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溝油了?如果說大學的時候有那么一點好感,那好感恐怕早都被風吹雨打沉淀到了那個犄角旮旯,就算扒拉出來也不會再引發任何沖動了,就是習慣使然吧,畢竟能無話不聊的朋友這么多年也就這么一個。顏鐸這樣想著,于是他調整了一下坐姿,望了眼窗外,臨時搭建的一排簡易小店鋪小飯館跟對面圈起來的工地中間只有一條不算太寬的馬路,由于剛下過雨的緣故,馬路上倒是沒太多揚塵,都是車子過后留下的泥水印子,他從煙盒里磕出兩根煙,扔了一根給張揚,自己抿了另外一根,心不在焉的答道:“這里菜便宜呀?!?/br>章揚總算贏了一局,賺回來一點歡樂豆,一手準確無誤的接了煙銜在嘴里,一手飛快的又開了一局,“扯把你,旁邊樓還沒蓋起來,一圈的房價先就吵起來了,這些做買賣心里認定了出入這里的都是搞房地產的有錢人,能宰一刀是一刀,你沒見墻上貼的菜單,一碗面都漲到十八了?!?/br>顏鐸沒搭理小章同學對物價的抱怨,點了煙,抽了一口,吐出一個煙圈,“就是放假了,無聊?!?/br>章揚含著煙也不影響嘴皮子上下翻飛,“無聊來跟我搬磚唄?!?/br>“還是看你搬磚更有意思?!?/br>章揚把那根煙從嘴里挪到了耳朵上面,抽空又看了顏鐸一眼,“你過來也不事先打個電話,萬一我不在這呢?!?/br>“你不在這還能在哪?”“說的也是?!?/br>章揚點的面好了,這會店里沒別人,老板娘親自給他端了過來,顏鐸看了看那碗rou絲面上面為數不多的幾根rou絲,忍不住問道:“話說回來,你姐夫有信了嗎?”章揚收了手機接過面,向老板娘道:“大姐,幫我拿幾瓶啤酒?!?/br>顏鐸抬頭望著老板娘:“我喝不了,你就給他拿兩瓶吧?!?/br>老板娘不知道是聽見了章揚剛才的話還是跟后廚忙活的自家男人慪了氣,木著一張臉愛答不理,高冷的點了下頭,轉身去冰柜拿酒。章揚伸長胳膊從隔壁桌撈了一碗辣椒過來,往碗里連著加了兩勺才滿意,抽了雙筷子把面條拌了拌,一碗清湯寡水的面就變得紅汪汪的,看著格外有食欲,這才開口說道:“沒信兒,那孫子不定躲哪兒逍遙去了,我倒是希望他這輩子都別回來了,回來也是個累贅?!?/br>“那你姐就沒打算跟他離婚?”“我倒是想讓她離啊,一了百了,可我爸媽不同意,老觀念,說我們老章家就沒離婚的姑娘,被我說了一通總算是想通了那么一點吧,又發愁我姐再嫁的問題,兩個孩子給趙建新也是受罪,帶回來吧,我爸媽那個身體,也帶不了,我姐帶著吧,再找人男方肯定也會有意見?!?/br>作者有話要說:“無人愿意為我一擲千金,無人愿意與我共結連理,無人愿意救我一命。我已倦于微笑,我已疲于奔命,美好時光已成過去?!薄?/br>第2章第2章章揚的jiejie叫章春,章春嫁人的時候他還在念書,他姐夫趙建新是個爛賭鬼,章揚也是在jiejie生了兩個孩子后才知道的。章春他們家在他們那個小城市旁邊的山村里,章春讀書成績不好,高中一畢業就去他們市里一家服裝廠打工了。后來廠里的同事就介紹了自己的堂弟趙建新給她認識。用介紹人的話說,趙建新是城里人,還是所謂的南湖大隊的,南湖大隊處在老城的中心,每年光大隊給的房租分紅都夠花了,章春父母一聽說,覺得女兒這是要飛上枝頭了,當時就動了心,也就沒仔細打聽男方的底細。等結了婚老兩口才發現女婿是‘南湖大隊’不假,可是他早年讀書的時候那一塊還沒開發,戶口遷了出去,之后開發了旅游,那一塊的戶口緊俏起來,就遷不回來了,分紅跟他不沾邊。張建新的父母是有一套房子,可爹是親爹,媽卻是后媽,后媽還生了一對兒女,房子按人頭平均分下來,他連一間都分不到。這也都罷了,最主要是他從小爹不疼娘不愛,沒人管束,染了不少惡習,好逸惡勞還愛賭,剛跟章春結婚的時候還收斂著,等生了第一個孩子后就漸漸露出了端倪。趙建新后來越賭越大,年前借了高/利/貸,還不起跑路了。因為不能證明是賭債,章春也只能一起跟著他還,銀行卡里那為數不多的一點存款被劃去了,工資每個月一到賬就要被轉走,章揚只好每個月私下里拿錢給他jiejie,大人孩子要開銷啊。春節的時候,章揚偷偷給錢的事情被他爸媽知道了,家里免不了一番雞飛狗跳,他爸媽也并不是不讓管她jiejie,主要還是窮,外加章揚還沒結婚——現在結婚都要有房,老兩口心里清楚他們村里那破房子自然做不了數,他們身子骨又都不好,種那點田勉強夠他們兩人日?;ㄤN的,所以存錢買房的重擔就著落在了章揚自己身上。老兩口在盼著兒子早日結婚的愿景下,覺得女兒幫不上忙也就算了,那里還能允許她拖后腿?女兒家的債已經是欠下了,可以慢慢還,兒子找對象的事情卻不能再拖下去了,畢竟已經二十八了。老兩口的大道理擺出來,親戚鄰居們誰敢說他們有錯?章揚春節在家每天被父母親戚催婚就算了,還要為給他jiejie錢的事情聽父母的數落,跟顏鐸抱怨了幾句,年沒過完就跑回桐城了,顏鐸也就記下了這件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章揚個大小伙子夾在中間也沒什么招,只能清湯面拌辣椒從伙食費里省點錢給他姐,還得背著他媽。顏鐸接過老板娘拿來的啤酒和一次性塑料杯,就著桌子沿開了一瓶,倒了一杯遞給章揚,“我是問你姐,沒問你跟你爸媽的意見?!?/br>章揚一口悶了半杯,“我姐啊,她應該想離吧,春節家里亂死了,我都沒跟她說上幾句話?!?/br>一家人都有想法,當事人本身的意愿卻沒人關心。顏鐸無聲的嘆息一聲,又給章揚添滿了酒,“這樣吧,你去問問你姐,她如果愿意離婚,我可以幫她拿到孩子的撫養權,雖然我媽公司的律師不是做這塊的,但肯定比我們專業,等離了婚,我先把她要承擔的那一部分債務還掉,再給她租個店鋪,就像旁邊這種賣煙酒冷飲的,她應該能應付的來,養活她自己跟兩個孩子大約不成問題?!?/br>“其實我存的那點錢夠給她還賬的……”“你不是還要湊首付嘛,就當我借給咱姐的吧,以后她有錢了慢慢還,或者你跟我得了,成了親戚就不用還了?!?/br>后半句就完全是開玩笑了,說的人沒當回事,聽得人更不會當回事。章揚連表情都沒多給顏鐸一個,道:“我要是跟了你,我爸媽那老封建能立馬喝百草/枯。行,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