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謙疾走了幾步,迎上了展云端,拉著她的手,眉眼里滿滿的關切:“你怎么樣?” 展云端在內心哈哈哈大笑三聲,好嘛,這場大戲總算輪到自己唱幾句了!鐘元容主動送上來給機會,今天若不把她一黑到底,自己還能算是重生的? 她嘴一扁,拉起袖子來說道:“爹爹,你幫我看看我的手……好疼呀!” 她剛把手腕露出來,站在旁邊的靜如師太便微微吃了一驚:“阿彌佗佛,小施主受傷了?!?/br> 只見展云端兩只細弱白嫩的手腕上多出了好幾道深深的紅印,似乎已經腫了起來,再配上那雙淚水盈盈的烏黑大眼,更加顯得委屈可憐。 鄭嬤嬤拉著展云端的手一唱三嘆地嗚咽起來:“可憐我的兒啊,是哪個恨心短命的這樣對你哦……” 展謙心疼不已:“怎么弄成這樣了?” “被人掐的?!?/br> “誰掐的?”展謙的語聲里怒氣漸漲,“你說出來,爹爹一定為你作主?!?/br> 展云端向鐘元容那邊揚了揚下巴,“就是她咯,還有她們家的下人?!?/br> 此時的鐘元容腸子都悔青了,誰知道竟會這么巧,這個小姑娘居然是展謙的女兒!展謙自己的官位雖然不高,但是架不住人家長得帥,而且背后的展府還是世襲的一等豐城侯! 早知道這樣,應該客氣一點的,是自己一時沖動了!原本是自家占理的事情,這會兒弄得好像成了自己一個大人欺負人小孩子…… 她暗中咬了咬牙,上前福了一福道:“展大人好?!?/br> 展謙心中惱怒至極,也沒什么好臉色給她,只點了點頭,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嗯了一聲算是回應,接著便質問道:“你們為何要掐我家云端?!” 鐘元容捋了捋鬢發,鎮定了心神,鼓起勇氣道:“展大人息怒,是我有眼無珠,不認得令千金。因為令千金傷了我侄女,我想拉著她去找父母理論,結果一時氣憤,手上力道略重了些,并非有意,還望展大人原諒?!?/br> 展謙的眉頭漸漸揪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川字:“你說是小女傷了貴侄女?” “是,”鐘元容轉身向趙慧那邊示意,“慧丫頭過來,讓展大人瞧瞧你的傷?!?/br> 婆子把灰頭土臉的趙慧背了過來,展謙看了看:“是怎么傷的?” 鐘元容道:“是令千金將她從樓梯上推了下去,” 展謙微微一怔,轉向展云端:“有這回事嗎?” 展云端滿臉的不滿不屑外加不耐煩:“說得跟真的一樣,敢說是自己親眼瞧見的嗎?!” 展謙詢問的眼光看了過去,鐘元容有些尷尬不安起來,勉強道:“我沒有親見,是聽慧丫頭說的?!?/br> “她在撒謊!”展云端毫不留情地指明,“是她想過來推我下樓,結果沒推到,自己反倒撲了下去,這會兒還賴我頭上!” “是你在撒謊!”趙慧聲音尖利地叫嚷起來,“是你是你!” “你們——”鐘元容臉都青了,嘴唇也微微有些哆嗦。 展謙正要說話,這時突然有一個人從趙慧后面的人群中擠了過來,徑直走到庵主面前,撩起衣襟,撲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 眾人一詫,心道:這又是哪里冒出來的一個搶戲的? “阿蜚……”庵主剛剛一通長跑,還有些氣喘,展家和鐘家都是弘福庵得罪不起的,偏在這里起了爭執著實讓她有些提心吊膽,唯恐一個不周令他們遷怒到自己頭上,偏偏阿蜚這家伙這會兒還跑出來添亂,便有些不耐煩地輕斥道:“你這是做什么,先到旁邊去!” 阿蜚磕了個頭:“師父容稟,剛才的鐘聲是我敲的,我自知犯了大錯,所以特意向您請罪,請您責罰?!?/br> “原來是你!”庵主這才想起來,還有這一茬兒呢——自己辛辛苦苦爬上山來可不就是為了弄清楚這個,只是一上來就碰到難得一見的豪門互撕,一群人光顧著在那里看八卦念佛呢,竟把這事兒給忘了……便說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到旁邊去,回去再說?!?/br> 靜如師太突然道:“阿蜚一向是個明事理的,在咱們庵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一應規矩都懂,怎么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荒唐之事?想來其中必有隱情?!?/br> 阿蜚道:“師太明鑒,阿蜚只求庵主和列位師太看在我主動認罪的份上,不要攆我和我娘出去?!闭f完這句他便住了嘴,也不再多話。 展謙瞧著阿蜚,似乎在思索著什么,忽然道:“這位小哥,剛才這兩位小姑娘起爭執,其中一人摔下樓梯的時候,你在哪里?你為什么會去敲鐘,當時究竟發生了什么?” 阿蜚抬起頭來,飛快地向趙慧望了望,面上露出猶豫之色,展謙見狀,溫聲道:“你只管實話實說,別的都不用管。只要你說實話,我保證,絕不會讓庵主攆你和你娘出去,還會好好保護你們。來,不用怕,站起來慢慢說?!闭f著,彎腰伸手將阿蜚扶了起來。 阿蜚這才開口,從遇見展云端開始說起,一直說到趙慧出現。然后,他帶著眾人到了鐘樓內,現場解說了,當時趙慧是如何與展云端發生不快,又是如何推人不成自己摔下樓梯的,最后他為了平息紛爭不得已敲響鐘聲。 他記性極佳,思維清楚,口齒伶俐,無論是復述每個人說的話,還是交待每個細節都十分地清楚明白,竟無絲毫疑點可供人質問。 一時說完了,展謙見女兒終得清白,心中甚是快慰,他原是性情寬厚之人,又不想與鐘家鬧得太僵,見鐘元容一臉尷尬無地自容,便說道:“這樣看來我家端丫頭也有些不是的地方,不該出言不遜……”正說著,見女兒的大眼睛嗖嗖幾記眼刀飛過來,便訕訕地閉了嘴。 鐘元容正在后悔自己被侄女給坑了羞愧難當之際,見展謙主動給臺階下,忙順著自我檢討一番道:“還是我家慧丫頭不懂事,我也是糊涂,一時氣得急了,沒有問清楚。其實慧丫頭也沒什么壞心,只是小孩子不知輕重……” 那廂趙慧見自己被揭穿,又羞又躁,哭鬧起來,向阿蜚罵道:“你個天殺的臭賊,你答應了會幫我說話的,這會子翻臉不認人,枉我對你那么好!你和你娘明天就被攆出去,做乞丐也沒人理會,只好做個餓死鬼,尸身躺在大街上,被野狗啃食,千人踩萬人踏……” 眾人聽她罵得惡毒,不由得紛紛側目,只有展云端有些擔心地去看阿蜚,只見他低著頭一聲兒不言語,也不知在想什么。 鐘元容強行挽尊,又被侄女打回原形,簡直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怒斥道:“別說了!你個蠢丫頭,還嫌不夠丟人??!”說著,一疊聲地催促下人要帶趙慧回去。 庵主恐鐘元容今日失了面子而遷怒弘福庵,小心翼翼地陪著她們一起下山去了。 阿蜚這才抬起頭,神色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