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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腰往前滑出去,一下子就從他們身邊閃過,有人認出了齊堃,叫了聲,“五哥,帶妹子來玩??!來來來,跟我一起啊,我們要拉隊去東城,去不?” 齊堃“嗯”了聲,拍了拍那人的肩,“拿兩雙鞋過來?!?/br> 路對邊就是溜冰場,夜晚滑旱冰的都會聚在這條街,每次到晚上都很熱鬧。 那人滑過馬路,很快帶了兩雙鞋出來,齊堃蹲下身給她穿。 她嘟囔,“我自己來!”可是這鞋子她自己站在大馬路上穿還真站不住,于是只能讓齊堃給她穿,她扶著他的肩,穿完之后一動都不敢動。 她已經好幾年沒穿過溜冰鞋了,第一次滑旱冰還是宋子言教她,她全程摟著宋子言的腰,差點沒把他帶趴那兒。 即便那么笨,宋子言還是把她教會了。他總是那么厲害,很么都做得好。 可是隔了太久,平衡感都不大能找到了。 她說,“我要回家,我不想玩了?!?/br> 齊堃一手牽著她的胳膊,“這不就是送你回家嗎?這個點兒,你也坐不到公交了?!?/br> “可是很遠的……”世錦苑的確在東城,可是坐車都要半個小時呢。 邊兒上有人笑,“嫂子,你這不是小瞧五哥嘛,他全速飆起來,不比車慢!讓他帶著你?!?/br> 又叫她嫂子,她都快炸毛了,齊堃倒是樂,拍著那人的頭,“就你會說話?!?/br> “沒沒沒,五哥萬歲!” 風從耳邊極速地刮過,他牽著她的手,在大街上呼嘯而過,那種化成風一樣的感覺,刺激的讓人激動戰栗,她學著旁人,嚎了一嗓子。 真特么痛快! 那人果然沒騙她,齊堃飆起來,真的像飛一樣,而且花樣百出,把她像風箏一樣扯來扯去,扯來扯去,最后還是在他的控制范圍內。 終于到了,她脫下鞋子,遞給他,原本不情不愿,竟然有些不舍,輕聲跟他說再見,他“嗯”了聲,沖她擺手,“回去吧!” 她轉身往回走,然后又扭頭叮囑他,“記得把作業寫了!” 一群人哄笑,他也在笑,路燈從他頭頂照下來,把他輪廓都模糊了,竟讓他看起來有點兒意外的柔和。 他說,“知道了?!?/br> 于是她開心地回去了。天冷,她跑的很快,一會兒就消失在樓道口。 于是她沒看見,二樓某個窗戶口,一個身影孤獨而落寞地立著,輕聲說著,“圣誕快樂!” ☆、第24章 應城 每次陷進回憶里,總是悵惘,那些記憶中的美好,仿佛隔著遠山遠水,再難觸摸到了。 唐瑤從來沒有覺得這樣累過,從身體到心里,疲憊浸到四肢百骸去,她才二十五歲,心里去卻像是住了一個七八十的老人,這場無望的關系,是該結束了。 她想她不后悔,她曾心懷希望,在黑暗中掙扎求生,她尋著光,找到出口,雖然盡頭是斷崖,至少她知道,所有的路途都是有終點的。 而她和宋子言,已經到了終點。 從書店回去的時候,下起了雨,應城的雨季才剛剛開始,連綿的陰雨已經持續了半個月了,大概暑假過后雨季就結束了,可那時她大概已經離開宋子言了。 唐瑤抬頭看了看天,云層很厚,雨滴如豆,砸在臉上帶著微微的疼,她沒有撐傘,雖然傘就在包里,她也沒有打傘,一步步走回去,瀝青的馬路,被水洗的發亮,路邊的梧桐蒼翠地綠著,車子一輛輛從身邊駛過去,而她像是無家可歸的孩子,躲在雨中哭泣。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哭,明明剛剛回憶里都是開心的事,明明臨走的時候,宋子言打電話問她吃紅燒魚還是清蒸魚的時候,她還幸福地回答,你做的,當然都可以。 明明她應該高興的,可眼淚就是忍不住。 電話里宋子言聲音又好聽又溫暖,他說,“我今天下班早,買了魚,你要怎么吃?紅燒,還是清蒸?”耳朵里是細細的水流聲,他在廚房,她想起那天早上他在廚房里煮粥給她,她吃的干干凈凈,怕吃完這次,就再沒下次,就像現在的她,守著一點點的幸福,盡可能地甜蜜一點,怕過了今天,就再沒有明天了。 她難過,難過的心都要從嗓子眼吐出來了,她蹲在路邊干嘔,放聲大哭,哭聲淹沒在雨聲和汽車的喇叭聲中,有時候覺得下雨真好,可以掩蓋一切不為人知的眼淚。 她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濕透了,頭發黏在臉上,淌下的水順著下巴,流到脖子里,滴在地上,在腳下洇出好大一片水漬,她像七年前那樣狼狽。 那時候她經常想到死,復讀的日子并不好熬,起初的時候,越努力越無望,有時候會懷疑自己一無是處,后來母親死去,她更覺得人生灰暗一片。 沒有人要她了,最愛的母親也走了,她孤零零地活在這個世界上,就像個沒人要的小貓小狗,寒夜里瑟縮,雨天無處可躲,傷口要自己舔舐,痛苦時只能自己蜷著嗚咽,只剩下自己,再也沒人替她分擔了,她只有孤零零的自己了,世界這么大,太大了,反而無處可去,更無處可躲。 她在孤獨的海洋的浮浮沉沉,滿心滿肺都是苦水。 有時候她會覺得,活著做什么呢?去死吧,死了干干凈凈,她就再也不是任何人的拖累了,不會再有親戚躲著她怕被她賴上了,再也不會有算不完的題,交不了的作業了,再也不用為著省兩塊錢,晚餐都不舍得吃了。她就可以解脫了,可以去找mama了。 mama在天堂等她,她們就可以團聚了。 她總是這樣想,想得夢境現實不分,那天下了暴雨,風很大,樹枝一節節被摧折,斷在路上,晚自習下課,她要回宿舍,走到一半,傘被掀翻在路邊,她盯著看了會兒,沒有去撿,她像是著了魔,走在暴雨里,胡亂的走著,最后走到池塘邊。 她們學校有一大片未開發的地,在西北角,那里有個不大的池塘,用淺淺的籬笆隔開,她翻過籬笆,走到池塘邊上,她站了會兒,然后躺在岸邊柔軟的泥地里,天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只有耳邊的風雨聲清晰的駭人。 池塘很小,下暴雨的時候會漲水,她就躺在那里,等著水把她淹沒。 她想,她可以去見mama了。 就是有點對不起同學和老師,明兒她們看到尸體漂在這里,不知道是會害怕還是惡心,她最后死的時候,還是要麻煩別人。 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覺得人生無望的讓人害怕,每一步都走的艱辛,她覺得自己已經半截身子陷在泥沼里了,多掙扎一分,就多淪陷一分。 雨砸在臉上很疼,水浸在手臂的時候,她似乎摸到了死神的胸膛,暴風雨還在肆虐,熄燈鈴聲似乎已經響了, 她想,她很快就可以和mama團聚了,像賣火柴的小女孩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