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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東西從未失過手,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丁旭向來佩服這樣的性格,可如今輪到自己頭上,卻又覺得難堪。丁旭知道白霜霜都明白,他說出口的和沒說出口的都是。他不想把畫面鬧得太僵??擅鎸Π姿某涠宦労腿鰦伤Y?,他卻還是于心不忍,又有些無能為力。丁旭索性不再說話,只一直喝酒。白霜霜忽然變得從所未有的聒噪,她說她以前的求學生涯,又說在國外很想念丁旭。每說起一句,丁旭發現她的眼睛里都帶著笑,像是真的發自肺腑。丁旭曾經多渴望這樣的場景,現在就對它有多厭惡。白霜霜的每一句話,他都吱吱嗚嗚愛答不理。一晚上他都在說:“不是,我沒有,你別這樣?!狈捶磸蛷?。他看著白霜霜的眼睛,祈求她能放過自己,也放過他。丁旭覺得難受,他知道他與白霜霜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知道白霜霜現在所說的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他忍不住覺得難受,覺得白霜霜可憐,也覺得自己可憐。丁旭把自己喝得爛醉,終于迷迷瞪瞪,不再理會白霜霜的話語。他趴在桌上,嘟嘟囔囔著。白霜霜眼看著他,搖了搖頭,叫來服務生,帶他回自己的住處。丁旭喝得迷迷糊糊,被服務生半拖半拽撐著肩膀,聲音含含混混說著什么。臨到開門的時候,丁旭竟然突然驚醒過來。他左右看了看身邊的人,又看了看面前的白霜霜,忽然傻笑起來,指著她的鼻子,大聲說:“不是你!不是你。我要找我老婆...老婆你在哪兒?老婆...你開門啊...”白霜霜上來攙扶,丁旭卻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將她推開。“我老婆不在這里...”他掙開試圖過來攙扶的手,扶著酒店的墻壁,跌跌撞撞往樓梯口走,他說:“我要找我老婆,他還在家里等我...”白霜霜生怕他離開,立即上前阻止??蓻]等剛一走到丁旭面前,就見他像是忽然清醒了似的,瞪著眼睛看她。“白霜霜!”他怒吼著:“我們早就結束了!你早該明白?!?/br>說罷,他跌跌撞撞跑到電梯邊,點開了電梯的按鈕。電梯很快就到了,他快步走了進去,然后立刻關上了門。他站在里面,終于覺得世界清靜起來。電梯廂四周的玻璃映照出一片漫無邊際的光亮的空間。丁旭終于覺得腦袋清醒不少。他伸手按向樓層的按鈕。“二十三樓?!彼洁饺氯轮骸岸龢?,唐瑜還在等著我呢...”說罷,他忽然長舒了一口氣,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頭靠著電梯的墻壁,瞇著眼,安靜地笑著。第33章離譜白霜霜突如其來的電話,讓唐瑜心慌。唐瑜看得出來,在丁旭離開前,其實分明是想對自己說些什么的。有些真相呼之欲出,唐瑜卻開始近鄉情怯。他甚至開始有些記不清自己究竟是怎么撐過這難耐又孤獨的幾個月的。丁旭并不打算馬上離開,走之前,他還試圖牽了牽唐瑜的胳臂,有點垂死掙扎的意思。那時的唐瑜,不知為何,竟刻意避開了丁旭的眼神。從前的慌張對于他來說,就像一個橫擋在他心口的閘門,門鎖緊閉著,讓他可以安然地躲在其間,都對隱藏在心里的欲望不聞不問??涩F在,面對著丁旭的逼迫,望著他,唐瑜發現,他不得不直面自己最最隱秘的那一份貪婪。過去的十一個月,工作和生活相互交疊,解決了唐瑜內心的匱乏,而一旦臨到此刻,崩在他精神上緊緊的那根弦卻被“倏”地放松了。他閃避著丁旭的眼光,試圖做最后的掙扎,他說:“你去吧,等了她這么久,不就是為了現在這一刻嗎?”直到此刻,唐瑜已經有些不記得丁旭最終是怎樣的一種氣急敗壞,又是怎么摔門離開的。他在酒店的沙發上坐著,隨手取下了一本契訶夫,他隨意翻開其中的一頁,映入眼簾的只有一句,上面寫著“生活自會消化一切,既不要人幫忙,也不要人同意?!?/br>唐瑜冷哼一聲,覺得自己真是可笑極了!他坐立難安,把書放回了原位。唐瑜打開了電視的旋鈕,回到床上躺著。此刻的他急需入睡,因為他不愿再想到任何讓他心煩和恐慌的東西,他翻來覆去,呼吸繚亂又無序。唐瑜臥在軟綿綿的床上,攥緊被子只想深深地陷進某種溫柔的包裹里??伤厖s似乎滿是細碎的嘈雜,他覺得走廊似乎有人穿著拖鞋“啪嗒啪嗒”跳舞,隔壁有人“嘩啦啦”翻著文件,眼前似乎永遠有人在走來走去,人影憧憧,剛停一會兒,就又聽到四方傳來的手指擦著褲縫線的瑣碎聲音,“咔嚓咔嚓”一聲接著一聲,只一點點,就足以讓他難以安眠。唐瑜的全世界忽然變得嘈雜起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輾轉反復著怎樣都無法平靜下來。最終,他還是不耐地悶聲低吼了一聲,從床上彈坐了起來。唐瑜捏著遙控器,翻來覆去在那幾個深夜里反反復復的國際新聞的電視臺間來回轉換。他抱著枕頭,一眨不眨地盯著電視機閃爍不止的屏幕發呆。新聞里有淺灘美景,也有混亂慘烈的戰爭,唐瑜面無表情地看著,腦子里卻全是混沌。唐瑜的腦子里反復播放和回想丁旭臨出門前的憤怒,清晰地記得丁旭神色間的猶豫,看著他支支吾吾吞吞吐吐樣子??删科湓?,唐瑜卻根本不知道丁旭糾結的真正原因。他只本能地覺得這一切總不會好,因為他覺得,猶豫本身可能就是一種態度。唐瑜沒有自信讓丁旭背離他那段經年未消的初戀,他發現自己想要的越來越多,他害怕自己變得貪婪。丁旭出門后就一直沒有回來,現下已經接近凌晨。唐瑜終于還是給丁旭打了個電話,可還沒等接通便又“咔”地掛斷了,聽筒里甚至來不及傳出一聲完整的“嘟”,就忽然戛然而止了。唐瑜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在他的潛意識里,總覺得自己心中充滿了沒有處理好的矛盾與被壓抑的渴望。他從前意識不到它們的存在,然而直到此刻,他才驀然覺得,它們早已存在他的生活里,看起來就像與生俱來的,像是命運。唐瑜終于沒有能熬過漫長的一夜,時鐘跨過12點,已經是旅程的最后一天。唐瑜關上吵嚷的電視,望著窗簾外的一片漆黑,想了想,覺再多想也于事無補,便索性再不去理,自己起來默默地收拾行李。行李收拾到一半,門鈴響了。唐瑜剛剛打電話問前臺要了打包帶,下意識覺得是客房服務,便走過去開門。可門一打開,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