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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東倒西歪。斯科特不想跌出法陣,于是伏下`身體,趴在地上。不知過了多久,有可能是幾分鐘,有可能是幾小時,與他心跳同步的那陣搏動突然消失了。斯科特試著睜開眼睛,發現紅光已然消失,法陣也不見蹤影,地板上除了灰塵外別無他物。臥室還是那個臥室,周圍的顏色也沒有變得黯淡,與靈薄獄中的景象大相徑庭。“怎么回事?我沒有進入靈薄獄?失敗了嗎?”斯科特自言自語道。等等!好像有點不對勁!記得他施法時是夜晚,此刻卻天光大亮,分明是白晝!“我靠,難道我剛才昏迷了?”斯科特難以置信。他爬起來,盯著墻上的掛鐘,鐘面上顯示時間是差一刻到十點,跟他開始施法的時間只差幾分鐘……不對,難道他一晃神已經過了整整十二小時?——砰!房門被一腳踹開。沃尓夫岡穿著圍裙怒氣沖沖地闖進來。“你干了什么?!”他拎起教子的衣領怒斥道。斯科特覺得自己仿佛正面遭受了一條火龍的噴吐攻擊。“我……我沒干什么……”他心虛道,“我畫了一個魔法陣,想把自己傳送到靈薄獄,結果魔法好像失敗了……”“不是‘好像’!是‘肯定失敗’了!”“我本來很有信心,以為萬無一失……啊啊啊啊別拽我耳朵!好痛好痛!要死要死!”沃尓夫岡拽著斯科特的耳朵,把他一路拖到一樓,然后在他屁股上來了一腳,讓他像個球似的滾出大門。“你自己好好看看!你把我們傳送到哪兒了!”斯科特捂著屁股爬起來,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家門前不在是楓樹嶺鎮白街,而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大草原,生長著稀疏的樹林和低矮的灌木,天地間唯一的活物是不遠處一只蹦跳的……袋鼠?他轉過身,沃尓夫岡怒發沖冠地站在他身后,教父背后則是他們家的房子——整座房子,孤零零地立在遼闊的大草原上,與周圍的景色極其不搭,宛如一張技術糟糕的PS圖片。“我……靠……難道我把我們家整個兒傳送到澳洲來了?”☆、退學生(4)“你到底畫了個什么破爛法陣!”沃爾夫岡氣急敗壞。斯科特支支吾吾:“就是……從一本古代魔法書上抄下來的……”“給我看看!”斯科特帶著他猶如發怒雄獅的教父上了二樓,鉆進臥室。臥室地板上的法陣已經消失不見,斯科特猜測可能是魔法生效后它就會自動消失。不過沒關系,他還有記錄原始信息的那張紙,以及厚厚一疊計算坐標的草稿。他雙手捧著那堆紙,恭恭敬敬地呈給沃爾夫岡。教父一把從他手中奪過紙,粗暴地翻閱起來。“這的確是個傳送法陣沒錯……”他邊看邊小聲嘀咕,“魔法書又是哪兒來的?”“ebay上買的?!?/br>“……別亂花我的錢好嗎?”斯科特雙手一攤:“至少它們真的有用?!?/br>“有用個屁!這些多余的線條是什么意思……沒有它們法陣也照樣能生效,難道是它們的問題?”他翻到后面的計算草稿:“這又是什么鬼?”“傳送目的地的地理坐標啊?!彼箍铺亟忉?,“靈薄獄中的地點和現實世界存在著對應關系,打個比方,現實世界位于直角坐標系中的第一象限,而靈薄獄位于第三象限,只要計算出對應點,就能傳送過去……”“但是你把我們傳送到了澳大利亞!”沃爾夫岡說,“不僅我們,還有整座房子!天哪,要是多米尼克回家后發現房子不見了怎么辦?還有狗!狗還在外面閑逛呢!他們要變成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和流浪狗了!”說著,他用紙狠敲斯科特的頭:“而這都怪你!”斯科特抱著腦袋逃竄:“我不是故意!我猜可能是算錯了坐標……”“你以為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打發我了?”斯科特做出求饒的手勢:“我會搞定的。我可以再畫一個法陣,把房子傳送回原位,我們家的坐標很容易計算?!?/br>“那你還不趕緊開始!”沃爾夫岡往床上一坐,雙手環抱胸前,像種植園的監工監督奴隸干活一樣盯著他的教子。斯科特只好硬著頭皮開始工作。他將一堆數字列在紙上,將它們挨個代入公式。計算坐標其實不難,只是很繁瑣,按理說他之前算得很認真,應該不會出錯才對,為什么他們家的房子會飛到澳大利亞?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只用了一個小時就算出了楓葉嶺鎮白街16號的坐標。他幾乎一天沒吃東西,現在餓得不行,可由于沃爾夫岡一直在監視他,他絲毫不敢懈怠,立刻爬在地上繪制法陣。他先前已經畫過一回,熟能生巧,所以半個小時后法陣就繪制完畢了。他將坐標填進法陣上對應的位置,然后拍凈手上的灰塵:“畫好了?!?/br>沃爾夫岡翹著二郎腿?!翱禳c啟動它!”“哦……”斯科特咬破手指,擠出幾滴鮮血。教父評論道:“真是野蠻的儀式?!?/br>法陣吞噬了斯科特的血液,迸發出奪目的紅光。一瞬間,斯科特覺得自己像掉進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被人力無法cao控的力量轉得頭暈眼花。過了好一陣,瘋狂的旋轉才停下來。斯科特仍覺得天旋地轉,費了不少力氣才走到窗前,腳步踉蹌得像個醉漢。“快看!沃爾夫岡!”他指著窗外,驚喜地叫道,“那不是咱們鎮的警察局嗎?我們真的回到楓樹嶺了!”他回頭望著教父,期望從對方臉上看到一點兒嘉許的神色,然而教父臉色鐵青,表情像是恨不得把斯科特塞進運載火箭,發射到太空,永遠也不讓他回來。斯科特“呃”了一聲,再也抵不住眩暈,身子一歪,從窗戶摔了下去!他連墜樓者慣有的“啊啊啊啊——”的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砰”的一聲砸在了柏油路面上,差點沒摔斷鼻梁。他翻了個身,呈“大”字形躺在路面上,望著頭頂無垠的夜空,左邊是他們家的房子,右邊是小鎮警察局,還有幾輛警車停在門口。他就那么躺了五分鐘,接著突然意識到情況不對,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為什么房子會被傳送到警察局對面???!”多米尼克目瞪口呆地望著本應是自家房屋的位置——現在只剩一個大坑,坑里坐著一條孤獨的狗。“發生了什么事?我房子呢?”狗聽見人聲,悲傷地轉過頭,沖多米尼克“汪汪”叫了兩聲。多米尼克跳進坑里,狗跑過來蹭他的腿,發出“嗚嗚”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