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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11-4 一時間,客廳只剩下風扇攪動空氣發出的呼啦聲和窗外響起的遙遠的汽車鳴笛聲,時間仿佛靜止了,我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依舊低著頭,不知道怎么面對這種尷尬萬分的場面。又過了很久,久到風聲遠去,只能聽到我們三個人沉悶壓抑的呼吸聲,我才聽到mama說話的聲音。 “算了,你沒必要做我的女兒了,我也不想再做你媽了,”她自嘲地笑了,“反正你救兵多,一個個都來標榜你的愛情多么感人,多么來之不易,我懶得再做這個惡人。只是,酒媚,你聽清楚了,從今往后,你再也不是我的女兒?!?/br> 我的耳朵嗡嗡響著,不敢相信她真的會說出斷絕母女關系的話,我不知道自己是該絕望,還是該放棄,以求得那一點希望。我好像能聽到自己體內血液逆流帶來的呼嘯聲,吵得我暈頭轉向。 “媽,別這樣……”我不死心地祈求她別說這樣的話,“媽,別這樣說,如果,如果你真的這么反對,我可以…..”然而“分手”兩個字我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爸爸一貫溫和的臉孔布滿震驚,他拉扯一下mama的衣袖,皺著眉說:“你怎么能說這種話嚇唬孩子,你現在在氣頭上,說話沒輕沒重的,你先回去,好好冷靜過后再說?!?/br> mama猛一揮開他的手,再一次用我熟悉到刻骨銘心的看陌生人的目光瞥了我一眼,在我想張嘴說話的時候,又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看向父親已然不悅但忍著沒發作的臉:“你應該知道,我不會允許自己家里發生這樣可笑的事情,以前如此,現在同樣如此,她要是還想做我的女兒,就必須和郁臨深分手,否則,這個媽,我是再不會當的?!?/br> “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固執!”爸爸厲聲道,“他們既然有心在一起,你做長輩的,就不能支持一下,非要這么固執己見,冥頑不靈嗎?” 他儒雅英挺的臉孔上是我從沒見過的冷峻,mama大概也沒想到爸爸會對她說這種重話,氣得臉都白了:“我要是固執己見,冥頑不靈,當初就不會收下她留給我的這個爛攤子!”她的食指指著我,雙眼憤恨地盯著爸爸,臉頰的肌rou微微抖動著,諷刺道,“是啊,就你善良大度,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人前一副道貌岸然的作派,實際上心里……” “夠了!”爸爸大吼一聲,聲音撞擊著四面墻壁,震蕩出可怕的回音。 mama看到他鐵青著的臉,驀地住了嘴,訝然而又略帶懊悔地看向早已呆若木雞的我,我雙腿一軟,往一旁栽了下去,小腿撞在茶幾的一個角上,疼得我發不出聲。爸爸回過神,心疼地來扶我,我怔怔地看著他那雙飽藏很多不為人知的雙眼,喃喃道:“你們在說什么。她是誰,什么爛攤子?” 爸爸不言,咬了咬嘴唇,躲開了我的目光,我得不到答案,把詢問的眼光移到mama微張的嘴上,她卻近乎機械地別過臉去,不打算再多說一句,那態度像是懶得解釋,又像是不知道如何面對我。我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手指緊緊掐住爸爸的手掌心:“爸……難道我不是你們的女兒?” “阿媚,你mama是氣瘋了,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爸爸痛心地解釋,懇求的眼神不時飄向一直拿側臉對著我們的mama。 我惶惶不安道:“媽……” 然而她紋絲不動,依然倔強地沉默著。她的緘默像一把利劍,直接刺穿我的心臟,我吃力地放開爸爸的手,用盡全力穩住自己顫抖的身體,然后踉蹌著不顧阻攔跑了出去。 跌跌撞撞跑到樓下,爸爸趕上來拉住了我:“阿媚,你聽爸爸說?!?/br> 我淚眼婆娑,已經看不清眼前的路,但我不想回頭,我拼命地想甩掉他的手,他的力氣卻大的驚人:“阿媚!” 他痛苦的聲音讓我的內心又是一疼,我漸漸停止掙脫,用手背狠狠擦掉源源不斷的淚水,回轉身再開口,聲音嘶啞地快說不清話:“好,那你告訴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兒?” 爸爸怔了怔,表情十分哀傷而又小心翼翼,緩緩搖頭道:“不是?!?/br> 我還能說什么呢?一切都有了解釋,mama為什么不關心我,因為我不是她的女兒,她為什么會和爸爸離婚,或許也是因為我不是她的女兒……面前這個總是把我捧在手心疼著的人,原來并不是我的父親,我以為自己至少還擁有滿滿的父愛,就算mama不愛我,還有爸爸時刻惦記關心我,可在我幾乎就要把握到幸福的時候,卻突然聽到我最愛的人們說,我不是他們的孩子。此時此刻,看著滿頭大汗懇切注視著我的“父親”,我猛然意識到,沒有什么是屬于我的,我可能真的快一無所有了…… “我知道了,”我異常鎮定地說,努力讓自己的話聽上去沒有詞不達意,“我知道我不是你們的女兒了,也知道我在這個家里并不受人歡迎。我想安靜地待一會兒,好好想想,我得好好想想?!?/br> 爸爸松開了我,張著嘴,焦急地說著什么,可我已經聽不下去了,飛快地跑出小區,炎炎烈日懸在上空,烘干了我臉上殘留的一點淚漬,皮膚上的灼痛和大腦里揮之不去的暈眩相互拉扯角逐,誰也不肯服輸,讓我那顆從來不算堅強的心無處安放。 酒舒打來電話,語不停歇地說了很多,說mama一大清早突然打電話問她知不知道我和臨深的事,心情好像很差,還問她離婚是不是因為我,她說她一再告訴mama和我沒關系,囑咐我如果mama對我說些難聽的話,或者對我發脾氣,叫我不要介意……我麻木地聽著,腦袋空白一片,組織不出任何字句,直到她一次又一次喊我的名字,我才強迫自己輕輕說了句“知道了?!彼僬f什么,我已經沒力氣面對了,掛了電話,我茫然盯著熱浪翻騰的柏油路發呆,又一次迷失路途。 我該找誰呢? 我打臨深的電話,他照樣忙得沒空搭理我,就算我和他前不久還做著那樣親密無間的事,但此刻,他卻沒法跟我一起承擔,我突然不確定自己是否真地擁有過他。我想打給柯梁愛,可她正懷著孕,顯然不是替我cao心身世問題的合適人選……多么好笑,我的心一抽一抽地發痛,卻能十分冷靜地考慮這考慮那。就在我放棄尋求依靠,重新邁著僵硬的雙腿繼續迷失時,卻意外接到那個總是溫柔待我的女人的電話。這一次我沒有再對著她號啕大哭,而是閉上眼,仰起頭,調侃道:“紅姐,我無家可歸了,你愿意暫時收留我一會兒嗎?” ☆、11-5 紅姐開著車找到我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快要被烤成魚干片了,我沒等她下車,而是迫不及待地拉開車后座的門,坐了進去。涼爽的空氣讓我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