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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裕顯然很開心,呵呵笑出了聲:“嘴巴真甜,可惜不能幫你加薪,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就不破壞你對我的印象了?!?/br>余時中又抿了一口紅茶,他今天又多加了一顆方糖,卻還是覺得不夠甜:“真假的,那溫先生應該結婚了吧,嗎?”溫裕依舊含著紳士的微笑:“很遺憾,沒有結成?!?/br>雖然這段時間經常在休息時間跟溫先生交換短暫得早茶交談,跟溫先生的關系早不像之前那樣生疏,但余時中知道再問下去就不太禮貌了,所以只是溜著眼睛看著他。溫裕也望著他,眼中蘊含著一股淺淺的脈流:“怎么了?”余時中沒辦法拒絕他的關心,幾乎是不假思索得把心中的事挖出來講給溫裕聽。他想著溫裕年紀長,見識廣,看起來就是很擅長聆聽的長輩,平時會上教堂,還會彈鋼琴,應該是道德標竿的人物,又不是太相干的人,給他的建議才能客觀持平,于是很愿意向他傾訴。“我不知道,我過去……很恨很恨一個人,但我現在,不知道要不要原諒他?!?/br>他娓娓道來,慢慢得,像在訴說一個記不大清楚的故事:“我有一個人生中最重要的親人,如果我不原諒那個我恨的人,我就沒辦法見到我最重要的人?!?/br>“那個、我恨的人,他……他殺了我另外一個最重要的人,我一直都這樣覺得,他還搶走了我的親人,但我最近卻突然聽到另一個截然不同的版本,說那個人其實沒有傷害我的家人,他沒有殺我的父親,反而還……對我們家很好?!?/br>溫裕見他垂著頭不說話了,便道:“你不相信,就去查清楚,你如果不主動,永遠不跨出第一步,這樣只會離真相越來越遠?!?/br>他進一步道:“很多時候,用想的覺得很困難,一旦放手去做了,反而就容易多了?!睖卦5吐暤溃骸斑@件事困擾了你多少年了,還讓你一路從海城逃到北都,是同一件事,對吧?!?/br>余時中抬起眼皮,豪不隱埋得點點頭。“跟著你的心走,小朋友,你還這么年輕,不要讓你的后半輩子活在后悔之中。有時候,限制你的不是周遭的環境,不是別人,而就只是你的心。你怎么想的,問問你自己,你心中最想做的,是什么?”余時中糾結道:“我不知道,該怎么做,該怎么辦……”他小聲得呢喃:“但是,我想回家?!?/br>“那阻礙你的是什么?”余時中一瞬間睜大眼睛,連帶著眼神都變得銳利:“應該可以沒有的,是我,一直是我自己不愿意,也不敢?!?/br>溫裕垂下眼,溫和道:“我們常上教會的朋友們肯定會說,上帝一定希望你能夠原諒那些你所仇恨的對象,仇恨不能解決任何事情,但愛可以,原諒正是釋出愛的第一步。你不該被自己限制住,年輕人不該被仇恨耽誤,你看看你的未來還有多少美好的可能,你甘心被仇恨束縛一輩子嗎?”他輕輕瞥向余時中,笑容淺淡,卻讓人產生穩重的安全感:“我這樣說,你能聽進去多少呢?”余時中似懂非懂,淺淺漾出了微笑:“嗯。謝謝你?!彼种形罩鵁峒t茶,不知不覺又見了底,仰頭一灌只剩下茶渣,他卻仍意猶未盡得舔著杯緣。溫先生見狀笑道:“那么喜歡?我光看到你就喝了三杯?!?/br>“嗯?!庇鄷r中也不知道為什么最近特別喜歡喝紅茶,尤其是公司提供的茶包,別的地方泡的紅茶他都沒覺得什么,一定要公司茶水間這種一次性包裝的廉價茶包才行:“很好喝,甜甜的?!?/br>“要真喜歡,就拿回去泡沒關系?!?/br>余時中皺著眉:“我拿過?!敝v完才覺得不好,又偷覷著溫裕的表情變化道:“就幾次,但回家泡起來都沒有這里的好喝?!?/br>溫裕表示奇怪,但還是勸道:“建議你別喝這么多,糖喝多了對身體是負擔?!?/br>余時中當然理解這個道理,但就是忍不住嘴饞嘛,不過他也覺得自己最近喝糖水這種喝法簡直是慢性自殺了,方糖的量不知不覺中不斷得增加,今天更夸張,他一回過神就已經加了七八顆方糖進去,僅覺得差強人意。他想著肯定是這幾天都提不起精神的緣故,才特別想吃甜的。傍晚回家前,他突然想起前天落了一個背包在尤斯的會所里,里面只是一些德文課本跟資料夾,沒什么重要的,但他的手機也躺在里面被主人忘得一乾二凈,其實平常他也不怎么使用手機,講來講去的對象永遠就那么一個,也不用特地用手機講,但真的想起來要用的時候,沒有手機在身邊的確挺不方便。專程拿個包實在很不符合經濟效應,于是余時中就順便待在會所吃了晚餐,連方獄也陪著他吃了點,吃不到一半就被叫了出去,他跟外面的人說了些話又關上門坐回來,也沒說什么事,余時中心想他不講應該就跟他沒關系,也沒問。等飯吃完了,東西也拿回來了,連方獄卻不肯帶他走,余時中覺得奇怪,肯定跟剛剛他出去說的那件事有關,而且尤斯也沒出現,照理說余時中過來一趟,他肯定是要露一下面的,就算沒有要上課。“怎么了?”連方獄看了余時中一眼:“上面有人包了場,場面有些混亂?!?/br>余時中奇怪道:“那是不是趕緊走比較好?”連方獄臉色不大好:“走不了,還是先待著不要動?!背糜鄷r中再丟出疑惑前,他索性也不再拐彎抹腳:“有警察來盤查,現在整個會所都被封鎖?!?/br>☆、一三七(上)連方獄說的警察還是委婉的說法,其實整個檢調體系都出動了,還有武裝的特緝小組,整棟大樓都被封鎖,黑壓壓的一群制服檢警魚貫而入,把會所內搖得昏天暗地的年輕人,一個個銬上手銬押送出來,余時中他們雖然沒被上銬,但也不能幸免,連方獄像護羊羔一般得護著他,把員警擋得遠遠的,連一根羊毛都不準別人吸進去。他被帶出來的時候,瞥到好幾個從樓上廣場晃出來的年輕人,穿得不倫不類不說,而且還衣衫不整,搖頭擺腦得跟警察拉拉扯扯,一看就知道上面出了什么事,余時中不禁皺起眉頭,他實在很反感這種東西,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一股頹靡的甜味,令人非常不舒服,雞皮疙瘩都爬滿了半邊。也不知道連方獄說了什么,帶著他們離開的員警還算客氣,只是那眼神一直往余時中的身上瞄,目光的內容粗魯又沒有禮貌,讓余時中本就不是很好的心情更不悅了,他心煩意亂得邁開步伐,只想趕快離開這烏煙瘴氣的地方。但他想得太簡單了,警方封鎖的是整個會所,而不只是開趴的那一層廣場,他一到門口就被攔了下來。顯然有人比他更不高興,連方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