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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許火候的紅牌坐陣,這些好面子的貴人們才沒什么不滿。然而自笛長歌一年前在時生閣住下,除非他陪同,否則原本就少在閣里露面的時丹更是幾乎足不出戶后,這些位高權重之人就開始不滿了。幸好笛長歌身負神醫之名,救過的朝臣俠士不少,自身武功又不弱,這樣那些有權的浪蕩子弟們才沒直接使用強硬的手段。但那個戶部侍郎的三子董玉便不同了,這段時間他與笛長歌之間幾乎都已演變成需要一決生死的僵硬地步。這些事情,是夏古月離開武侯府之前本著知己知彼之意向宮慈打聽到的,沒想到真的派上用場了。只是,若讓武侯府摻進這淌混水里來,想必那老頭子會有好一陣子的麻煩——但此時,也顧不得那么多了。他必須在梁十三再干出些什么蠢事之前趕去隱月谷!老頭其實說得對,自己是個傻子,徹底的傻子。傻得心甘情愿、傻得連自己都覺得荒謬絕倫。得到夏古月這樣的保證,笛長歌似乎很滿意,他轉頭,向時丹溫柔道:“這一段時間我不在,你還是要好好保重身體。閣里的事是要管,只是……”“只是能留情處且留情,少些進里堂,少近那些穢氣……”時丹淡淡地接下去,伴著一抹仿佛在寵著孩子的笑容,“我都記得,你該去便去吧?!?/br>“嗯?!钡验L歌終于露出一個有溫度的笑容,與之前的冷淡相反,這笑容熱烈得連夏古月與杜傳略也能感受到那種深入骨髓的感情。然后他轉頭,又恢復了平時那種神態,“你們等我一會,我需要把一些藥物收拾一下?!?/br>“好的?!?/br>笛長歌點點頭,又帶著時丹離開了大廳。見總算踏出救梁十三的第一步,不管怎樣,夏杜兩人還是很高興。“不知笛長歌愿不愿意像你那樣不要命地趕路?”杜傳略突然道。“平常的話,從京城到隱月谷到多久?”提起時間這個問題,夏古月也關注起來。“普通的話,大半個月?!倍艂髀試@一口氣。“那快馬呢?”“十天?!?/br>聽到個比想象更糟糕的數字,夏古月雙手握緊了又放松,最后嘆氣:“十天啊……”六月十五,戌時。“先生,我們到了,石土使與麥火使都在谷外等著?!痹隈R上趕路趕了一天的竹吟,聲音有些虛。“嗯?!瘪R車中傳出唐漾人的回應,然后很久后,馬車的門才慢慢地打開。抱著全身包著布單的梁十三的唐漾人出現在月光下。夜風吹起他的發絲,在空中揚起一道道美麗的弧線,那張張揚美麗得妖魅的臉上,散發著一種神秘、威嚴和從來未在梁十三面前展露過的光芒。“唐大哥!”“金使大人!”“漾人大哥!”幾種不同的稱呼聲響起,而唯一相同的,是喊出各種稱呼的人,全都單膝跪地,神態恭敬。“起來吧,大家不需這么拘謹?!碧蒲溯p道,又看了懷中被包得幾乎快成一只粽子的梁十三一眼,“帝君情況不是太好,我要在帝町伴著他,教里有什么事你們傳到那里去吧?!?/br>“是?!?/br>眾人什么也沒說,而是自動分開一條通道,讓唐漾人慢慢地走了過去。走進極少家具放置著的帝町,唐漾人把梁十三放在床上,這才慢慢把包在他身上的布抽去。昏黃的燈光下,梁十三的雙手被粗韌的綢絲反綁在背后,十只手指都被人用紗布包了個實透,雙腿則是每兩尺距離用同樣的綢子綁著,幾乎動都不能動一下,嘴里更是塞著一個布包。而那些用來綁著他的絲綢,全都斑斑點點,東一塊西一塊地分布著些褐黑的塊痕。似乎是干掉的血跡。這番景象,怎么看怎么悲慘。但梁十三一雙眸子卻依然清亮、依然高傲,仿佛自己身上的束縛并不存在一樣,混雜著那些不時出現的茫然,和控制不住的痛苦——眩目得驚人。媚惑得驚人。美麗得驚人。“真是的,這么犟,苦的卻是自己?!碧蒲藨z惜地說道,伸手輕輕撫上對方的臉?!鞍蜒劬﹂]上罷?”梁十三輕輕搖頭,再瞇了瞇眼,似乎要擠出個笑容,卻因為嘴里塞著的綢巾而失敗。因為他這番動作,嘴里的絲團吐出了些,突然身體一個抽搐,梁十三嘴一磕,竟又咬破了嘴。那本已褐黑了的絲綢又重新鮮艷起來。唐漾人皺著眉,眼里已有了痛楚。由于這些痛楚是由內力的反噬引起的,因此,他不敢隨便點梁十三的xue道去阻止后者那自愿或非自愿的自殘,只能用不會勒傷身體的粗韌絲綁緊了梁十三身上一切可以動的地方。但梁十三又豈是這些絲綢所能綁緊的人?回來隱月谷的路上,他已不止一次掙脫開,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受傷、流血。從一旁拿過一個新的純白的絲團,唐漾人定定地捏住梁十三的兩頰防止他咬到自身,再把里面那個已經被唾液和血絲染得不成樣子的絲團換了出來。做完這些以后,唐漾人又仔仔細細地把對方身上所綁著的綢絲一一檢查一遍,最后自己也脫鞋坐上梁十三的床,把他輕擁入懷。“快子時了……恭喜,你就要挨過了?!?/br>說這話時,唐漾人笑了,異常凄慘地。凄慘得幾乎讓人以為那笑容是在哭泣了。濃夜隱月血腥風“古月,不許來?!?/br>黑暗中,有人這么說著。那聲音很溫柔,仿佛春天吹拂著的和風。“來了的話……”來了的話?來了的話會怎樣?想知道下文,但那聲音越來越弱,最后,四周只剩下一片孤寂。夏古月皺眉,這種天上地下只有自己的感覺非常糟糕,他不太習慣。不由自主地,他伸出手、伸向黑暗中。然后手指似乎碰到什么,下意識地,他反手一抓,把那似乎是人手的東西拉了過來。那的確是一只人手,連著一具他很熟悉的身體。但那身體,此刻卻染滿了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