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8
是少爺自己自愿的。我們就算進去,少爺也不會說一個字。這些年,小姐是了解少爺脾氣和性格的,他認定了就是十匹馬兒都拉不回來?!?/br> 我是知道。 南宮澈是犟。 但是再犟也犟不過放在脖子上面的刀! 不要說我爹生氣,我也很想把南宮澈揍一頓。 改“流放”為“砍頭”? 我爹的心都白費了。 南宮澈是什么心思?我越來越搞不懂他了。 維叔叔把我拉上馬車,吩咐車夫去正陽門。 我窩坐在馬車的里面,腦海里面浮現南宮澈的臉,就恨不得咬死他。 ? ? 維叔叔圓圓的臉,圓圓的腰身,懷孕六個月的肚子,笑起來那眼睛就只有一條縫隙,特狗腿,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擺著酒樓旅店掌柜桌上面的呼啦啦招財貓。 維叔叔:“少爺的脾氣比老爺還要硬。老爺是臉硬心軟,少爺是臉軟心硬?!?/br> 我同意:“那么我爹的大哥呢?” 維叔叔那雙賊亮的眼睛,眼角平平整整連皺紋都沒有一條,仿佛都已經把我的小心思看透了,說:“小姐,老爺不許我們下人提起以前大少爺的事情?!?/br> 我又問:“司徒非呢?” 維叔叔摸著光溜溜的下巴,說:“啊,司徒家的小娃子?” 我知道他這個動作表示有話了:“是啊?!?/br> 維叔叔果然有著長話,說:“司徒家的小娃子,現在也該二十九了吧,還沒有聽說他成家,吊兒郎當一個人在外面慣了吧?司徒家幾個男孩子,都出息,就他喜歡黏著南宮家。他還三歲,就整天吊在大少爺后面,像個小小跟屁蟲。很嬌氣,很黏人,又愛哭,動不動就哭,哭了又很容易笑回來,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完完全全是司徒家族的人。長得漂亮,像個粉粉的女孩兒,可惜就是多了個把子,否則要來做兒子媳婦也不錯,老太爺是這樣說的?!?/br> 啊啊啊,真的好另類的司徒非。 果然不想傳說中的司徒非。 不過,維叔叔話中有話的。 我賊笑著:“那么按照您老人家的說法呢?” 帝都這個地方,誰人不是兩面三刀的呢? 維叔叔搖著圓滾滾的腦袋,說:“不敢不敢?!?/br> 我特不喜歡他這鳥樣。 我說:“維叔叔,你的看法比較通透?!?/br> 維叔叔看我就是一片贊賞,繼續說司徒非的是非閑話:“那小子其實會裝,人小鬼大!三歲的孩子就是一千個玲瓏心竅。人不在跟前,就算摔得頭破血流都不會哭。大少爺在跟前,他就拉著大少爺的衣服,裝可憐兮兮的。那時候,他雖然長得美滋滋的,就是有點討人嫌,而現在——” 忽然插入一把酸酸澀澀的聲音:“現在,他還是一樣討人嫌!” 馬車露出一條縫隙。寒風灌了進來。冷得我直哆嗦。雪色的耀眼也照了進來。有人出現,身上縈繞著淡淡的紫色,背著光,撩開厚重的車簾子,就進來。 壓著緋紅色的官服,他就盤腿坐到我們的跟前。 白天不說人話,晚上不說鬼話。 看,這不正中了。 維叔叔驚訝地張開嘴巴:“哎呦,這位不正是司徒大人?!彼先思夷槻患t、耳不赤,還真當自己沒有說人家的壞話。 司徒非剔著一條眉毛,明媚的臉,似笑非笑的:“大人就不敢當,在維叔跟前,我還不是一個‘很會裝,人小鬼大,終究逃不出法眼’的討人嫌的小娃子?維叔,好久不見,十幾年都不見你老???” 司徒非聽去的還不少! 維叔叔不好意思地摸著自己的圓臉,說:“哪里哪里,老頭子見到司徒大人,立刻就容光煥發?!?/br> 司徒非裂開嘴巴,舔了一下嘴唇:“可別是回光返照?!?/br> 司徒非這嘴巴,果然沒有一句好話。 他們是半斤對八兩。 我樂得清閑。 維叔叔苦著一張臉:“司徒大人,老頭子得罪你?” 司徒非說:“不是?!?/br> 維叔叔笑了兩聲。 司徒非從魚皮包兒里面,遞過去紫色的小荷包,說:“這個帶給我姐,哎,她要的?!?/br> 維叔叔恭恭敬敬地接過,翻著看,是精致的小荷包。 維叔叔看不出所以然:“老頭子能打開看不?若然老頭子不知道里面的東西,是不敢隨意給夫人的。記得某一年夫人生辰,老頭子粗心大意,幫某人給了夫人一個生辰小盒子,盒子里面居然是一只剝了皮的死貍貓——后來才知道那個貍貓是面粉做的。不過,也把夫人嚇得病了一個月,老頭子被扣了一個月的俸祿?!?/br> 司徒非“咯咯”張揚地笑了兩聲:“那一次是玩玩我姐,這一次是真的,你打開檢查?!?/br> 維叔叔解開荷包。 我好奇,湊上去一看,居然是一對皮影紙人兒。 維叔叔呵呵笑著,像個慈悲的佛爺:“司徒大人還喜歡這孩子的玩意??!” 司徒非噗倒。 維叔叔翻著皮影紙人兒,仔細看著:“這對皮影兒小夫妻,好像是那時候大少爺的手工,男子是呆呆窮酸書生,女子是伶俐嘴刁的少婦。嘿嘿,還真的是啊。大少爺喜歡在皮影人兒的衣服下角剪開一角兒。大少爺最喜歡演這妖里妖氣的少婦,還說丟了可惜,原來不是丟了,是被司徒大人撿了去?!?/br> 至于是不是真的“撿了去”,維叔叔的長長尾音還真帶勁的。 司徒非聽著刺耳,哼得丟下:“你管我呢!” 司徒非閉緊嘴巴,心情不好,臉色不好,甚至看維叔叔的眼神都是那么的狗血欠扁,就好像看著一堆發出酸臭味道的隔夜包子,而且那堆包子還害得他蹲了一天一夜的茅坑。 他撩開帷幕,就跑了。 他是穿著官服,應該是從宮里面出來。我就吧唧吧唧地追了上去,鞋子踩著地上,正陽門的大路沒有積雪,地上很快就結成一層薄薄的白冰。我攔著司徒非的路,問:“司徒非,司徒大人,你等等,你見到我爹了嗎?” 司徒非在寂靜的正陽門宮巷,走得如同滑步。 他很不容易才把眼睛轉向我,眼尾挑起,眨眨眼睛,眉黑眼澄,帶著笑意,好像在說:“哎呦,這位是誰?不認識!” 我被他看得內傷:“我真的急?!?/br> 司徒非還在很無恥地“研究”著我的身份。 司徒非同我爹處得不好。至于從小玩到大的朋友,為何相處不好,我是大概有個概念吧。做人厚道,才能福長,我實在不想把司徒非的那根刺□□的:“司徒非,你同我爹的恩怨,是因為我爹的哥哥?是不是因為我爹曾經殺了他的兄弟?” 司徒非這漂亮的孔雀立刻撐起了一身的刺:“是又怎么樣?” 我彎彎嘴角:“你是為了報復,才針對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