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2
來…… 玄極給無歸隨便找了個身份搪塞過毫不知情的人們,然后將他安置在養心殿內修養——前幾日花眠去探望他時,他已經可以下地走動,只是胸前那一道傷疤實在觸目驚心,讓人輕易想到那日鎖妖塔的邪氣大劍對著他穿胸而過的一幕……花眠當著他的面又好好哭了一輪,然后無歸就不許她再去探望他,說是嫁人前流淚,終歸還是有些不吉利。 花眠沒說什么,她也沒有告訴無歸,其實吉利不吉利根本無所謂,她已經生無波瀾地活了四千多歲,接下來的幾千歲,她也還是會這么渡過的—— 拽著無歸說了一些話,還談及自己的婚禮,又不可避免地說到了他們的主人,花眠沉默了幾分鐘好好對無歸拜托了一件事,無歸聽后勃然大怒,直接將她哄走。 之后更是對她閉門不見。 當真白眼狼得很。 花眠想著,又覺得有些疲憊,見青雀踮起腳想把放嫁衣的禮盒收好,那搖搖欲墜的模樣,她微微蹙眉讓她就隨便找個角落擺著行了當心摔著……等月亮完全升過柳梢頭,青雀退下,屋子里又只剩下自己一個人,花眠吹熄了蠟燭,滾上床拉上被子把自己裹好,又在冰冷的被窩里打了個寒顫。 這個冬天實在是太漫長了,她心想,也不知道春天究竟什么時候才能來,她倒是想要看看,書中北狄的春天草長鶯飛的模樣。 閉上眼閉目養神了一會兒,卻全無睡意。 睜開眼,翻了個身,就看見坐在窗棱邊,將撒入的月光完全遮掩起來的高大身影……花眠握著被窩的手緊了緊,緩緩閉上眼,用平靜的聲音說:“我窗子沒關是為了通風,屋子里生了暖盆難免氣悶,不是為了讓人半夜自由出入?!?/br> 平靜的聲音幾乎沉浸在夜涼如水當中。 來人聞言,至窗邊一躍而下,花眠翻身坐起時他也往這邊走,來時的路上不小心踢到了青雀挪到一旁、放著嫁衣的椅子,低頭看了眼,微微蹙眉,不動聲色用腳把椅子踢到更角落的位置。 他走到床前。 花眠攏了攏頭發,抱著被子坐起來,嗅到了那逼近的人身上帶著外面寒風的氣息,沒來由地打了個哆嗦:“有事?” 大半夜的,能有屁事。 玄極站在床前,看著身著簡單里衣擁著被子坐在床踏上,一臉冷漠的人……放在身側的手動了動,那雙深色瞳眸變得更加深沉:“沒事,路過,便來看看你?!?/br> 他嗓音沙啞低沉,聲音之中似有隱忍。 “進來可好?” “有什么不好的,吃吃喝喝,安心等嫁,”她勾起唇角,面露嘲諷,“雖然難免聽些流言蜚語,編排我如何盤門富貴,水性楊花,但是所幸一墻之隔,說便說了,也不至于少塊rou,關上門他們也不能拿我怎么樣——” “花眠?!蹦腥顺谅暣驍嗨?,似不愿意聽她用這種語氣說話。 花眠乖乖閉上嘴,于是屋內又陷入片刻寧靜。 ……我們何苦至此—— 如同陌路。 見面爭鋒。 握著被子的手稍稍收緊,心中像是被獸爪撓過……在他那沉痛的目光注視中,這些天她以為已經有結疤的傷口又毫無防備地裂開了一個口子,鮮血淋漓,呼吸之間仿佛都帶著令人窒息的疼痛。 “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這點至始至終,如今也未曾懷疑?!彼е蛔诱酒饋?,站在床上讓她比男人稍高一些,借著屋內的昏暗的目光,她稍稍傾斜下身,將自己的臉湊到了他的臉邊,“……只是怪只怪我終究還是一個貪生怕死之徒,那日你把無歸毫不猶豫祭出,忽然讓我想明白了許多,諸夏蒼生與一個我,成千上萬和一個一,你只不過是做了一道簡單的算數題?!?/br> 冰冷柔軟的指尖輕點在他的鼻尖。 “若是我,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br> 她附身,蜻蜓點水般親吻他的唇瓣,熟悉的氣息撲入鼻中,只是他唇瓣有些干燥起皮,這些天他過得并不好—— 花眠心中卻詭異地燃起一絲絲快意。 “只是不幸的是,我是那個個‘一’,就像是無歸對你來說不過一把神器,對我來說卻是孿生兄弟,我和他一般啊,會哭,會笑,也會痛……” 花眠絮絮叨叨地想到哪說到哪,有些沒有邏輯,她也不知道玄極聽懂了沒有……只是最后這些碎碎念被他突如其來的吻打斷—— 他扣著她的肩膀,讓她連續后退跌坐在床榻之上,與此同時他單膝跪在床上,吞噬她的唇舌,固定在她腰間的鐵臂仿佛要將她的腰攏斷…… 她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便感覺他在顫抖。 “別嫁……” 她聽見他的聲音里帶著仿佛聲帶被撕裂的沙啞。 “別嫁給他?!?/br> 花眠沉默。 良久,她抬起手,柔軟的手掌心蹭了蹭他的臉,被新生的胡渣扎得有些癢癢……她一邊心想“該修面了啊”,卻推開了他,黑暗之中,只是對視上那雙尚可看清的臉,含糊地笑了笑:“別哭,這有什么大不了的?!?/br> 言語之間,指尖輕彈去讓人心煩意亂的微微濕潤的觸感。 “玄極,天下偌大,我這樣膽小又懦弱的人,只不過想要一個歸處?!?/br> “……” “而你,或成千古一帝,卻并非良人?!?/br>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一定講完諸夏啊啊啊啊啊啊我日?。。?! 第86章 【諸夏】 無論如何最終還是到了花眠該出嫁的那日。 雖然花眠就住在皇宮里, 上官濯月也早早就成年在外面開了府, 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是把花眠從宮里往外抬進皇子府, 所以只得提前一天讓花眠住進了城外的驛館里。 大婚當日一大清早的,花眠便被人從被窩里拖了出來,扔進浴桶里下蘿卜似的洗了個干干凈凈, 被人從浴桶里架出來時, 她還有些昏昏欲睡, 直到婆子用棉線絞面,把她疼得一個激靈, 這才算是徹底醒了過來。 開了面,坐在銅鏡跟前,花眠看著自己的臉也沒覺著哪兒不同了, 反倒是有一種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說后悔么? 也不會。 上官濯月雖然平日里沒個正經, 然而認真起來也算是清俊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