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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賣女。 世道艱難,總還是盼著活下去。 膽子大些的索性扯了反旗再也不受朝廷的轄制了,膽子小點的不敢冒那殺頭的危險卻又想活下去怎么辦? 除非有錢! 有了錢就能買來布匹,就可以為衣衫襤褸的兒女們的做身合身的衣裳。 有了錢就能買來魚rou,就可以讓面黃肌瘦的兒女們吃頓飽飯。 抵御貧窮和饑餓,真是沒有比錢更好的東西了。 于是,成千上萬走投無路的平民百姓們選擇了私鑄銅錢。 私鑄銅錢是重罪,但為了活下去他們只能忐忑不安地繼續下去,或是僥幸始終未被發現,或是終有一日官吏破門而入。 是歲正月,新室嚴查民間私鑄銅錢。 一家觸禁,五家連坐。盡皆沒入為官奴婢,其男子檻車,兒女子步,以鐵鎖瑯當其頸。 有好事者粗略估來,竟怕有十萬者之眾。 又有魏成郡大尹李焉跟作讖書,“文帝發忿,居地下趣軍,北告匈奴,南告越人。江中劉信,執敵報怨,復續古先,四年當發軍。江湖有盜,自稱樊王,姓為劉氏,萬人成行,不受赦令,欲動秦、洛陽。十一年當相攻,太白揚光,歲星入東井,其號當行?!?/br> 洋洋灑灑的是十萬字讖書一出,天下震動。 讖書中所提到的劉信曾豎起反旗稱帝,被打敗后不知所蹤,一向是王莽心中的一處隱憂。 太白星主殺伐,為大不祥。 讖書中又言莽大臣吉兇,各有日期。 如此言之鑿鑿,李焉雖死,常安城內一時仍是風聲鶴唳、人心惶惶。 常安城內盜賊趁亂而起,建興帝置捕盜都尉官,令執法謁者追擊,卻是無濟于事,反倒使得兵士縱行市井間為所欲為。 劉旻眼見這般情勢,又隱約聽得建興帝還要向荊楚用兵。 深恐闔家陷在這泥沼中脫不了身去,也顧不得郭況學業未完,選了最近的宜出行之日便舉家回真定去了。 和來時一樣,他們自長安沿汾河坐船至太原,再從太原走陸路到真定。 興許真是看了黃歷的緣故,他們走的這天不似來時遇著瓢潑大雨,是個明媚非常的艷陽天。 湖上風來波浩渺,楊柳絲絲拂面。 郭圣通和郭況立在船頭看著常安城越來越小,到底住了整整兩年,心底總難免有幾分悵然。 不過轉念想到將要還家,那點惆悵立時就被無法抑制的喜悅沖走。 天色蔚藍,透亮清澈。 只可惜三月里春光雖盛,卻與四月方出的鰣魚無緣。 鰣魚鮮嫩可口,惜鱗如命,離水即亡。 平日里想吃一尾剛抓上來的鰣魚難于上青天,也就行船之時有些便利。 他們坐了二十多天的船,到了四月初才至太原,始終也沒瞧見鰣魚的影子。 郭況大為遺憾,等著又坐了十來天的馬車到得真定,在大舅為他們的接風宴上吃著清蒸鰣魚就更遺憾了。 縱便是用冰塊裹了保鮮快馬送來,到底也抵不上剛出水時的鮮美。 郭圣通坐在郭況上首,瞧得他執起筷子嘗了口鰣魚就嘆氣忍不住莞爾一笑。 這才像個小孩子嘛。 郭況起初頑皮的不像話,后來又好學的不像話。 在船上的二十多天都拿來念書,叫她和母親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郭況對此大為不解,說從前不是盼著他懂事嗎? 用過飯后,喝茶聊天時,母親想起這話也好笑,和大舅母說:“我是既盼著他成才,又盼著他能過的快活些?!?/br> 大舅母笑著道:“我們當母親的,都是一樣的心思?!?/br> 不知怎地,郭圣通總覺得大舅母的笑容雖依舊燦爛,眉目間卻蘊藏著淡淡的憂愁。 大舅母還在為求子而愁嗎? 其實,何必呢? 有些事注定是沒法強求的。 “桐兒,常安怎么樣?” 一道聲音打斷了郭圣通的思緒,是大舅。 郭圣通抬起眼來,見大舅、二舅、表哥和弟弟都朝她看過來。 還不等她說話,二舅就道:“看來是不怎么樣,去了兩年這臉都瘦沒了?!?/br> 郭圣通失笑,“這叫抽條好吧?” 說起常安城,她第一個想起的就是平又薇。 而想起平又薇就會想起平婉華—— 她望著落拓瀟灑的二舅,心底嘆了口氣,想著什么時候尋著機會了得好生問問二舅。 郭圣通笑著回答大舅:“常安城還不錯吧,可我還是喜歡真定?!?/br> 這話是確實的,千好萬好不如在家時。 一別兩年再回到真定回到漆里舍,她渾身上下都是說不出的自在舒心。 就連被那執著的夢境再度纏繞住時,也沒有那么煩躁了。 說到夢境,不知道劉秀如今怎么樣了? 他將來真會如她夢中是所見那般豎起反旗嗎? 郭圣通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的命運不如如夢中那般和劉秀牽扯在一起。 母親已經和大舅說好,兩家先口頭定下婚約,等著郭圣通十六了再行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等著她十七了再親迎。 郭圣通今年十一,雖還有五六年的時光,但她想這樁婚事已然是板上釘釘了。 她的未來會如母親所盼望的那般,半點波折都沒有。 這樣,最好不過。 等時光走到五月時,母親終于為郭況尋著了一個老儒來教他。 一家人的生活又回到了還沒去常安時。 只是,天下情勢卻是越來越糟,一天不如一天。 ☆、第一百二十六章 嘗試 王莽究竟還是沒法對李焉言之鑿鑿的讖書視若不見,讖書中說荊楚當興,他就任侍中掌牧大夫李棽作大將軍、揚州牧來相壓。 還對讖書中說的李氏為輔耿耿于懷,將李棽改名為李圣,希冀壓住興荊楚的李氏。 郭圣通從不信讖書可以預知未來,倘若真是這樣,李焉就該先一步殺了那個舉報他的下屬才是。 王莽未嘗想不明白這么簡單的道理,卻還是堅持如此,不過是因為把權利看的太重。 他不希望有一絲半點的可能動搖他的統治。 為了這,他犧牲了嫡女終生的幸福,親手逼死了三個嫡子。 他匍匐在權利腳下,成為了它最忠誠的奴隸。 難怪王嬿說他可笑。 的確是可笑。 六月時,上谷郡人儲夏自請去說降天鳳四年于會稽長州造反的瓜田儀。 王莽喜之,任命其為中郎。 大舅因此笑說,倒是什么時候都不缺這盲目忠君之人。 郭圣通默然。 她不知道這儲夏要如何說降瓜田儀,就靠一句“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嗎? 人活于世,連最基本的溫飽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