如他。那個聲音壓得極低,就連他也只是勉強聽到,高義哪里能聽見? 這樣稀奇的事情,頓時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喚來小二,問道:“這三樓還有誰在?我右邊的包廂是誰?” 三樓包廂的客人都是貴人,小二面有難色,這些貴人他一個都開罪不起,哪里敢隨便透露他人的信息? 劉祺然見他不敢說,一股渾勁上來,發橫道:“你不說是吧?這里就這么幾間房,我一間間看過去總會知道?!?/br> 小二哪敢讓他一一去推門?屆時打擾了貴人,他自然是沒事,說不得自己要被頂鍋。 權衡再三,小二俯在他耳邊,輕輕說出一個名字,又直起身大聲道:“世子爺您先享用著,好茶片刻就來?!?/br> 瞧他抖著機靈的模樣,劉祺然也不拆穿他,點點頭道:“好,你且去?!?/br> 小二飛奔似的逃下樓,待會不管發生什么事,都與他毫不相干。 劉祺然聽到這個名字,心中很是詫異。怎么會是他?這真是咄咄怪事! 他回身望了望右側的包廂,站起身,輕手輕腳的貼過去,用手中的馬鞭將包廂的門頂開了一條縫,只露出眼睛往里面瞧去。 剛推開一點門,一股濃厚的酒臭氣味撲鼻而來,聞之欲嘔。猝不及防之下,劉祺然被熏得掩鼻倒退了一步,這是喝了多少酒? 只見裝飾雅致的包廂內,一桌子精致的菜肴紋絲未動,幾個空的酒壇子放在地上,桌上還有幾個酒壺。 一個他極眼熟的身影伏在桌面上,頭枕在左邊胳膊上,看不清面部表情,右手執著酒壺往杯中倒酒。但酒杯已然滿了,清亮的酒水沿著桌邊往下淌,將他身上的藍色錦袍濕了一大片。 見此情形,劉祺然不再猶豫,推開包廂門,大步邁了進去,拿過他手上的酒壺放好。輕輕在他耳邊喚道:“伯洲,伯洲?” 高義也是個機靈的,見他進去了,將包廂門隨手掩了,站在門口守住。 喚了他幾聲,石京澤卻毫無反應。房中的氣味實在是難聞的緊,也不知道他在這里究竟多久了。劉祺然起身,將包廂的窗戶全部敞開,窗外的新鮮空氣進來,才覺得好些。 他回到自己包廂中,倒了一杯熱茶過來,喂石京澤喝了,又將他扶到窗邊醒酒。 石京澤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搖搖欲墜的站在窗邊,沒有要醒的跡象。劉祺然看著他面上的淚痕,只覺得萬分不解。安國公府近來好好的,沒聽說過有什么不妥,他這是為了什么傷心? 劉祺然吩咐高義去端了一碗醒酒湯來,親自給他灌了下去。 石京澤喝完這碗湯,胸中一陣惡心翻涌,“哇”地一聲吐了一地。 劉祺然忙跳著腳讓開,口中哇哇大叫:“好你個伯洲!難得小爺我今兒個發好心,照顧了你一回,你倒好,差點吐我一身!我這身要是臟了,要穿到明兒個你知不知道!” 他如今都是將臟衣服拿出來,讓高義帶回府去漿洗,再換上帶給他的干凈衣物。因著到了初夏,衣服換的頻繁,國子監的寢舍又狹窄,他就沒放替換的衣物在寢舍。 石京澤吐了這一場,屋中的氣味更加難聞了。不過他的臉色倒是好上許多,不似之前那樣蒼白。 他勉強睜開一條眼縫,懶懶的揮揮手道:“是誰在呱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