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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學,斷機杼……”,口齒清晰流利。 徐老夫人聽著頗為滿意,待徐文宇背完,將他攬到懷里,道:“宇兒,可想去京城和很多大哥哥一起背書?” 徐文宇亮晶晶的眼睛一閃,道:“好呀好呀!孫兒喜歡背書,現在只得我一個人背,正有些無聊?!?/br> 徐婉真訝異道:“祖母打算讓宇兒一起上京嗎?” 徐老夫人頷首,道:“宇兒天資聰穎,又喜好讀書,不能浪費了。你曾祖父在京郊開設的松溪書院,聲譽極好,幾位講師均有大才。這三十多年,出了好幾位進士。書院開設了幼童啟蒙班,不若讓宇兒去書院,啟蒙后就可以給他找本經的講師。如果他以后要走仕途,會比他二伯的路更順。江南雖然文風鼎盛,但有名聲的文人都自恃身份,不愿與商家來往過多,影響清名?!?/br> 聽到徐老夫人考慮周詳,顯然不是一時半刻的決定,徐婉真柔聲道:“既然如此,不如祖母也一起上京?今日我外嫲家捎信來,小舅舅也要一起跟我上京呢。外嫲說行醫就是要多增加見聞,才能增長醫術?!?/br> “哦?”聞言,徐老夫人極為心動。 蘇家蘇良智的名頭她是知曉的,江南道的老百姓管他爹叫蘇神醫,管他叫蘇小神醫。 蘇家一共有三個兒子,老大老二均中規中矩,并不出色,打理蘇家在常州的醫館,安穩度日。 唯有這個老來子蘇良智,飛揚跳脫性情活潑,對醫術極為鉆研熱愛,有獨到的見解。他爹把一身醫術傾囊相傳,又帶在身邊四處行醫,小小年紀便闖下了“小神醫”的名頭。 老父親正在病中,雖無大礙,如若能得蘇良智的悉心調理,以父親的身體底子,必能延年益壽。當下道:“剛好前幾日得知,你曾祖父身子不好,我正有些憂心?!?/br> “祖母,您便同我們一起上京吧。我和宇兒都走了,家里可沒人了?!痹僬f,產業也賣了,不過這話徐婉真沒有說出口,變賣產業畢竟是徐老夫人心中的痛。 徐文宇也膩在徐老夫人懷里,撒嬌道:“對呀,祖母,您不去,宇兒肯定會很想很想很想你的?!?/br> 徐老夫人被徐文宇那么多個“很想”逗的一笑,下定了決心。 其實她的心中明白,在蘇州只是留戀那些跟徐老太爺一起渡過的日子罷了,心中的猶豫不決,都來自于此。離開蘇州,離開了這個家,徐老太爺的影子將越來越淡。 想當年自己家道中落,不得不遠嫁江南,幸好徐家婆婆寬容、丈夫體貼,渡過了最艱難的日子。猶記得當年洞房花燭夜,丈夫明亮的眼神溫和的笑顏,讓遠嫁他鄉內心惶恐的自己一下就安心了。 幾十年風雨相伴,如今,丈夫的身影越來越遠,自己連產業也不能替他守住,想到此節便心下黯然。若是再回了京,這大半輩子的時光,就這樣拋下了嗎? 徐婉真見徐老夫人面色黯然,知她心下所想,道:“祖母放心,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哪里都是家?!彼罩炖戏蛉说氖?,堅定的道:“這些產業,只要人在,遲早能掙回來。祖父也是靠自己,我們也能?!?/br> 徐老夫人看著徐婉真,攬著徐文宇,有這兩個孩子在,心中充滿了希望,道:“祖母明白,人要往前看。好,我決定了,等你阿娘百日后,我們便一起上京?!?/br> 徐文宇聞言歡呼:“太好了,太好啦!祖母和我們一起上京嘍!”說著“啪嘰”往徐老夫人臉上親了一口,親的徐老夫人笑開了花。 決定了一起上京,大家的心情都舒暢許多,上京前要準備要處理的事務,也陡然多了起來。 家里的仆役下人,有身契的家不在蘇州的便帶上京城;有身契有家人的,便放了身契回家團圓;沒有身契的便給了遣散銀;有些在徐家服侍了一輩子的老人,家也安在蘇州的,便留下來看守蘇州老宅子。一時間忙忙碌碌,轉眼間到了臘月。 ☆、第18章 賀二公子 吳掌柜帶了兩個伙計,身著棉袍頭戴兔毛風帽,將披風裹的嚴嚴實實,站在蘇州碼頭接人。 離他不遠處的茶棚上,有兩人嘀嘀咕咕。其中一位著綠衫人籠著袖子道:“這都三天了,徐家這玩的什么招?” 另一人低頭擦了擦鼻涕,道:“大冷天的跑碼頭來接人,害我們也跟著受凍。這風吹得,娘的,凍死我了?!?/br> 突然,綠衫人用手肘捅了捅他,道:“快看,吳掌柜接到人了?!?/br> 只見一艘兩層商船靠岸,船上插的商旗寫著紅底黑字的“賀”字。 船上當先下來一位伶俐的小廝,扶著一位身著藍色綾羅長袍,頭戴貂皮風帽,腰間垂了一塊透亮翡翠玉佩,周身透著豪氣,面目舒朗的中年敦厚男子下了船。 吳掌柜忙迎了上去,拱手施禮道:“二公子有禮了!舟車勞頓,沒想到是賀二公子親自來到,老奴安排不周,多有得罪?!?/br> 賀二公子豪氣的一揮手,爽朗笑道:“吳掌柜不必多禮。你這位江南道的行首大掌柜親自來接,很給面子啦?!?/br> 在他身后又下來一位佳人,帷帽垂地,扶著小丫頭的手朝吳掌柜施禮。雖然帷帽將容貌遮的嚴嚴實實,但這裊娜身姿,能讓賀二公子帶在身邊,必定是位絕色佳人。吳掌柜忙側身不受禮,問道:“請教,這位是?” 賀二公子笑道:“這是路過揚州時見到的茹娘子。見她身世堪憐,便收到身邊?!?/br> 吳掌柜施禮:“茹娘子好?!泵嬗须y色道:“二公子不若我們到一邊茶棚稍坐片刻?老奴讓伙計再去趕一輛車來?!?/br> 賀二公子道:“本是我不好,就稍坐片刻?!?/br> 自有賀家的小廝伙計去到茶棚,給店家兩錠紋銀,包下茶棚。冬日碼頭清冷,茶棚里本也沒幾個客人,這兩錠紋銀可夠三個月的開支了。 店家知道來了豪客,忙不迭的給店里客人道歉,退還了茶錢,半晌功夫便清理的干干凈凈。賀家小廝從商船上拿了帷幔,將茶棚圍的嚴嚴實實,又在凳子鋪上皮毛,方才請賀二公子一行進去坐了。 那綠衫二人走出茶棚,綠衫人眼尖,看到賀家小廝在茶棚的桌上鋪好桌布端上汝窯茶具,心中不由倒吸一口氣,“這賀家,是什么來頭?看這排場擺得?!绷硪蝗说溃骸皠e想了,這事大了,我們趕緊回去稟報東家?!?/br> 不一會兒,一個簡陋的茶棚便被收拾的如大戶人家待客的廳堂,吳掌柜看在眼中,心道賀家這些年是越發興旺了。不過是略坐一下的地方,也要安排的如此講究。 待徐家伙計將車趕來,賀二公子與吳掌柜共乘一輛,茹娘子帶著小丫頭乘坐一輛,后面跟著小廝仆役,一行人往徐家去。 徐老夫人早得了信,遣了玉露將徐婉真、徐文宇都喚到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