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0
,我滿足地長舒一口氣,整個過程中,她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用一種很難琢磨得清的目光看著我,等我仔細看她的眼睛時,里面卻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她仍然和以前一樣,掩藏了自己所有的真實情緒。 “紅姐,現在請什么也不要問,我好累,想躺一會兒,你帶我去哪里都行,只要別讓我一個人就好?!蔽夜痣p腿躺到寬敞的座位上,拿手臂蓋住自己的眼睛,什么也不愿意再想。 陌生的皮革味和冰涼的溫度讓我心安,紅姐十分體貼地默然著,車子緩緩行駛在平坦的道路上,不知道會走向哪里,但我一點也不害怕,那種迷路時找到回家之路的感覺又一次來到我的體內,沒有什么比這更能讓人放松了。 下車后,紅姐姿態親昵地摟著我的胳膊,帶我走進電梯,按下樓層數11,待電梯門合上后,用冰涼的臉頰貼了一下我的,熟稔地把我額前的一縷碎發往后撥了撥,輕聲說:“如果很難過,就哭出來吧?!?/br> 我望著她,搖頭,之前激動的情緒在車上已經穩定下來,至少還能勉強對她笑一笑:“總不能每次都到你面前哭訴,我沒事,也……不難過,只是感到有一點孤獨罷了?!?/br> 她嘆氣,更緊地挽住我的手臂,沒有探問我為什么會表現得如此失落,我也沒問她為什么會在那個時間點打電話給我,在我心里,她是一個特別的存在,有她的地方在不知不覺中逐漸成為我另一個避風港——一個和家相似的地方,而她在那里,就是我的依靠。我不知道她要帶我去哪里,也不關心這個問題,我一點也不害怕,因為我知道至少今天,她愿意陪伴我。 電梯到了,她領著我左拐右拐的,終于停在一扇沉重的黑色防盜門前,拿出鑰匙開門,一邊解釋:“這是我家,一會兒我做點吃的,吃完后,你好好睡一覺?!?/br> 她在我身后關門,我在玄關換鞋,聞言,誠懇道:“麻煩你了,紅姐,還有,謝謝你?!?/br> “這么客氣做什么,”她拍了下我的肩膀,走進右邊的餐廳,“想喝什么?飲料還是白開水?” “水就好?!?/br> 紅姐家面積不算大,但不顯狹小擁擠,布置地不失溫馨舒適,安寧中又有點冷艷的感覺。臨近正午的陽光明晃晃地穿過陽臺玻璃,照地陽臺的地面白花花一片,光是看著就覺得頭頂發燙??蛷d的玻璃門關著,米色的窗簾拉了一半,靠墻角的落地空調發出微不可聞的風聲,偶爾吹動窗簾,蕩起清淺波紋??蛷d十分清涼,白色的大理石地面磚纖塵不染,將玫紅色的沙發襯托地格外貴氣,乳白色的茶幾下鋪著淡灰色純色地毯,樣式略微復雜的電視柜后是整整一片繪著碧藍海洋的電視墻,電視柜前方的幾道紅色柜門很打眼。一個紅色的置物架立在電視柜左邊,放著照片、書籍和收納盒,置物架頂上面的玻璃瓶內插著幾支鮮花,靜靜綻放,飄散淺淺花香,在炎熱的夏天,讓人頓覺心曠神怡。 紅姐把水杯放到我手里,又抬手摸了摸我的頭發,微微笑著:“把這當你自己家,我去做飯,要是累了,可以去睡一覺,隨便哪個房間都行?!?/br> “我坐一會兒就好,”我坐在沙發中央,仰頭說,“在客廳吹吹空調挺舒服?!?/br> 她沒再說什么,笑了笑,然后轉身去了廚房。我獨自在客廳發呆了好一會兒,剛進門的好奇心慢慢沒了,那些不開心的事又在我腦袋里囂張跋扈地尋求存在感,我告訴自己不要深想,卻沒一點用處,心情平靜了,思維也跟著明晰。 上午發生的那一幕多么不可思議???我居然為了一個男人,不惜向母親下跪求得允許,更讓我沒法正視的是,我不是父母親生的孩子!在二十七歲的年紀得知這個真相,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該大吵大鬧,還是該理性地接受這個戲劇性的轉變,才算是正常的反應。 我又想起爸爸那張憂傷的臉,毫無疑問,他是愛我的,可我卻無視他的關心,甚至有那么一秒,對他避如蛇蝎,我滿腦子想的只是,這個愛我的人原來根本就不屬于我,不僅如此,我或許還是他的負擔……還有mama指著我時嫌棄的眼神和憤憤的語氣,直到現在,在這個陌生的家里,我才真的意識到,她是不愛我的,那么,那一晚她對我問題的回答恐怕是:當然——不愛的吧,又或者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但這又有什么所謂的呢?他們和我沒有血緣上的關系,會愛我是我的福分,不愛我是他們的本分,作為爛攤子的我,哪里有立場去指責母親愛她自己的女兒而不愛我?又有什么資格埋怨父親對我隱瞞事實? 我該怎么辦?對此我好無頭緒。也許我該若無其事地努力維持原來的生活,當作那只是一個夢,繼續把自己當作他們的女兒過下去,再不對得不到的愛怨天尤人,找一個讓大家都不會反對的男人結婚,生孩子,變老,再死去……但,我真的能做到嗎? 我突然后悔愛上了郁臨深,如果沒有愛上他,這一切就不會發生,我還是那個有家的人,有一個愛我的爸爸、一個關心我的jiejie和一個不那么愛我但依然被我叫做“mama”的mama……然而,當落滿灰塵的白布被掀開,真相攤開在面前,我知道,一切再不可能恢復如初了,我有的只剩下自己,還有一個會遭人議論的男朋友,這便是全部了。 悲哀的是,我用了全力深愛著的他卻不在我身邊。還有那個留下我這個爛攤子的“她”,他們沒有給我解釋,但我知道,這個“她”必定是和我有血緣關系的人,很可能會是我的母親。最開始的震驚過去以后,我反而一點也不想知道這個“她”是誰了,因為我不想恨任何人,也不想對任何人抱有不可能的期待……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哭過,我的嗓子又疼又癢的,一口氣喝完整杯水,還是難受地要命。我從沙發上起來,走到餐廳,打算再倒一杯水潤潤嗓子,廚房的門開了。 紅姐系著圍裙拿著碗筷,走進餐廳。 我放下杯子,幫她把飯菜端上餐桌。 紅姐和我相對而坐,給我盛了一碗米飯后,微笑著說:“一直想讓你嘗嘗我的手藝,今天這個愿望終于實現了?!?/br> 我看著盤子里的清炒蘆筍片、糖醋排骨和酸辣藕帶,忽然覺得自己擁有的好像也沒那么少,至少在我失去家的時候,還有人愿意在她的家里為我做一頓家常飯。 我不顧形象地大吃特吃起來,朝紅姐豎起大拇指,稱贊道:“你做飯很好吃呀?!?/br> “好吃就好,”她細嚼慢咽的樣子和她本人給我留下的印象一樣,優雅知性,每次把飯菜全咽下去后才會張嘴說話,“好吃的話,以后……常來?!?/br> 我愣了一下,停下夾菜動作,看向她,她也看著我,溫柔而美麗,看不出是在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