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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衛生間洗漱的間隙,他的助理就到了。一個很干練的年輕帥小伙,手里提著一袋換洗衣服。 付忘言給他開門:“進來吧?!?/br> “不用了付小姐,我就在外面等付總?!敝硐壬奄徫锎f給付忘言,說:“這是付總的換洗衣服?!?/br> 付忘言伸手接過,“你進來等吧,小叔叔估計沒那么快?!?/br> “不用了?!敝硐壬鷪剔值眠^分。 他跟著付今年做事兩年,助理先生深知自家BOSS對這個侄女的寵愛程度。只要有他在,付忘言身邊就不允許任何男性靠近。 付忘言遂由著他去。 沒過多久付今年就穿戴整齊,西裝革履的和助理一起走了。 第4章 第四場雪 第四場雪 付今年走后,付忘言將他換下來的衣服扔進洗衣機漂洗干凈,逐一晾好。 洗完衣服她又叫了份外賣。這次她點了份紅棗薏米粥,養養胃。 下午那份皮蛋瘦rou粥有些油膩。她沒吃多少就給扔了,到這會兒又覺得餓了。 她摸了摸自己紅腫的臉頰,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這成天喝粥的苦逼日子什么時候才能到頭。 付忘言想,她真是一個沒有口福的人。 付忘言以前其實會做飯。小的時候她和母親譚辭住在青陵,母親手把手教過她??珊竺婺赣H去世,她被接回付家。從此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這項技能也慢慢退化了。 現在她一個人住,懶得動手。天天就依賴外賣為生。 人就是這樣有惰性的生物。人的技能會隨著周圍環境的變化而變化。這些年付家豐厚的物質條件帶給她的改變也是潛移默化的。雖然走在外面沒幾個知道她出身付家,不過旁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家境殷實。 她雖然從心底里厭惡付家,但也不得不依附于付家。即使她沒能得到什么家族的庇護,但付家卻讓她衣食無憂。 只希望真正獨立的日子能夠快點到來! 填飽肚子,打開筆記本電腦工作。 請了兩次假,積壓了很多工作。 處理完郵件,順便向底下的作者們催個稿。 點開微信,給諸位作者們逐一發了條催稿信息過去。輪到大神阮冬陽時,她停下了。 軟女神如今剛生完孩子,還在坐月子。她這個做編輯的不能太不人道。 阮冬陽即是軟冬冬,網文圈數一數二的大神。和檸檬初一起并稱新言情小天后。盛時力捧的簽約作家。以寫古言宮斗出彩,首創甜寵古言風。其處女作一經發表,一度引發熱議,圈粉無數。 清風雜志社就隸屬盛時旗下。本來阮冬陽的編輯是沈念念,雜志社的首席編輯。同時也是付忘言的學姐??缮蚰钅罱Y婚后就從雜志社辭職了,當起了全職太太。本著照顧學妹的情義,沈念念就把她推薦給了阮冬陽。 阮冬陽和沈念念同屆,也畢業于橫桑C大,同樣也是付忘言的學姐。有了學姐學妹這層關系,加之又有沈念念力薦,她便成了阮冬陽的新任編輯。 其實依到阮冬陽這種段位的大咖,她完全有自己選擇編輯的權力。盛時旗下那么多金牌編輯任她挑選。如果沒有沈念念這層關系,恐怕她也不可能成為阮冬陽的編輯。 雜志社很多同事都羨慕她。說她一個剛剛入行的新人,居然可以帶大神。 阮冬陽雖說是網文圈大神,微博粉絲兩百多萬,可她為人卻甚是低調。不炒人設,不辦簽售會,從來不在任何公開場合露臉。 付忘言私底下接觸過幾次,發現阮冬陽這人十分平易近人。她很愛笑,從來不擺大神架子。不管面對誰都和和氣氣的。 女神這么好,她這個做編輯當然也要好好愛護人家一下。這個時候就不催稿啦! —— 忙起來時間就過得快。沒一會兒就到了晚上九點半。 她蓋上電腦,正準備去飲水機旁接杯熱水。擱在書桌一角的手機突然鈴聲大作。 她伸長手臂撈起手機,看到屏幕上方閃爍的名字,忍不住皺了皺眉,快速接起,“喂,小叔叔?” “小九……來九重天接一下我……” —— 付忘言不敢耽擱,背起雙肩包就出門了。 電話里付今年醉醺醺的,氣若游絲,肯定喝了不少酒。 九重天地處建安區北部,和北錦園小區只隔了兩條街。付忘言走路過去也不遠,前后就花了十多分鐘。 她到的時候,付今年正和幾個國土局的領導一起走出會所。大伙兒都喝高了,東倒西歪的。有幾個酒品不好的,滿嘴跑火車,胡話連篇。 她掃了兩眼沒看到付今年的助理。心下暗自有了計較。 付今年遠遠就看到侄女朝他走過來。小姑娘穿著一件厚厚的煙灰籃羽絨服,圍著格紋圍巾,一顆小腦袋縮在羽絨服帽子里頭。應該是著急出門,忘記換鞋,腳上還踩著一雙粉色的棉拖。 她走得很快,步調急促,帽子上頭的絨毛隨著她的步伐簌簌搖擺。 他很心疼這個侄女。不過他總歸是要逼她一把。她不可能永遠都這樣縮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不敢走到人前。 他摸了摸自己難受的胃,胃里灼燒得厲害。何況…… 看到侄女到了,付今年忙跟國土局的領導們道別:“顧局,施局,今天就先到這兒,咱們改日再聚?!?/br> 為首的中年男人就是付今年口中的顧局。他五十多歲的樣子,西裝革履,稀疏的短發上打滿了發膏,儼然就像是打了一層蠟。燈光一照,油光可鑒。 顧局看到付忘言,了然一笑,笑得尤為曖昧:“我說付總怎么這樣著急回去,原來是有人等不及了。怎么,小女朋友付總不介紹一下么?不知是哪家千金呢?” 話音一落,一干人哈哈大笑。無數好奇和探究的視線籠罩在付忘言身上,久久不散。 施局也緊跟著揶揄:“付總你這小女朋友真是等你等得焦急了,你看鞋子都沒換就跑出來找你了。我們可千萬不能再耽誤付總的時間了!” 施局話音一落,一干人的視線又不約而同地投向付忘言腳上那雙粉色的棉拖鞋。 “哈哈……哈哈……”跟著又是一陣哄笑。 付忘言極其不自在地縮了縮自己的腳趾頭。 付今年一把將付忘言拉到人前,笑道:“顧局真是說笑了,這是我大哥付崢年的孩子?!?/br> “來小九,跟大伙兒打個招呼!” 付忘言瞥一眼付今年,眼神很冷。 她用力地掐了掐手心,深吸一口氣,扯了扯嘴角,笑得十分僵硬,“大家好!” 她一向厭惡這種場合,也很少應付。如今只覺得心力憔悴。翻涌的壞情緒被她死死壓制著,壓地尤為艱難。 這么些年,她一直躲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