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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非把眼神斜下來,驚艷的神色,慢幽幽地,全身散發著讓人討厭的氣息。他笑了一下。 大冷的天氣,說話的口氣都冰了,而他的唇還帶著水潤的一亮。 他盈盈的笑意化開成嫣紅:“不是,我同你爹針鋒相對,不是因為仇恨。有些人天生就是敵人,不能解釋。丫頭,我知道你想什么。你不用白費心機,你大哥是死定了。盛家家主不在這里,你大哥自以為清高,既不要魚、也不要熊掌。雪北王要他的人頭,他就把人頭給人家,他以為這樣就可以擺脫一切,實在太天真了?,F在抓住他的是命運、是老天爺,南宮澈……不說了,以后你會明白的,丫頭!” “你——”我拱著雙手,歪歪地笑著,眼尾掃過皇宮的高墻,墻面因為薄霜而凝結成一面泛光的鏡子。 我正看到鏡子里面極快地晃過一絲刺眼的黑色。 我自然本能就出手推開司徒非:“退!” 司徒非驚醒。 我感覺一陣暖風吹過臉龐。 然后我和司徒非之間有著看不清的黑煙。 “嗤嗤嗤”的聲音,是絲帛裂開。 司徒非的官服晃出幾道口子。 我身體退后著,心里驚嘆那人的劍法真快。 我眨個眼睛,卻看到黑衣人的手中,并沒有劍。 黑衣人正是赤手空拳。 劍是司徒非的。 劍就在司徒非的手中,而黑衣人卻用司徒非的劍傷害了司徒非。 黑衣人的武功高。 黑衣人只是纏著司徒非,而我樂得清閑。 司徒非的劍其實相當快,招數還明顯是南宮家的劍法,例如收劍出劍,會有很長的弧度,看起來很帥,但也因為太擺酷太帥,華而不實。 那個黑衣殺手,赤手空拳,是沒有命的打法。 黑衣人招招治住司徒非。 司徒非漸漸喘氣。 即使司徒非趴下了,我都不打算上去替他群毆。 第一,司徒非本來就不是好鳥,他死有余辜;第二,司徒非武功比我好,我可能越幫越忙;第三,黑衣人沒有要殺司徒非的意思,只是他每一招出來快狠準,都是對著男人最重要部位攻擊,而每次差不多能讓司徒非斷子絕孫的時候,黑衣人都會把招數收回來。 我看著有大大的貓膩。 司徒非那個無賴突然把劍一扔,往腳下一踩,就指著黑衣人罵:“混賬的王八蛋,你是不是要殺了我?別留力,努力殺了我吧!” 黑衣人停了下來,收起手腳,露出爽快的笑意:“我是聽命抓你回去?!?/br> “不用你管!”司徒非冒火了,“我自己懂得回去!” “他不喜歡你回來搗亂?!?/br> “華年!” “在?!?/br> “我回來是做大事,不是——放開我!我自己會回去!不用你抓我回去!”司徒非打不過人家,又罵不過人家。 黑衣人還真的是抓司徒非的。 他鐵爪扣住司徒非的手腕,一手抓著司徒非的衣領,就好像蟬抓著螳螂一樣:“是,是,見到他再說吧?!?/br> 我驚訝得一愣一愣的。 那黑衣人還很友好地對我點點頭,說:“呦,丫頭姑娘!“ “既然是南宮家的小姑娘,也跟我走吧?!彼m然是很溫和地同我說話,帶著商量詢問的笑容,但是語氣中已經有種不能違抗的意味。 司徒非:“不行,不能讓她跟去!” 黑衣人安靜地說:“他回來帝都,也想見南宮家的人?!?/br> 司徒非驚風了:“不行!” 黑衣人將他無視:“好的,丫頭,我們走?!?/br> 司徒非:“不可以!” 黑衣人笑了笑:“丫頭,我叫華年?!?/br> 我真名不叫丫頭。 我摸摸鼻子,笑著:“我叫南宮透?!?/br> 司徒非一邊無奈地被押著走,一邊叫得整個帝都都聽見了:“若然見了南宮家的人,他以后還能清凈生活嗎?華年,你個笨豬!你的豬毛是不是癢了?你用你的豆腐腦子想一想,大家都認為他死了!而他本來也說要在西沙活得黃沙安靜,不要再回來帝都這里滾芝麻!你們是不是瞞著我,做了什么壞事???” ? ? 自從從軍之后,我就沒有踏入紅袖天香。走入紅袖天香,外面是寒冬臘月,里面是春意盎然。我跟著人家,毫無阻攔就跨入欄桿,推開樓頂房間的大門。 這個房間,南宮澈曾經在這跳下去。 推開的房門,床前就擺著巨大白色屏風。絲竹的叮叮咚咚弦絲曲調,單單只是一把七弦琴。段紅袖彩色的斑衣,長發挽著低低的發髻,碧玉簪低飛檐,露出眉眼清晰的柔和的臉,手指纖長,端端正正撫琴。而他對我們的出現完全不聞不問。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當汴州……”淡淡輕吟的歌聲,雪白的屏風細紗絹上面,影出動作靈活的皮影偶人,兩個偶人伸出雙手互相依偎,在畫布上面情意nongnong。吟唱的聲音隨著皮影偶人的動作,清清傳過來:“清明時節雨紛紛,煙江水色淡朦朧,渡橋繾綣鵲橋起,以傘相贈紅線牽,兩心已是脈脈和唧唧……” 皮影偶人是苗條而美貌的年輕女子,精致的發飾,優怨的動作,隨著吟唱和絲樂,欲拒還迎。 nongnong的越調。 我一聽那唱詞,看到偶人的裝飾,就知道是我所熟悉的。 司徒非掙脫出華年的桎梏。 華年靜靜站到一邊去。司徒非也緊緊抿著嘴巴,不說話。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屏風的皮影上。 我稍微看屏風后面的皮影師,看不見,而屏風的底下也看不到那人的腳。屏紗帳白,白娘子慢慢對著許仙傾述:“奴家本非凡間女,千年靈蛇修成人。成仙得道不眷戀,人間鴛鴦自纏綿。風雨渡頭識許君,芳心暗許……” 我聽得專心致志。 那個皮影師出現在我的跟前,我都不知道。 司徒非輕手輕腳在他身邊斟茶。 皮影師坐在輪椅上面,白衣單薄披著外套,膝蓋上覆蓋著衣服,而底下是空蕩蕩的。他靜悄悄的,靜靜的眉目,靜靜的眼神,靜靜的笑意,靜靜的滿足,仿佛開放的一朵美麗無痕的白蓮花。 司徒非低聲說:“不是叫你不要回來這里的嗎?” 皮影師接過茶杯,側著臉,笑著:“帝都不錯?!?/br> 他忽然看向我:“南宮透,過來坐?!?/br> 他能叫出我的名字。 我走過去。 他把一個皮影偶人遞給我,然后勾動著他手中的白娘子,清清喉嚨,就開始唱著:“為妻是,千年白蛇峨眉修,羨紅塵,遠離洞府下山走。初相見,風魚同舟感情深,托終身,西湖花燭結鸞鑄。以為是,夫唱婦隨共百年,卻不料,孽海風波情難酬。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