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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逼退眾人。既是立威,也是震懾。“咕咕?!辟R安笑著拍了拍谷甘夙的手背,“別慌,這些是我養大的孩子?!?/br>賀安說話時并不像剛才一樣喘的厲害,只還虛弱的很。他沖著那些男男女女擺擺手,笑道:“無妨。我只與故人去看看桃林?!?/br>眾人這才依依不舍的散開。大概,這便是安先生等待許久的故人?谷甘夙一直握著賀安的手,兩人交握的手上有白光縈繞。賀安蒼老的容顏也一點點回復青春。當兩人來到桃林深處時賀安的容貌已如百年前分別時一般無二。只除了臉上不該有的那道疤。“咕咕,你看,這桃花還是一樣的好?!?/br>此時正巧一陣風吹來,吹得二人滿身落英。谷甘夙想笑卻笑不出來。他一直皺著眉,滿心憂慮,本是松松握著的手也越來越緊。道爺傾盡所能,也不過讓他回光返照罷了……連人都救不了,這修道還有什么用?“咕咕,你化形之后果真是個美男子?!辟R安笑笑,有些吃力的摸了摸谷甘夙的頭頂,一如當年他撫摸著他的模樣。谷甘夙終于維持不住自己淡然的聲音,他攬住賀安的腰,將自己的頭抵在他的肩膀上:“賀安,別死?!?/br>“你怎么回來了呢?”賀安反而問他。“我來接你……”他的聲音從賀安的懷抱中傳來,話未說完便沒了聲音,只將未盡的話都咽了下去。谷甘夙有些說不下去,他來的實在太晚了……兩人間一時又回復了寂靜無聲,只有風吹花落的聲音相伴。但只要兩人互相依偎著就不覺得寂寞。“……你叫什么?……”“……谷甘夙……”賀安無意間摸了摸身后的桃樹枝干,笑了起來,他將手掌攤開,遞到谷甘夙面前:“你看,是桃花淚……”“甘夙……下雨了……”“咕咕……別哭……”在落日余暉中,兩人間有一道紅光一閃而過。「巍巍道德尊,功德已圓成,降身來接引?!?/br>「師寶自提攜,慈悲灑法水,誠用洗沉迷?!?/br>「永度三清岸,常辭五濁泥?!?/br>“賀安,還會再見的?!惫雀寿硇α艘幌?,將手中捏著的桃花淚扔到嘴里,“嘶,真苦?!?/br>他抬頭看了看昏暗的天空,方才的微雨已停。在他的背后,桃林已被一片大火吞噬。哼,道爺我才不會哭呢……三月桃花,兩人一馬,明日天涯。等白貓找到谷甘夙時,他正臨風站在一處崖邊,看著崖下滿樹桃花。他一身黑袍看似繁復厚重,實則輕如羽翼,在春風吹拂下如墨跡般綻開在谷甘夙身后。白貓一個縱身跳到對方臂彎上,抬起頭打量了一下對方的神色,這才開口道:「賀安呢?喵?!?/br>“吾有真火三焉:心者君火亦稱神火也,其名曰上昧音妹,低去聲;腎者臣火亦稱精火也,其名曰中昧;膀胱即臍下氣海者民火也,其名曰下昧。聚焉而為火,散焉而為氣,升降循環而有周天之道……”谷甘夙皺了皺鼻子,鼻頭通紅,“貍奴,我鼻子疼?!?/br>三昧真火,從鼻中出,可燒盡世間一切俗物紛雜。這輩子塵歸塵土歸土,下輩子才能生個好人家。「你不要命了喵?!」白貓一驚,感到有什么滴在了自己頭上,他抬頭就去看谷甘夙,就見對方兩彎鼻血順著流了下來。“我沒事——”谷甘夙話還未完人就軟倒了下來。“喵啊咪!——”在一個重物落地的響聲之后,山崖上傳來一聲驚叫,聲音凄厲非常。「蠢!鳥!啊喵!」白貓蠕動了一下身體,發現不能從壓倒在他身上的谷甘夙身下掙脫出來,只得咬了咬牙催動靈力。還沒等白貓將谷甘夙撐起,他便覺得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小,直到最后不足一提。他踢開壓在身上的黑毛公雞,翻起身嫌棄的舔了舔身上的毛發,看著對方嫩黃的喙上兩行殷紅血跡,心中哼了一聲,然后張嘴咬住了谷甘夙毛茸茸的脖頸子。這只蠢鳥又長胖了喵。臨走時貍奴亦回身看了一眼崖下的桃花,心中浮起了一句凡人的詩句: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他甩了甩頭,又將嘴里的谷甘夙叼緊了些。☆、第十一章·炙蘭天光大亮,荒山野廟,寂靜無人。谷甘夙這一暈便是十余天,便如當年他甫一離開賀家時一般無二。在又一次出門覓食歸來面對的仍是一只昏睡不醒的死鳥時,貍奴終于忍不住心中的暴躁將對方喊醒的欲望。作為一只本應晨起打鳴的公雞,妖修·谷甘夙卻是個成日睡不醒的。似是他修習的法門生來便與別的妖精不同,旁的妖精都是隨著修為增加漸漸離了吃睡的本能,而谷甘夙在初期未化形時反而是隨著修為的增長日益渴睡,甚至直到化形的前兩天會直接整日不醒,在睡夢中便無知無覺成了人身。這種事睡與叫醒的事在這百年間已經發生了無數回,貍奴本以為繼谷甘夙化為人形后自己再不必如此,卻沒想是他想多了。而且若是再不叫醒谷甘夙,那只還沒辟谷的蠢鳥大概就要餓死了。貍奴哼了一聲,并不承認自己是擔心那只蠢鳥。“蠢鳥,醒醒!”“蠢鳥!”谷甘夙好夢正酣,便聽得耳邊嗡嗡作響,他不堪其擾一翅膀就扇了過去……一翅膀?……翅膀!公雞·谷甘夙一下子瞪圓了雙眼,他不可置信的低下頭,看到的是自己烏黑光亮的羽毛。道爺好不容易化形成人為什么就一朝回到解放前了!他一驚之下猛地扭了下脖子,只覺得劇痛無比。想起什么了的谷甘夙默默無語的扭頭看向一旁好整以暇舔毛的貍奴。“我又睡了多久?”“挺久的?!必偱┝怂谎?,忍不住嘲笑道,“你猜你又得多久才能重化人形?”這百年來兩人相護扶持著在這世間闖蕩,谷甘夙為了化形受了多少磨難貍奴都是看在眼中的。若是為了救治賀安,便是貍奴自己也不會舍不得一身功法??善雀寿磉@個蠢材竟是將絕大多數的靈力都耗在了那一場撲天大火上,一下子功力又倒退許多,怎能不讓貍奴氣惱。因著貍奴尚且不能化形,又要帶著谷甘夙轉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待他蘇醒,自然只能用動物最原始的辦法,剛好也能磨一磨自己氣的發癢的牙。磨牙的地方,自然就是那只蠢鳥。“貍奴——”谷甘夙剛一開口就因著脖子上的傷疼的倒吸一口涼氣,“你有沒有回去看看?”白貓雖然生氣,卻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