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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州刺史,對他父親加以牽制。 旁人不知道,元修心里卻很清楚,雖然他父親名義上是豫州都督府大都督,總攬軍權,府中卻有不少幢主、隊主暗地里聽命于陳慧,平日陽奉陰違,處處和他父親作對。 這汝南郡幢主就是陳慧的親信! 陳慧居然耐不住性子要殺他們? 元修不得不猜疑,是不是京都里那位已經忍不住要對他父親下手了。而這個謝奇峰,據他所知,以前在陳慧手下做事,很得陳慧器重,年僅十六便被擢升為豫州治中從事,素來和汝南郡的幢主交好。后來,在陳慧和他父親的爭斗中遭到池魚之殃,被貶謫到一個小縣去了,難保他不會懷恨在心。 這事情,必然也和他脫不了關系! 元修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心里卻惶惶不安。如果真是皇帝起了殺心,他們必須先下手為強。此時,還得稟告了父親才好。 陳慧在豫州頗有勢力,又是皇帝親命的刺史,短時間內還不能輕舉妄動,需要從長計議。至于這個汝南郡幢主和謝奇峰——必然是不能留了! 這其中的復雜糾葛,勢力劃分,秋姜自然不知曉,她更不知,她不過是想致死謝奇峰,卻讓元修臆想到了陳慧乃至當今陛下——這小小自保便引發了一些列蝴蝶效應,推波助瀾下成為了北魏大亂的導~火索,不但加速了河南王元瑛的叛變,亦讓李元曄于千里之王帷幄京都。 第035章 士女游宴 035士女游宴 秋姜離去前,元修仿佛醒悟過來,繼而曉以利害,再三叮囑,此事決不能告知第三人知曉。秋姜指天發誓,他才準她離去。 當然,更重要是是—— 謝奇峰不能再活;秋姜與他素有齟齬——這兩者達成共識。 “娘子可回來了,奴婢這半天都心驚膽戰的?!辈呕卦簝?,青鸞就迎上來,貼著她小聲道。 秋姜的聲音也很?。骸白屨邪仓粫x展鵬,謝奇峰活不了多久了。以及,這次謝他告知,三娘日后一定相報?!?/br> 青鸞道:“他也不過是為了他自己。這人城府太深,三娘子務必與他保持距離?!?/br> 秋姜豈有不明白的道理:“場面話還是要說的。不過料想他也不會外傳,謀害嫡兄,這事若是讓外面人知道了,首當其沖的肯定不是我。他也是個厲害人了,蟄伏這么久?!?/br> 青鸞道:“二郎君一死,郎主便只有他這個兒子了。有嫡立嫡,無嫡推長,即便他是庶子,也算熬出頭了?!?/br> 正是如此——否則,他何必冒這樣大的風險來給她通風報信。 大家不過各取所需。 謝奇峰的死訊在一日后便傳來。秋姜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屋內的銅鏡前梳妝。青鸞為她貼上花鈿,秋姜正坐了,對著鏡中人微微調整:“青鸞你看,是不是歪了?” 青鸞笑道:“三娘子天生麗質,即便是歪的,那也好看?!?/br> “你何時也學會了這阿諛奉承的本事?”秋姜到底還是受不得一點瑕疵,幾番調整不得,干脆摘了,丟在妝奩里。 青鸞替她整收了,低頭在她耳邊輕聲道:“這些日子,娘子應要小心?!?/br> “小心什么?”秋姜不以為意,又挑了支相對素雅的銀鎏金鳳凰流蘇釵緩緩插入發髻,就著發鬢微微調整,“元修難道真的敢動我?”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些日子,娘子還是不要輕易外出?!?/br> 秋姜心里也覺得有理,也不反駁了。 在蘭陰縣城內坊的邸舍住了兩日,天空總算放晴了。秋姜這日起來,但見庭院內花瓣繽紛如雨,落了一地殘骸,有兩個小僮在清掃,看到是她,放下手里掃帚過來問安。 “方才可有人來?”今天她睡得好,起得晚了。 齊聲回答:“否?!?/br> 說曹cao曹cao卻到——元修手底下的一個仆從這時進了院子,簡單地給她見了禮,讓她收拾行囊,說是再過三刻便整裝待發。 秋姜給了賞錢,讓青鸞速去準備,自己回房換了常服。 蘭陰縣城位于蘭陰山麓下,出得東門,沿著一條人工修葺過的小徑便可直達山上,沿途有歷代縣長牧守修繕過的亭臺水畔,大多精巧,皆加以觀榭。山上有一座別院,本是前朝魏陽公主為了紀念已故夫君而修建的行宮,后來魏國一統北方,定都盛樂,帝國中心遠在關中之北,這地方乏人問津,漸漸便荒廢了。直到文帝遷都洛陽,一次南下路徑此處,有官員為了討好便修繕了這處行宮,擴建了若干園林佛寺,以供皇帝下榻。全面漢化后,文帝為了籠絡漢族門閥,以示親近,常帶著左右侍從同諸位漢族大儒、乃至貴胄士子士女宴飲同游,后來,這里就成了高門郡望、士子士女出游賞玩的好地方。 移時,眾人紛紛上山。秋姜乘坐肩輿,到了山頂在行宮門前一棵槐樹下下了,留錦書、青鸞和孫桃在側,剩余二百僮仆在遠處待命,只挑了數十名甲士仆奴貼身近侍。 偌大的坊墻內隱約露出起翹的屋脊,鐘樓林立,巍然崇舉。院門由里面開了,另有小僮躬身引路,甲士戍立。秋姜在兩個小婢的攙扶下緩緩上了臺階,斂了袖子跨入高門,忽聽得身后有女聲訝異問道:“這是何家女郎?” 另一個聲音篾笑道:“謝氏三娘,阿嬈曾在謝府見過她?!?/br> 秋姜認出了楊嬈的聲音,卻沒回頭。 三進院落,入了正院,只見大殿巍峨矗立中央,宮闕萬千,殿宇連綿,兩側是數十楹配殿,皆漆瓦金鐺、銀楹承梁,飾以珠簾玉璧,亦窮極伎巧。左右沿著長廊縱深,則為園林假山、亭臺樓榭,栽以奇花異草,無不榮茂。 秋姜好久沒見過這樣的好景致了,心情也是大好,繞過一個池子,卻見前方河畔有一錦衣女郎,背影頗為眼熟。 秋姜走近一看,發現是身著窄袖襦衫的彭城縣主。她嘴里啐罵不斷,柳眉倒豎,手中團扇不住撲打著身邊的幾株牡丹花。 身邊使女婢子都噤若寒蟬,不敢作聲。 孫桃從西邊側殿小跑過來,遞給她剛剛熏好檀香的素絹葵花扇。秋姜拿在手里搖了搖,待趁手后緩緩上前,遮了半面笑道:“是哪個不長眼的惹了縣主生氣?” 元梓桐見了是她,輕哼一聲:“是你?” 秋姜笑道:“那日別后