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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些什么。丁旭的神情,讓唐瑜有些害怕。像是一件一直秘而不宣的私隱突然被大白天下后,下意識的恐慌。唐瑜猜出了丁旭有所感觸的原因,但他卻徹頭徹尾猜錯了方向,下意識地以為,是因為自己和他的婚姻期限將近。這次出行,唐瑜本就抱著一期一會的立場,他心里發苦,只等著有朝一日親耳聽到丁旭對他深藏在心底許久的秘密作出一個最后的判決。丁旭望著唐瑜的臉,內心鼓噪著,有個聲音仿佛在叫囂:“現在吧!就是現在,告訴他!”他覺得自己突然就不怕了,渾身充滿力量,他望著眼前的唐瑜,看他溫和恬淡的臉,那些一直以來讓他剪不斷理還亂的愁緒,此刻仿佛在唐瑜歲月靜好的注視下,終于有了迎刃而解的勇氣。他清了清嗓子,喊了一聲:“唐瑜…”。然后他頓了一秒,他忽然意識到,此刻,在這一個瞬間,對于他和唐瑜的關系,仿佛充滿了無限的可能。他察覺到,所有相望與相守的盡頭和開端全然糾纏于此處。一切好的壞的,隱秘的與光明的…他充滿期待。雖然直至最后,他都沒能把自己心里的那一點點小糾結,向唐瑜坦坦蕩蕩地傾述出來…因為,在這樣一個懸而未決的關鍵時刻。床頭的電話突然“叮鈴鈴”響了起來。丁旭不得不無奈地暫停了所有想說的話,先反手摁開電話的外放。然后緊接著,白霜霜的聲音立刻從聽筒處清晰地傳了出來。她笑意洋洋地大聲說:“旭哥,聽說你在巴厘島?咱們見個面吧!”第32章鬧劇自從那次從體育館外見過一面,丁旭就再也沒見過白霜霜了。對于白霜霜的感覺,他一直擱置著,不去管也不去理,仿佛閑置在貨架上的一聽沙丁魚罐頭,放得久了,落了灰,便漸漸忘了,到后來,甚至連味道都有些想不起來。他在露天酒吧里,任憑海風吹拂著額上的劉海。他一動不動,看著圓桌對面的白霜霜忽然對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來,然后傾身,給他空掉的杯子里倒了一點西瓜汁。“我記得你愛喝甜的?!卑姿f:“這么久沒見了,你的口味還是一樣?!?/br>丁旭沒有反駁,只看了她一眼,端起杯子來喝了一大口??谥械奈鞴现譀鲇殖?,帶著些刺楞楞的冰沙的質感,冰得他舌尖發麻,忍不住皺了皺眉。白霜霜什么也沒說,只提著果汁桶又給他面前的杯子倒滿了些。這才笑著說道:“你跟他挺好的吧?”丁旭抬頭看了她一眼。白霜霜毫不避諱,笑了笑,又說:“我知道你跟他之間的事,從你辦婚禮那天我就知道?!?/br>丁旭頓了頓,看她:“你說這話什么意思?”“你們倆到現在,連結婚證都還沒領呢吧?”白霜霜面含微笑,看起來溫柔自然,她說:“旭哥,你老覺得我不夠關心你,其實你只是不知道罷了...咱倆之間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就淡了的?!?/br>丁旭沒料到白霜霜竟然直接看門見山,他問她:“你是不是故意的?”他看著她的眼睛,試圖從她的眼神里找出一絲愧疚,可是他沒有找到。丁旭沒有明說,他想問的其實是一年前白霜霜為什么要故意假裝不知道那些事情??傻乳_了口,他就已經不想知道答案了。白蓮花沒明白丁旭的意思,她說:“那你呢?咱們可還沒分手呢?!彼冀K笑得純粹,像不過正在為一件完全與己無關的事情充當說客。“我倒是想分,可你電話得打得通才行?!倍⌒癖凰Z氣里若有似無的無所謂態度刺激得心里不爽,他說:“我都跟唐瑜結婚了!分不分手有那么重要嗎?”“有意思?!卑姿湫α艘幌?,反問道:“你敢說你結婚不是因為我?你問問你爸媽,問問你朋友,你以為我是怎么知道你在這里的?丁旭!你是個男人!他也是個男人!你當出柜是多好玩的事情?”白霜霜遇事永遠冷靜,她就是這樣,一直像個公主一般驕傲地活著。丁旭從未見過她慌張,也不見她因為什么而情緒緊張。對于周遭的一切,她似乎都無所謂,除了她自己。丁旭知道,就算在以前,在白霜霜的心里,自己不過也是她無所謂的一部分罷了。他被白霜霜戳中了心事,一時語塞。他說:“國家都允許了…”“國家?真是好笑。國家還鼓勵生二胎呢,你倆生一個我看看?”白霜霜笑得清脆,哪怕面上帶著淡淡的鄙夷,依然那么好看,讓人不忍移開視線。她似乎永遠都有讓人無法抗拒的本事,就像全世界唯一的一塊N極磁鐵,丁旭心懷警惕地看她,最終無言以對。白霜霜叫來服務生,點了瓶酒。然后她起身,斟好,遞給丁旭,自己也倒了一杯抬到嘴邊,她目光柔和地笑著,她說:“旭哥,你從未問過我在米蘭過得如何...”那個瞬間,只是稍縱即逝,丁旭覺得,他好像從白霜霜的眼里看到一絲孤獨。他不確定,想了想卻也只覺心煩。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賭氣一般打定主意,決定不再看白霜霜一眼。“旭哥,你看天上的那兩顆星星,像不像兩個依偎在一起的情侶?我年少時在海外求學,就想過有朝一日等我有了相愛的人,我便把這個秘密告訴他?!?/br>白霜霜忽然語音甜膩,眼中還帶著迷離的笑意,她絮叨著,指著星云密布的天空說:“你知道嗎,冬天總是看不到的,只有在夏天,在這樣風高云淡的夜里,才能看見這兩顆幾乎緊緊黏在一起的星星。旭哥,那是我的,現在,我把它們介紹給你?!?/br>白霜霜攤著手,忽然咯咯地笑,她雙手托腮,歪了歪頭,長舒了口氣,笑道:“真好,我終于把這個秘密告訴你了...我們也要像它們一樣好?!?/br>丁旭看著她,什么也沒說。他忽然覺得沒勁透了,那些激情,浪漫和愛情,早在白霜霜這么多年的疏離和無視下,已經磨蝕殆盡。丁旭不知道白霜霜為什么忽然要對他說這些,他覺得無奈。這些溫言軟語要是放在從前,任何一個日子,任意一個時機,恐怕都能讓他雀躍得睡不著覺來。可現在,他只覺得可笑,像對待路邊被施舍的乞丐的祝福一般,聊什么呢?他倆之間還剩些什么?多年來的聚少離多,整整一年的消失不見。他和白霜霜對彼此的了解,恐怕連個路人都不如。“你別糾纏了?!倍⌒衩蛄丝诰?,看也不看她:“我結婚了?!?/br>丁旭心中苦悶,覺得不該再同白霜霜糾纏不清,白霜霜的態度讓他覺得心煩,有些咄咄逼人。多年的感情,讓他說不出什么更傷人的話來。丁旭了解白霜霜的個性,她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